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咏翔抱着二狗往楼下走去,我紧随其后。

    这栋百货商场的几层楼里都住满了人,好一点的,几个人占据了十几平米的商铺拥有不错的生活空间,差一点的在过道上搭起了敞篷,最差的破布破纸盒铺在地上就成了一个窝。

    我跟随着李咏翔在这些人的领地中穿行着,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每一个人的脸上的表情都很相似,痛苦?不是,绝望?也不是,我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我想如果一个男人被告知自己在接下来的生命里将会非常有钱有权,但却永远无法进行xxoo,或许他会有同样的表情。

    一路小跑到一楼,李咏翔熟门熟路地跑到了一个商铺旁,这应该是一个药店,商铺外的落地玻璃窗上早已被红漆喷得乱七八糟,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坐在一旁轻松滴地聊着天,里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也在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快!我孩子受伤了,快救救他。”李咏翔大声地冲那中年男说道。

    药店里的所有货架都被整齐地排列在一起堆在了最里面,最外面用一排空的玻璃柜台围住,中年男子坐在柜台前,看了看李咏翔怀里的二狗,嘴角扬了扬,摆出了一副高低眼的表情,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让李咏翔把二狗平放在了柜台上,慢慢悠悠地动手开始给二狗检查了起来。

    “紧张什么,被虫人咬伤的?嗯,还好,不算太严重,他只是晕了过去,不过伤口还是得处理一下,我想想,要消毒水,绷带,消炎药,你是拿食物换还是那什么东西换?”白大褂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李咏翔一摸后背,他楞住了,旅行背包不见了,一定是在救二狗的时候弄丢了,我也这才注意到,李咏翔自己的手臂上也受了好几处伤。

    “怎么?没东西换?”白大褂抬起头看着李咏翔,“你们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吧?没有东西换,我是不会给你们药品的。”

    我赶紧走到柜台前帮着李咏翔说道:“您就帮一下忙吧,这毕竟是个孩子,流了这么多血可能有危险的,我一看您就知道您肯定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者父母心,您就帮帮忙吧,在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应该。。。”

    还没容我说完,白大褂冲我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甭废话,我一天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个像你们这样可怜的人,规矩也不是我定的,再说了,以前买药还不都得花钱,更别说现在这个时候,这药品可比宝石黄金还要之前,没东西换,自己到外面碰运气吧。”

    “你什么态度!很嚣张吗!”我歪着嘴有些愤怒地冲白大褂吼道,体内那股流氓之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这人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

    “干什么干什么!”身后,刚才还在门口吹牛的两个士兵歪拿着枪走了进来,看他们俩歪嘴斜眼的架势反而比我更像是流氓,拿着枪的流氓。

    “又是几个想赊药的,请他们出去吧。”白大褂那个“请”字说得音调很重。

    李咏翔咬着牙,他和我一样,表情里充斥着怒气,但没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重新抱起了自己的儿子,“算了,我们走吧。”

    “等等!”我咬着牙,从靴子里掏出了匕首重重地拍在了玻璃柜台上,“这个,能换到那三样东西吗?”

    李咏翔说过,除了食物资源之外,武器电池之类的都是十分有用的东西,这把匕首是我身上唯一的东西也是唯一的武器,我本不想拿出来交换,但是没办法,我毕竟欠这对父子一条命。

    “呦。”白大褂饶有兴趣地拿起了匕首看了看,用一角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渍,“这匕首不错,不过这只能换消毒药水和绷带这两样,换不换随便你。”

    “甭废话,把药水和绷带拿来吧。”我没好气地说道,没有和他过多的讨价还价,因为我知道,多说无益,浪费的只是自己的口水。

    我和李咏翔从药店出来找了个清净的角落席地而坐,他赶紧着给自己的儿子清洗起了伤口包扎起来,我靠着墙四处观望,这一层没有人住,仅有的几个商店门口都有持枪的士兵把守,除了药店外还有供给食物的,供给水的,还有衣物被褥的,最后一个商铺居然是烟酒铺。

    中间,那喷了圆形图标的空旷地儿,似乎就在刚才我们进药铺的那一会居然聚集了一小波人,一个身着黑色神父袍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面,嘴里念念有词,至于他念的什么什么意思我就不得而知了。其他人跪在地上,双手交叉合十,样子十分地虔诚。

    “他们是教徒。”李咏翔一边给二狗包扎一边小声地冲我说道:“他们每天都会在这祈祷。”

    “祈祷什么?”

    “祈祷上天宽恕我们,让这些灾祸快点离去。”

    我冷笑了一声,刚想讽刺几句这些无稽的封建迷信,但突然想到自己几次的大难不死或许就是自己所祈求的关二哥圣母玛利亚啥的显灵保佑,就赶紧咽了咽口水心里默念了句哈利路亚。

    看着那一群虔诚的信徒,我越看越觉得变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一闪,怎么没有女人?

    我赶紧向李咏翔问道:“刚才这一路过来,我怎么一个女人都没有见到?不会都。。。被虫子抓走了?”

    李咏翔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一道被好几个士兵把守着的铁门,“你或许没有注意,这里还是有一些大妈的,不过你这么问了,我告诉你,年轻的女人都在那里。”

    “那里?什么意思?那里面是女子俱乐部?”

    李咏翔叹了口气,一点一点地把这里的具体情况告诉了我。

    原来,在这座大楼的旁边紧邻着一座小的四层楼,这两栋沙漠下的大楼之间被士兵们用铁皮等东西强行开出了一条通道,这栋楼是平民的避难所,而那一栋小楼,就成了这两座城寨的所有者的私人别墅,那里面存放了大量的食物、水、武器和各式各样的资源,士兵们也住在那边,没有人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个什么样。

    水和食物会定期从那里运送过来,再把前一天从这里交换的东西运送过去,巨虫爱抓女人众所周知,那个城寨主以保护人类的希望为由,把所有的年轻女人都迁移到了自己的“别墅”中。

    我不禁冷哼了一声,“把女人都放在他那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绝对是个淫虫。”

    李咏翔苦笑了笑,“灾难发生后,随着女人的数量越来越少,许多男人见了女人就会发狂,或许,他也算是救了不少女人吧,男人吗,你懂的,时间长了,有时候也会饥不择食的。你看。”

    李咏翔这么说着,一抬手,指着三楼,那里,一个浓妆艳抹的五十几岁老女人正在男人堆中卖弄着自己的风骚,说实话,我看着觉得有点恶心。

    “那些军人时不时地会组织外出寻找物资,你如果胆大就可以跟着去,在外面,谁拿到就归谁。不过躲在这里的人也会领到所谓的救济,每三天才会给每个人发放一次少得可怜的水和食物,你如果抵不住饿就得出去拿命去找东西来换,而她们比我们幸运的就是可以偶尔找两个淫虫用身体换取一点点的食物。”

    听完李咏翔所说,再看那老女人,我不禁有些怜悯。

    “妈的,你口中的这个寨主到底是谁?他不就是个混蛋么?他以为自己是国王!还有没有王法?”

    “他原来是泰山市的副市长,真名叫什么我不记得了,现在大家都叫他老爹,他把这里称之为重生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