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穿着墨绿色制服的中年保安果然眉毛一竖,一手指向徐老才,一手摸向了腰间的电棍。

    “我……是无意中跑进来的,我想出去,不要见怪……”

    徐老才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回去看一趟比较稳妥,毕竟自己……说实话,见识实在有限,面对现在这样完全超出了自己预期的情况实在有些措手不及,没有办法反应过来,更何况,那个保安一言不合就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拿着电棍就要上来对自己小施成借的架势,为了自己的殴打和暴力的**得到满足从而露出的嘴脸,都让徐老才感觉到一股来者不善的意味,这个时候敌强我弱,比较明智的做法还是主动服软为好,总不能主动把自己的脸凑上去让别人打吧……

    特别是这个人已经摆出了要打脸的架势的时候。

    徐老才这一招主动出击,主动服软说要离开公园的态度似乎也趴让这个保安始料未及,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很显然没想到徐老才会口出此言。

    这……太尴尬了,这接下来要怎么接话为好呢……

    保安心中念头急转,娘抢不着,从前他见过混进了公园要行乞的乞丐,这帮人是瞅准了公园里的人一般家庭条件经济条件比较优越的特点,想要过来发一笔;

    他也见过一些学校里不谙世事的学生组团出来公园里做生意的,他们一般是过来做一些产品的推广,然后被不耐其烦的路人给举报了,让自己赶过来这里。

    一般来说,对于前者,徐老才的态度比较恶劣,手里的电棍可从来都不认人的,瞅准了就是上去一通打,有一些公园里的人发了善心,不忍看到这幅残忍的情景,他就会应这些人的要求,将那些发财的主意打到这边过来的不开眼的乞丐拖到远处无人静寂处打,如此不仅仅能让自己的暴力**得到发泄和满足,还能够得到一笔外快——毕竟中产里面可是有不少善心肠的年轻人,行乞的话,或多或少能够骗来一些钱,当然,这些钱最后都是便宜了自己。

    而相对应的,保安对于后者的态度就要和善和好说话一些,实在拗不过去了也只会明言这些年轻人,告诉他们他们的行为不符合公园管理条例,而且已经有人对比进行了举报,他不能不管,让他们也体谅自己一下,态度软乎的不行,一般来说,一般的学生被自己三言两语夹起来也就从了自己的要求,他们来这里搞宣传又不是为了钱的,没有非得干下去的理由,既然影响到了别人,不做也就是了,他们可都是有素质的新一代蓉城好学生呢。

    而如果有那么一些特殊情况,一些学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能听从自己的建议离开的话,他也不敢像对流浪汉和乞丐1那样的随意上暴力……这些学生的直系亲属可都是,至少绝大部分是,未来也基本将会是这个聚集地的栋梁,也就是现在权利或者财富金字塔最顶端部分的少数人。

    能出来做这些工作,还是有恃无恐的进去公园,并且根本不怕遭受到别人非议的,除了一无所有的人和家世显赫的人,没有第三种可能,而看这些学生通常的穿戴,很显然不可能是后一种可能,那么就是说,这些学生都是保安一个小小保安的身份无法欺压的,他只能和现在的徐老才一般选择服软,迁就他们的意思。

    处理态度的变化与差异,让保安在那两种人群里面的评价有着截然不同,天差地别的区别;

    在社会底层闲散人员的眼里,他是一个凶狠的家伙,看成地狱阎罗,一根电棍耍遍蓉城公共公园,使得没有任何乞丐能够逃脱他的法眼进去的江湖大佬。

    但是在学生眼里,他确实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尽忠职守,同时却又通情达理,看成一代优秀的公园管理员,底层群众学习的好榜样,一些学生或许同时会心里想:“如果这天底下的人名都像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一样方便管理,那可就不知道有多美好了,等自己工作的时候,如果治下都是这种人在帮自己做事,岂不是美滋滋?”

    没错,这帮学生自幼被家庭灌输的就是这种观念,他们将来要做的都是大事,涉及到这个大型聚集地的方方面面,蓉城这个庞然大物将来想要运转起来,要依靠的就是他们——也只能是他们。

    铺垫了这么多,想要说明的就是保安此人实在深谙这个蓉城聚集地之中的生存之道,也经验丰富,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各类阶层,各类人群产生的各种问题,可就在这时这刻,面对着徐老才的主动退让,他却一时语塞。

    那么这时,自己应该怎么办?对方并没有抗拒自己执法的意思,甚至主动要求离开,这让他准备的一大套说辞分分钟失去了意义,只能临时组织语言。

    徐老才有些疑惑地看着对面那个保安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摸不清对方的来路,按照道理说,自己已经主动表达了离开的意愿,按照他刚才路过的时候观察到的公园路边树立的牌子上的公园管理条例,对方的职责不就是规劝误入公园的衣衫不整,影响到其他游园人的观赏放松体验的人离开吗?

    那自己这应该算是为他减轻工作量了,不见他过来感激自己,反而现在这个一言不发,手指紧紧按住电棍的架势,实在让人有点摸不找头脑。

    指引着这位保安过来的那个娘炮似乎也被徐老才的主动发言惊讶到了,不过眼珠子一转,轱辘轱辘,竟然比那位还仍然在语塞组织语言的保安之前想到了绕过道义整治徐老才的方法,灵机一动,便把嘴巴凑到了保安耳边,轻轻耳语。

    保安仔细听着,眼睛一亮,重重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对于娘炮的说法十分赞同,开始转头面向徐老才狞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