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去套九尾嘉木的话是极容易的,白顷歌翘首以待,等待她成功归来。

    鬼溟站在她旁边同样翘首以待,等待白夭。

    两人这样的组合挺怪异。

    白顷歌于是一心去看峻荒山的风景。

    鬼溟说:“上君,趁此无事,我们可去妖狐族的禁地瞧一瞧,你意下如何?”

    白顷歌觉得这个主意不怎么好:“若给人发现了,岂非是自掘坟墓。”

    等白夭把浮玉珠的具体情况拿回来了,她就可以做一颗一模一样的给九尾嘉木,而他们就可以早日出峻荒山,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鬼溟的眸子幽深:“上君,你确定不去瞧瞧?”

    白顷歌摇头:“没事去瞧人家的禁地做什么,你若有兴趣,随便在北荒山建些禁地来玩玩也并非不可以。”

    鬼溟在她面前难得一笑:“上君,我听说着禁地是不禁供奉了苍古上神九尾火狐的元旦浮玉珠,还有其他的东西,来一趟多不容易,就这样简单的走了,岂非对不住自己?”

    白顷歌仍旧不心动:“峻荒山是妖狐族的地方,我们就这样去看人家的禁地有违道德。”

    “道德?”

    鬼溟似乎对这个词很陌生:“与上君相处几万年有余,倒没听说过上君还有道德这种东西。”

    白顷歌笑的温和:“上尊可是看走了眼,道德二字本君可是随身携带,从未丢失。”

    鬼溟仍不放弃撺掇她去:“上君,你陪我去一去不会有伤道德二字的,这样说吧,你是否与白夭情同姐妹?”

    “这与白夭情同姐妹有何关系?”

    “这就是了

    “白夭是一尾红狐,那妖狐族祖师爷是九尾红狐,上君觉得这其中没有关联?”

    白顷歌给他说的心中一动,要知道妖狐族以白狐为尊,那红狐乃是孽根祸胎来对待的。

    可是他们的祖师爷就是红狐。

    难道妖狐族竟都不知道?

    不然也不至于对夭夭这等的不好。

    还有一点,为何九尾红狐的后裔,竟除了白夭是红狐,其余皆白狐?

    白顷歌有点想去那禁地看一看了:“你为何不要夭夭陪你,非得我去?”

    鬼溟老脸微红:“想来禁地是有很多人把守的。”

    白顷歌彻底明白了,鬼溟就是不想要白夭冒险,才找上的自己。

    他倒不担心她受伤什么的了。

    也是,白夭才是他的心头肉嘛

    白顷歌呵呵一笑:“如此说来,本君能有幸与上尊你一道去禁地,还要拜危险所赐?”

    鬼溟自知这件事他不占理,对白顷歌的冷眼讽刺也就当做没听见。

    两人一路避开妖狐族耳目,踅到后山。

    这后山很大,看着倒平平常常的。

    白顷歌活了这么多年,经过多次血的教训悟出一个真理。

    越是看着平常的地方越是要当心。

    繁杂的花招倒不足为据,因为你一旦掌握了其中关键,是很容易将其破了的。

    但寻常的地方,你一眼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这却要如何破?

    鬼溟平内乱,稳当的做鬼花族的上尊,自然也深黯这一点。

    两人在外面站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落脚的好。

    要知道明剑易躲,暗箭难防。

    这一脚踏下去是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的。

    于是白顷歌决定从虚界中找个木偶前去试探。

    奇怪的是,木偶竟然平平安安的走过了那一片看似啥都没有地方。

    “真是我们多虑了还是怎么的?”白顷歌摸着下巴。

    正待走上去,鬼溟一把拉住她:“别去。”

    “怎么?”白顷歌缩回脚。

    “再让木偶走一遍。”

    “恩?”

    鬼溟的目光紧缩,盯着那片空白的地方。

    “再让木偶走一遍。”

    白顷歌依言为之,那片土地仍没有什么反应。

    “再走。”

    一直走了五六遍,那地上都没有什么反应。

    白顷歌都怀疑鬼溟是不是思虑过度了。

    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他定要弄出一个什么来才好。

    鬼溟不理她,自从虚界中取出一只小狗。

    虚界中装活物她见过很多回,但让她第一回知道鬼溟喜欢小狗?

    小狗蹦蹦跳跳的跑上土地,顷刻之间化为无物,就是那种还没有看清发生什么,就消失了。

    彻底的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白顷歌心惊,刚才要是自己走上去了,和这小狗的下场大概一样一样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了。

    但对手都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贸贸然的就走过去。

    “看来我们只有把这块地翻过来了。”鬼溟抿唇。

    “翻过来?”

