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诸多弟子的房间里面没有找到他们两个

    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好细致的心。

    他们现在没有躯壳,隐身诀只能支撑一会儿,若再过几分钟许闵不走他们就要暴露了。

    所幸许闵在房间里面找了几圈,把每个犄角旮旯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还是去了。

    “师父,你说他们能躲在哪里?”

    许闵不解:“我真是什么地方都找过了。”

    青枫猛然想起一个地方:“莫不是去了伏魔洞?”

    伏魔洞是十万年前青枫逐出千乘槿的地方,也许她回来了第一时间是想去吊唁一番十万年前的自己。

    两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伏魔洞,然而没有一个人。

    “我们总这么躲着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不是办法。”阿说。

    “那你想怎么办?”白顷歌在厨房里找到一蒸笼剩下的馒头,啃了一口:“还不错。”

    把馒头递给阿。

    阿吃了一口,不忍直视,吐了出来:“比我的手艺差多了,亏得你吃得下。”

    “吃不下难道要饿死?”白顷歌摸着阿的脑袋:“想来你修炼的臻至化境,不吃五谷也就罢了,竟然连仙露仙果什么的都不吃了,这馒头注入了灵力的,吃了不会把你怎么着的,虽然比不上你的手艺吧,但补充体力还是可以的。”

    阿把馒头放在手中一小口一小口的撕着吃:“鬼尊与蜀山又没有交情,就算来了蜀山,又怎么会久留?”

    “你说的对。”

    “他肯定要回自己的地方。”

    “你说的对。”

    白顷歌知道:“但是我才从冥灵府出来,他没有回去。”

    “不对,鬼尊有另一个可以去的地方。”阿的眸子浮沉不定:“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苏醒过来了。”

    白顷歌听出不对:“此话怎讲?”

    “鬼尊..”

    “小槿,我知道你在里面。”

    青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我已经把这间屋子用仙术封住,你走不掉的。”

    白顷歌忙用灵力试探,果然这间屋子已经用强大的结界封住。

    “看来是瞒不住了。”踌躇了一会儿,白顷歌决定还是直面青枫。

    “别出声。”阿捂着她的嘴:“我来应对。”

    事实证明,阿是一个应对突然事件的好手。

    “千乘槿在我手上,要她性命,就解开封印!”

    阿掐住白顷歌的脖子站在门口。

    “小师妹,你如何?”许闵担心她的安危,急了。

    年轻人就是心眼单纯。

    从他掐她的力度和两人尚欠火候的表演来看,他们分明只是在演戏。

    “放开她。”

    七星龙渊剑出,青枫以为只要这样,两人就会露馅。

    没想到阿和白顷歌都没有他脑筋灵活到顶天的程度。

    一瞬间的懵逼,阿没来得及带白顷歌避开,七星龙渊剑就伤到了白顷歌。

    阿扶着白顷歌从蜀山逃出去。

    “这次是真的不能留在蜀山了。”

    白顷歌苦笑,想起刚才青枫用七星龙渊剑伤她。

    “阿,你说青枫师父他是真的想要伤害我吗?”

    阿叹口气:“是否真的,你已经中剑,自己最清楚,何必问我?”

    白顷歌唇角的笑意失色:“知道是一回事,但真的遇到是另外一回事,你不能安慰下我?”

    “安慰你有用?”阿一本正色:“我倒觉得,安慰你也只是浪费口舌。”

    “你说话好听点,我受用些。”

    阿笑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甩掉蜀山弟子,你的清云呢?”

    “清云和筱禾在北荒山照顾阿简。”

    “没有清云,今日想逃离这里怕是难。”

    “那也未必。”白顷歌睨着他:“你和阿柒如果和好了,他念着兄弟情,自会放我们离开。”

    “想得美!”阿一把将她推在地上:“自己起来走路。”

    白顷歌痛的皱眉,扶着老腰起来:“我说什么了你这样待一个病人?”

    “你是病人?”阿看着她:“我看倒不像,你倒像个霉人。”

    “媒人?”白顷歌呵呵笑道:“不敢当,再说你和阿柒两个又不是男女,你可别有那些不伦之心。”

    “胡说八道。”阿啐一口:“你就该当病死得了,我说的不是媒人,是倒霉的霉。”

    “这话何苦来,我也是为了你们兄弟之间好。”

    “你拿这话来挖苦我,可不像为了我们兄弟之间好。”阿冷眼。

    “怎么不是了?”白顷歌扭动腰肢,嘎嘎的响。

    “你和阿柒两个和好了,这不是有助于我们现在逃亡吗?”白顷歌笑眯眯的劝他。

    “呵,你这话说的,难道千百年的隔阂就这区区几分钟就能消除了?”阿看不惯她那一副很有阴谋的笑容。

    “这么说来你是同意了?”白顷歌抚手:“很好,和好的事勿用你操心,您老候着吧,小的为你操劳就行。”

