大皇子还未发言,他们身后的张公公微微前倾身子,道:

    “奴才早已打听清楚了,现在赵家有一女,是族长之女,同时赵邢圣的徒弟,叫赵雪青,这女子有三好。”

    “一好是美貌,长得美如天仙,身材娥娜,尤其她的屁股不小,是个能生儿子的女人,皇后一定喜欢,她还被江湖中人称为‘冰雪美人’。”

    “二好是武功,她年龄二十,却已是一流高手,既然赵邢圣能收她为徒,习武天赋相比相当之高。”

    “三好是管理,她现在担任赵家演武堂副堂主一职,赵家的演武堂是培养赵家核心弟子的机构,堂主是赵天雄,但他只是挂名,真正管事的却是这赵雪青。”

    忽然,林郎表情微变,抬抬手,张公公便闭上了嘴,大皇子也只有了情况,稍微退了两步,而一众护卫则围了上来,神情紧张。

    三皇子能被刺杀,大皇子也未尝不能受到刺杀,虽然大皇子这次刻意悄悄出来,向偏向他的军队调了三艘大船,船上也没有悬挂任何旗帜,就是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但总怕有万一,所以船上的防备力量极其强大,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林郎低声道:“别怕,只是一只鸽子,朝着我们飞来。”声音虽小,但周围众人武功都不俗,都能听清楚,听到只是飞鸟,众人都送了口气。

    林郎的眼睛已经能看清飞来的鸽子,他继续道:“想必是有情报送来。”

    此时,便有护卫走上前来,吹了几声口哨,鸽子也”咕咕“叫了一声,护卫低声道:“殿下,确实是我们的信鸽。”

    鸽子飞到众人的头顶,盘旋了两圈,这名分管鸽子的护卫正要吹哨,叫唤鸽子下来。

    只见林郎伸出右手,朝天一抓,便有一股气劲发射出去,这天上盘旋的鸽子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一样,直直地掉落下来,落到林郎的右手中。

    他从信鸽的左脚之下取下一个微型的铜管,里面塞着一张枝条,他抽出来,递给身后的张公公。

    张公公一看纸条的内容,倒吸一口凉气,道:“殿下,我们回皇城吧。”

    大皇子脸色一板,微带怒意道:“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如何办大事?”

    林郎也知张公公作为大皇子的统领太监,相来机智过人,连他都失了平常的镇定,想必是有大事发生。

    张公公微微躬身道:“是奴才的错。但这事实在惊人。”

    大皇子脸色稍霁,问道:“到底何事?”

    张公公苦笑道:“十年前被那个老太监赶跑的血杀秀才又出现了。”

    大皇子脸色瞬间失了血色。

    林郎奇道:“是否是那位闯入皇城之中刺杀皇帝陛下的文秀才?”

    大皇子点点头。

    林郎也略微失色,那位可是与皇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本以为死了,想不到还活着。

    过了这会,大皇子脸色又恢复了正常,道:“你且念来。”

    张公公便对着纸条复述道:“青王与王妃于月前被发现死于卧室之中,死状凄惨,经潜蛇司与六扇门查探,青王与王妃都表情痛苦,七窍流血且屎尿齐流。青王的胸口和后背还被划了字,胸口是‘姬老狗‘,后背则是’下一个就是你’。潜蛇司比照十年前的手法,如出一辙,必然是血杀秀才。”

    大皇子犹豫了会道:“难道不可能是别人模仿?”

    张公公道:“青王本身便是开窍六阶的武者,每晚都有护卫巡逻,护卫统领更是开窍八阶武者,便住在王府不远处,却完全没听到动静。”

    林郎微微一动,这些信息可不是纸条上写的,显然皇族之人对下面亲王的资料都非常了解。

    大皇子微微点头,道:“是的,如此实力,想必也不在林郎之下,确实没必要去伪冒别人。”

    张公公便又劝道:“殿下,此去太过危险,不若现在就回头。”

    大皇子摇摇头道:“难道我只听一个消息便改变行程,这样的我又如何争夺皇位?”