    白顷歌认为这个办法可行。

    万一是因为地下埋着什么才导致小狗消失的呢。

    “但是这么大一片土地,就算下面埋着什么牛鬼蛇神,我们不知道它待在哪里,不对症下药,可能还没来得及把土翻完就给妖狐族的人察觉到了。”

    这却难办。

    鬼溟的脸上也不禁带了一抹沉重。

    这还没见到正主呢,就先有一道难关需要闯。

    想了半晌,鬼溟道:“上君,你不是有金羽?”

    “要用金羽试一下?”白顷歌也想不出更好办法,于是照样做了。

    金羽是轻飘飘的一片,飞跃过那片土地的时候仍然给毁的惨不忍睹。

    “消失了..”

    这土地就和传奇小说中的火焰山一样,飞鸟不度,不留下一个活物。

    舔舐的干干净净。

    这种严峻的情况下,鬼溟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九尾嘉木是怎么过去的?”

    他既然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祭奠浮玉珠。

    那他怎么过去的?

    “我认为是否有一道口诀,或者什么的,能让地上那东西偃旗息鼓。”

    白顷歌说。

    “一定是了。”鬼溟道:“那我们如何得到这密令口诀?”

    白顷歌的眸子一亮,当初既然师父能拿到浮玉珠,那他必然知道如何过去了。

    “我有办法,只不过要麻烦上尊为我做筏子。”

    “但请说。”

    白顷歌和鬼溟打起来了,白夭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不可思议。

    白顷歌能和鬼溟打起来?

    这不可能吧。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喂喂,我已经知道浮玉珠是个啥东西了,你们消停下,我说了,然后我们一起把浮玉珠做出来,好好的离开这里,不好么?

    白夭在心里呐喊。

    然而没有什么用、

    白顷歌和鬼溟还是打的如火如荼,势不两立。

    白夭上前拉架,没想到根本插不进去手。

    两人打的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一直打到了峻荒山的禁制边缘。

    一个不小心,鬼溟和白顷歌合力把禁制打破,然后白顷歌滚了出去,就不见了..

    不见了..

    白夭急的火冒三丈,忙去找白顷歌。

    没想到把峻荒山都快翻个底儿掉,都没能找到她。

    白夭彻底怒了,竟然伤害小白不说,还把她打的不见了,不知道她现在受了什么重伤,在哪里呢。

    白夭带着一颗对白顷歌忧愁的心和对鬼溟的愤怒与鬼溟打了起来。

    九尾嘉木能够看出,鬼溟是真心在和白顷歌动手,但对白夭是处处留情。

    白夭哪里管哪些,一味的打就是。

    白顷歌这招用的极好,戏做的很足。

    只要利用好了白夭,她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出峻荒山,去找师父。

    白顷歌欣赏了一会儿鬼溟在白夭的手下捉襟见肘的狼狈,然后御风走了。

    鬼溟这货竟然不顾自己的安慰,一味的担心夭夭,她自然没有意见。

    但她现在顺便让夭夭与他打一架,想来也是极为公平的。

    到了魔域,见了崇凛,白顷歌说明了来意。

    崇凛撑着下巴,懒懒的说:“你问我当初怎么进去的?”

    “恩,除了师父你,徒儿不知道还有谁能进去。”

    这句话奉承的很到点,崇凛微微点头:“徒儿这些年谄媚话进步不少。”

    白顷歌脸也不红,笑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与崇凛呆在一起,白顷歌觉得有些回到小时候。

    那时候她古灵精怪,偶尔向他撒娇。

    那时候他面如冰霜,偶尔和她开玩笑。

    但不管怎样,他们都还是好好的呆在一起。

    扒拉下手指,应有几千年吧。

    在她说出让师父娶她那句话之前。

    一切都很好。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为师一件事。”

    “什么事?”

    “禁地里面有一样东西你千万不能去碰。”

    “什么东西。”

    “一扇门。”

    “什么门。”

    “你去了自然知道。”

    在崇凛的帮助下,禁地总算是进去了。

    白顷歌看着手中一只钟,没看出来啊,这么小小的一只,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能收一切活物死物的。

    鬼溟说:“你师父有没有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白顷歌将之收在虚界之中:“师父没说,只是告诉我怎么降服它。”

    两人一边向里走一边说话,轻轻松松收服了大大小小的妖怪。

    一条很艰难的路,若是有人指点,知道哪里不能去,哪里有埋伏,哪里出祸灾,自然就容易的多。

    进入禁地,才发现里极其空旷,一个圆形的台基伫立于广阔的田野之上。

    微风阵阵,鸟语花香。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有那么多的路障,白顷歌几乎就要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桃源自然不是了。

    白顷歌和鬼溟仔仔细细在禁地中走了一遍,没发现没有特别的地方。

    “上君,你看这里。”鬼溟叫她。

    白顷歌走过去,一点莹绿色的闪光在白色的台基中央,如一只莹绿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