    “我没同意。”阿冷脸。

    “这么说来,我们今日必然没有退路了。”

    “两位在这儿说这么多废话早就逃出几百里开外了,在下作为一个外人着实是听不下去,特意来提醒两位。”

    “谁?”慵懒的男音传来,白顷歌警觉的竖起耳朵。

    阿带着她退了几步。

    一个男人从一株古树上飞身而下,素衣桃面,煞气流转在眼眸中。

    “阁下是?”

    “你不是要找一个人?”

    “你知道?”白顷歌没有惊喜,因为这件事只有她和阿知道,给外人知道了,就好比你的秘密被一个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人拆穿,问题是你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你这头的,是挺恐怖的一件事。

    “恩,跟我来。”

    “站住!”

    是阿柒的声音,他持剑而立,青衣飘飘。

    “是阿柒啊。”白顷歌扯阿的衣裳。

    阿转身。

    莫杓柒,真是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阿柒,怎么你一个人来的?”白顷歌望着他身后。

    “我把其他人引向其他方向了。”莫杓柒笑。

    莫杓柒笑的时候就代表不想让别人笑。

    白顷歌不大了解莫杓柒这个毛病,阿却了解的一清二楚。

    “别犯傻了,他不可能和我和好。”阿拉着白顷歌的手就走。

    恒音打着呵欠,仿佛莫杓柒根本不存在,或者他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问白顷歌和阿:“你们还跟不跟我走,不走的话我一个人走了。”

    “不行!”白顷歌用捆仙绳卷住那个人的手腕,在上面加持了法术,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红线:“现在我们绑在一起了,你得等我们一起走。”

    不是我非要留着你,是我真的很想见南子洛。

    恒音轻哼一声,运转体内灵力,捆仙绳自动脱落:“这点雕虫小技,我劝上君还是别拿出来献宝。”

    白顷歌对于自己施的术轻易给人解了也有些无语,看了看莫杓柒:“时间宝贵,你真的不准备和你哥和好?”

    莫杓柒仍在笑。

    阿低声道:“快走。”

    莫杓柒的笑愈发的浓了,他身后千万把剑影形成一个阵法,将他们团团困在垓心。

    阿的鼻尖堪堪飞过一把剑,给他避开。

    向白顷歌摊手:“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也难。”

    恒音说:“你们真的打算走了?”

    白顷歌袖出白绫:“看来你这个弟弟是一点良心也无,也罢,我们还是走的好。”

    恒音道:“既然你们打算走了..”

    他一个弹指,那些剑影如同虚无缥缈的远山一样在他们眼前消失。

    “走吧!”

    莫杓柒眼看着三个人活生生的从他眼前消失,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修了一千年才修成的剑阵,连阿和白顷歌都要花费功夫对付的剑阵。

    那个人竟然弹指辉间就把剑阵破了。

    这就是师父说的山外有外,人外有人?

    莫杓柒大受打击,吐出一口血来。

    白顷歌一直很好奇那个剑阵怎么恒音轻巧给破了,于是谦虚向他讨教。

    恒音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一番:“看见没有,这两根手指。”

    “看见了。”

    “若你专注修炼一件事修了十万年,想必你的手指也会和我的一样厉害。”恒音笑了笑。

    白顷歌见过很多人的笑,但第一次见人顶着一双桃花眼和一张沾花惹草的脸皮笑的和妖孽一样。

    “恒先生,我觉得你这个笑容也该我学习学习。”

    “为何?”恒音斜眼看她。

    白顷歌慢悠悠的说:“我看过很多人,但是恒先生笑的这样乔致风雅的笑容还是第一次见。”

    “哦,我也是第一次听人说我的笑乔致风雅。”

    阿在一旁插话:“恒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

    恒音负手从天空向下看:“不过多时就要到了。”

    十万年了,白顷歌想过无数种再见南子洛的情形。

    但她万万没想到,再见他,是在九幽绝域。

    九幽绝域和寻常的小山村一样,干净到让人压抑。

    在噬谷的千尺绝域之下,那个人长发如瀑,青丝轻挽,一张绝美的脸,血红的眸子,玉色袍子。

    原来金色面具之下师父长得如此绝色的脸。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掩住那张脸。

    “师父。”白顷歌试着喊出那声十万年都未曾叫的名字。

    “小槿,过来。”崇凛双手张开。

    仿佛是十万年前,她记得他也这样说过:“小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