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梅仁信的这番见解,李太平心中无比的惊讶。他原先给梅仁信一个位子只是安抚一下铜柏县的降兵,好让他们知道只要自己一心一意支持保安团,是可以被纳入保安团体系的。只是他没想到,这梅仁信竟然还是一个很有战略眼光的人。

    “看来自己真是捡到宝了啊!”李太平心中叹息道。

    虽然保安团一直以来都在普及教育,开办各种识字班。可是受限于时间太短,仅仅只是培养出一些识字的人而已。这些人若是在基层负责农会或当个团丁什么的也还称职,可是要他纵观天下分析时局却没这眼光。

    李太平心中还隐隐做了比较,他觉得团长虽然经常神神叨叨的,提出一些事前稀奇古怪事后却非常好使的政策,但却没有梅仁信这么有全局战略。

    “人才啊!”李太平心中欣喜非常。低端人才保安团可以靠自己培养,可高端人才还是要引进那些有功名的人才行。若这引进的人才再经过保安团自己培养教育一番,那就更加厉害了。

    当然,虽然李太平心里有些认同了梅仁信的看法,可嘴里却是不能承认的。反而要对梅仁信大逆不道的言词叱喝一番。

    “住口!团长英明神武。岂是你等可以妄自言论的?我对团长忠心耿耿,没有团长就没有我李太平的今天。想当初我只是一名猎户而已,是团长手把手的教我知识,给了我今时今日的地位。今生今世,我都追随团长,忠心耿耿、矢志不渝!”李太平遥望东方,拱手说道。

    随即,他放下了手,脸上露出狠戾的表情。

    “这话也就在这里说说而已,日后谁敢再提,挑拨我与团长的情谊,当如此案。”

    “砰!”的一声,李太平双手执剑将面前案台的一角斩下。

    心腹们皆是肃穆抱拳,躬身应诺。

    梅仁信此时瘫坐在地上,心中庆幸不已。营长没有当场斩杀自己以正军心就是因为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只是对在场中的人不完全放心,所以才如此作势。

    交浅言深实乃大忌,这番话可不是自己这个新进之人能说的。可是按部就班速度太慢,故作惊世骇俗之论也是很好的晋身之资。另外,如今势态微妙,团长大权旁落,营长稍不注意恐怕就会被人吞并。可若是处理巧妙,或许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如此,梅仁信方才放浪形骸一番。好在,他赌对了。

    随后,李太平不顾铜柏初定,四营中的匪帮派系势大,一举派出三个精锐的大队前往信阳,由第一大队长姚怀圣统领这五千大军,梅仁信在旁辅佐。不过,暗地里李太平交代姚怀圣,凡事都要听听梅仁信的。于是,梅仁信一举升到军师兼监军的地位了。

    在四营派出自己最精锐的力量时,一营的陈晨也没闲着。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曾经青涩的少年也磨练成了意志坚定的青年了。二十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早已经为人父为人母了,可是陈晨依旧是单身。哪怕是无数的媒人踏破了他的住所,他依旧是孑然一身。

    “鞑虏未灭,怎能成家?”这是陈晨无数次对自己激励的话。

    虽然仇天行并不认可,他认为抗鞑大业不是一代人能完成的,要一代接替一代,要有牺牲之决心,奉献之恒心,薪火相承,精神不灭。这样,总有一代可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所以,为了抗鞑大业,生育培养抗二代也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即使陈晨对仇天行十分崇拜,可是涉及到这私人事情时,陈晨却无比顽固。哪怕是别人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亲人尽丧,再续家族的话来说服他,也没有用。

    所以长相端正,权柄在握又年纪轻轻的陈晨成为了无数春闺少女的梦中情郎,可惜却最后皆是碰壁而归,暗中垂怜了。甚至还有人恼羞成怒之后造谣陈晨是喜欢男宠的。只是,这些人最后皆被打成汉奸之流,下场可想而知了。

    经过两年多的发展,第一营成为三个外放独立建设根据地的主力营中发展最好的一支队伍,如今第一营已经有了两个县的地盘了,光山和罗山。若是算上派去支援应山的部队,一营的团丁加上民兵数量将近三万了。虽然这三万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每日两操,闲时劳作的士兵,但光看三万这个数字就绝不容小觑。

    陈晨是仇天行的崇拜者,他一直牢记仇天行的每句话。仇天行说过,武器再好也要使用的人好,可若武器不好就要训练更多的人,以量变达到质变。所以,陈晨一直努力的增加士兵数量。辖地中上至五十,下至十五的男子都纳入了军士体系,不是团丁就是民兵。

    虽然这看上去好像是竭泽而渔,但因为陈晨每次出征都是就地征召,从不在辖地大规模的运动作战,外加大多数的士兵都是弹压地方,上阵的都是少数而已,所以民力未曾耗尽,陈晨就这样堪堪维持这三万兵力。在满清县城通常都是数百兵卒守城的情况下,三万兵力可是有极大震慑作用的。

    虽然陈晨可以凭借这三万士兵很快的席卷数县,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经营到手的地盘,从不轻启战端。就这样,在陈晨努力修炼内功下,第一营战力冠绝全团。

    这次得知应山突然陷落,仇天行流转信阳时,陈晨是焦急万分。他不顾已经派去了一万人马,自身实力锐减到两万,依旧决定再派出一万人。若非手下苦苦哀求,否则陈晨就要亲自领兵前去。

    “营长!如今我一营从三万锐减到了一万,若是你再不留在罗山坐镇,那宵小之辈乘虚作乱,我一营无法弹压地方,辖地即将大乱啊!”

    曾经的第一大队的大队宣讲员,如今的一营训导官马顺福苦苦的哀求道。马顺福是一名中年人,曾经的私塾先生。和陈晨搭配的这段时间,工作勤勤恳恳,相互之间配合的也很默契,是一名很好的二把手,也是一名没有野心的二把手。

    想到陈晨这么一走,马顺福就会觉得心慌,他无法想象自己怎么能独立操持这两县之地。虽然陈晨比自己小了近一半年纪,但他心里却将陈晨当做了依靠。

    眼前的这位青年坚毅、勇敢,擅长鼓舞同志们的士气,这一点比自己这个专职的还强。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还懂得隐忍,没有其他年轻人那样的毛躁,这就难得可贵了。在几次与鞑子交手中,也表现出了很好的谋划能力。

    所以,在马顺福心中,陈晨是一营的主心骨,是留守的不二人物。当然,在心里的最阴暗面,甚至马顺福都不敢多想的那一处角落里,还隐隐的感觉到,信阳不是善良之地,作为首脑,还是留在大本营比较好。

    最终,马顺福争得了由自己领军前往信阳救驾,带去了六支独立大队。如此,罗山和光山两地陷入了无比的虚弱之中,一些隐藏敌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而信阳却即将成为风起云涌之地,四营的五千大军与一营的一万大军即将汇聚信阳。而单凭二营的这万余兵力还弹压的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