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小格在一旁关心的握住竹然的手。

    竹然听到有人叫她,猛然惊醒。看着周身的环境,才发觉原来只是一场梦。心中欣慰还好这只是一场梦,要不然朱赫溪母子还怎么活啊。

    小格拿手帕为竹然擦去额头上的虚汗,边擦边道:“没事了,娘娘做噩梦了吧!”

    竹然深吸了口气,缓了半天才使自己不再去想梦中的场景。三更天,外面漆黑一片,只是竹然躺在榻上,再也睡不着了。细细去算,朱赫溪已是有八月的身孕了……

    第二日清早,竹然想到昨日的梦还感觉心有余悸,又想到朱赫溪,心中隐隐的不安。

    心绪不宁了一日,到夜晚又是一夜无眠。

    竹然想去看看朱赫溪,可现如今这种境地,一是她得罪了朱赫瑀,出不去宫门,二是朱赫溪知晓了她和陆子寒的关系,那日她不辞而别走出公主府,她们的关系便再回不到从前了。

    用膳时心不在焉,小格盛好了汤递到竹然手中,却没想一个没拿住,撒了一手。“娘娘,没事吧!”见竹然手背瞬间红了,小格失声朝外喊道:“快去叫太医来!快去叫太医来!”

    小格赶紧去拿消暑用的冰块将其包在锦帕里面敷在竹然的手背上。等了半日,太医才来,是个年纪轻轻看着面生的人。小格心中不满,看着男子快语道:“娘娘被烫伤了,你们磨磨蹭蹭半天才来也就算了,倒头来派了你这么个主,莫不是太医院没人了!”

    竹然制止小格道:“不可无礼!”

    男子赶紧赔罪解释道:“姑娘这可是冤枉下官了,康硕公主今日临盆,胎儿尚未足月,可能一尸两命,皇上着急,遣去了太医院所有精湛太医前往公主府,宫中也只剩下官等无能小辈了。”

    “你说什么呢!还不掌嘴!什么一尸两命,呸呸呸!”

    朱赫溪待人和善,在宫中人缘甚好,小格听到此话,都不免替她着急,更不要说是竹然。朱赫溪满打满算有八个月的身孕,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一尸两命!

    竹然想到此处,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只是想到她在这里干着急有什么用,便又坐下了。早已顾及不到烫伤的疼痛,心飞到了公主府上。对小格道:“快去打听打听公主的情况,一有消息马上告诉于我!”

    晚膳摆在几案上,竹然却顾不上去吃,一直在等着朱赫溪消息。大约酉时末,戌时初,小格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但面带喜色地对竹然道:“回…回娘娘的话,母子平安!公主和小驸马母子平安!”

    竹然心中陡然松了口气,心头喜悦,险些破涕而笑,问小格道:“是个男孩?”

    “是,是个健健康康的小驸马呢!”小格回答。

    说也奇怪,在不知道朱赫溪是否平安时,竹然丝毫感觉不到手背的灼痛,当得知她母子平安后,竹然马上便感觉到了手背的疼痛,甚至是疼痛难耐……

    在首饰盒中找出几只金叉,本想让小格拿到尚功局为朱赫溪的孩子打造平安锁的。只是拿出来后,便又放了回去。如今以她和朱赫溪的关系,不知朱赫溪能不能收下。朱赫溪身为公主,和朱赫瑀兄妹情深,朱赫瑀这个当舅舅的想必是早赏给他的外甥各种金质玉器了。

    小格进殿,看到竹然拿出的几只金叉,便猜到了竹然的意图。笑着对竹然道:“娘娘这是要给小驸马准备礼物么?”

    竹然摇了摇头,收起金叉道:“这些都是俗物,你去把《佛经》拿来吧,我给小驸马抄录一些,积攒些福气……”

    半个月后,御花园的凉亭里。

    杜毓颜坐在石凳上,依旧是素雅打扮,她烦透了这七七丧礼,因这丧礼,她要和竹然穿等同的衣服,显示不出她高她一等的华贵、地位。

    身旁妙棋为其轻柔的按着肩膀,边按边道:“娘娘,今日能等到她么?”

    “今日等不来,那便明日再等,明日等不来,那便后日,反正这日子还长着呢,我就不信她竹然不出承欢殿的门,我就不信她不来这御花园!”

    “干脆,奴婢把她叫来得了!”

    “那多没有意思,我倒想看看这场大戏哪天开演!”

    许是今日是最不好的日子,戏,当真发生了此日。

    用完早膳,小格见竹然难得心情很好,想着竹然已是半个月没出殿门,提议道:“今个儿天可好了,奴婢陪娘娘出去转转!”

    “能去哪里啊……”竹然叹气道。

    小格对竹然笑道:“去御花园吧,那空气好,步辇都为娘娘准备好了,就等着娘娘移驾了!”

    竹然刚到了御花园,杜毓颜派在各处的宫女,便看见了,急忙来给杜毓颜通报。杜毓颜正吃着杏仁,拍了拍手上碎渣,对妙棋道:“去把人给本宫请来。”

    竹然走了过来,给杜毓颜行完礼,不冷不热的道:“真是巧了,在这里遇见皇后娘娘。”

    杜毓颜看着竹然,笑道:“不巧,本宫在这里都等你半个月了。”

    竹然忍不住心中讽刺,嗤笑道:“皇后娘娘这话,当真让妹妹受宠若惊了。”

    杜毓颜摆摆手,遣散众人,在凉亭中只有两人时,轻轻道:“在等妹妹,因有一事相告。”

    竹然看了看杜毓颜,她有事情相告,从她口中说出的事情,对于自己而言,只有忧没有喜,只有坏没有好。笑了笑,拒绝道:“要是妹妹不想去听呢?”

    杜毓颜冷笑道:“听不听在妹妹,说不说在本宫。”

    竹然听杜毓颜如此说,顺着她的话,便给她跪安道:“那臣妾便不在此打扰姐姐了。”

    杜毓颜也站起身来,边去理身上裾裙,边轻描淡写道:“陆子寒死了,朱赫溪母子二人想是乐意见你。”说完,竟先率竹然一步离开。

    竹然快步挡在杜毓颜前面,追问:“你什么意思?”

    杜毓颜推开竹然,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轻轻道:“是何意思?这不能问本宫,要问便去问朱赫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