    张公公还待在劝,大皇子便道:“本王注意已定,继续朝赵府前去。本王有林郎和这么多忠心的护卫在身,又有哪里不敢去。”

    张公公看大皇子神态坚定,只好作罢。林郎则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

    中年文士从赵府禁地退出来之后,便朝着他的目的地前去。

    只见他有若幽魂,穿巷越屋,悄无声息,行走的路径又都是阴影之处,而在内院之中,赵家夜晚都有好几队护卫巡逻,居然都发现不了他。

    最近的时候,护卫就站在月光之下,而中年文士就站在三尺远的阴影处,甚至护卫的视线都望向了这片阴影,仍是发现不了,中年文士就像融入了阴影,或者说他就是阴影。

    如果他做一个刺客,相信没有一个人能生还,而事实却是他也真的去刺杀了很多人,直到现在为止,却有一个人还活着。

    据说他身体状态不好,快死了,可惜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中年文士会觉得相当遗憾。

    虽然是晚上,虽然有巡逻,但中年文士仍然极快到达了目的地,那赫然便是赵家的演武堂。

    他观察了几下,便一跃而入,来到了演武堂的后院。演武堂是栋独立的建筑群,不仅有大殿、后殿、藏功楼、空旷的广场、专门的擂台区,甚至还有几片院落,是供教习临时居住的。

    中年文士径直来到了教习居住的所在,在他的感应之中,这里住着两个教习。

    他把手贴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推,门便开了,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整个过程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轻轻摸到其中一个教习的房间里,直到走到卧室的床边上。

    这教习叫赵清炎,也是开窍六阶的修为,擅使《松风剑法》,中年文士直到来到了他的传床边,他仍是毫无所觉。

    中年文士一挥衣袖,甩到赵清炎脸上,将他击醒,他的脸瞬间肿了起来。

    赵清炎吃痛惊醒,睁眼一看床头有人,便提起内力,腰部挺身,两只脚便要朝来人头部飞踹,同时嘴一张,正要大喊出声。

    他的心中惊骇异常,因武者的本来灵觉就敏锐,他又开了六窍,居然来人进来都听不到,甚至对方都朝他出手了,他仍没有惊喜,而是生生被打醒。

    简单来说,他的灵觉对中年文士来说,就是个摆设,哪怕重来一百次,他仍是毫无所知。

    中年文士明显还不想他死,因此开始一下只是将他击醒,明显有所企图,这就是他的机会,他要发出呼救声,让家族内的人有所警觉,而他自然无法幸免。

    但赵清炎却在中年文士的眼中看到一次讥讽,他心中略感不妙,呼喊声已从他口中喊出,但声音却被禁锢在一个周围三尺的空间内,无法散播出去。

    而他飞踹的双腿被中年文士轻易闪过,然后一只手恍若闪电般击了上去。

    噶擦!

    他的两条腿便被击断了,剧痛使得他的脸都变形了,又重重摔回床上。

    他咬紧牙关,问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赵家吗?”

    中年文士嘿嘿一笑,道:“只是向你问点话,不过问话之前,先给你加道餐。”

    赵清炎大感不妙之时,中年文士蓦地伸出手指,赵清炎甚至来不及躲闪,他隐约看到这手指上萦绕着一缕黑光,这一指点在他额头,轻柔无力,他大感意外之时,意识陷入了无边黑暗之中。

    中年文士表情冷漠:“让你也尝尝每日折磨我一遍的酷刑。”他静静等着。

    而在赵清炎的意识深处,他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困在黑暗之中,忽然一道光亮浮现。

    有了光亮却不代表光明,伴随着光亮,四周隐现几个扭曲的阴影,逐渐靠近,当赵清炎的意识逐渐回过神来,看着这些逐渐清晰得阴影,不禁大声嚎叫起来。

    这些阴影居然都是各种死鬼,有舌头吐得老长,有肚皮破裂肠子挂在前面的、有青面獠牙的、有无头的鬼、有死去的婴儿等等,每一个都比现实中最凶恶的人还要可怕、阴森十倍百倍。

    这些鬼物慢慢接近赵清炎,赵清炎终于害怕了,神情惊恐,五官扭曲,叫道:“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但是却无人应答,终于这些鬼魅都扑到赵清炎身上,有的扑到赵清炎的脸上,有的抱住他的腿,有的抱住他的腰,都齐齐啃咬,甚至还有许多鬼物从赵清炎的七窍之中钻进钻出,带出许多污浊。

    赵清炎刹那间如坠地狱,经历了一番百鬼噬身的酷刑。

    随着意识之中遭受如此痛苦的酷刑,现实之中的赵清炎也颤抖起来,四肢不断抽搐,屎尿齐流,室内立马污秽一片。

    中年文士面不改色,微微抬起手指,赵清炎逐渐恢复了意识。

    中年文士道:”告诉我,你们赵家三十以下最有天赋的人是谁?“

    赵清炎唯一愣神,在他的潜意识里,赵家现如今最有天赋的人当然是赵雪青,但是看着中年文士的模样,明显要对其不利,作为赵家人,势必不能让赵家的天才中途夭折。他脑中灵光一动,道:“是那赵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