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具确实是鬼尊的。”阿走上前,唇色惨白。

    “你还能坚持得住么?”虽然帝女桑不知道怎么的灵气变得有些不纯,他们在蜀山内还好,但到了蜀山之巅,仅一点灵气就够阿受的了。

    阿摇摇头:“我还好,既然找到面具了,就说明鬼尊确实来过这里,我们先回去,找时机看看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找到鬼尊。”

    一把剑淬不及防的携带着凌厉的气势飞过阿的身体,奇诡的是,就在那一刻,阿整个身体仿佛透明,旋即恢复了正常。

    “你没事吧?”白顷歌袖出白绫,格开那把剑。

    剑却没有随着她的舞动落地,而是飞回了它的主人那里。

    “小槿?!”一个微微吃惊的声音从帝女桑后转出来。

    白顷歌心尖一颤,听出来是青枫师父的嗓音了。

    那把剑却不是青枫师父的寂灭剑,是另一把七星龙渊剑,这剑认识白绫,所以才没有穷追猛打。

    不行,不能承认,白顷歌按下心中杂乱的思绪,低声向阿道:”我们快走。”

    阿也知道不妥,于是两人飞身向蜀山之巅下面奔去。

    青枫好不容易找到千乘槿,怎么会让她白白的离开?

    七星龙渊剑追随,犹如流行追月,死死咬住他们不放。

    白顷歌和阿左奔右跑,被寂灭剑追的疲于奔命,于是决定分开走。

    两个方向,一把剑,自然要落下一人的。

    然而七星龙渊剑不是普通的剑,它乃上古神剑。

    它分成两把影子,同时向白顷歌和阿追去,速度却丝毫不减。

    严格说起来白顷歌的资历比起这把剑还嫩了不少。

    被它追上就麻烦了,于是白顷歌和阿不约而同的想到用蜀山弟子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

    正巧蜀山弟子在广场上操习剑术。

    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他们倏然化为蜀山弟子,融入他们的队伍中。

    白顷歌以前没事教过阿几招蜀山剑法,应付他们平时的操练没有多大的问题。

    青枫找不到白顷歌和阿也颇觉得奇怪,见寂灭剑久久盘旋在蜀山弟子之上,疑惑道:“难道他们藏在了弟子之间?”

    细看之下。那些弟子的招式一模一样,哪里分辨的出来哪个是哪个不是?

    叫来许闵:“是否最近几日有新晋弟子加入蜀山?”

    许闵摇头:“未曾。”

    青枫摸着胡须:“那就奇怪了。”

    许闵想起一事:“师父,望师父恕罪,这两日有人持着小槿的宫珏来找弟子,弟子让他们留下了。”

    当下把白顷歌两人的事情对青枫说了一遍。

    青枫沉思,一时没有回答。

    许闵以为他在怪罪自己,跪下说:“师父,我实在是很想小师妹,他们拿来宫珏,我收下,就一定要遵守承诺,还请师父责罚。”

    青枫想的不是这一回事,扶他起来:“小闵,为师没有这个意思,你先起来。”

    “为师在想,你说那两个人是中年汉子?”

    “确实是。”

    “那你把他们叫来我看看。”

    许闵立刻请仙童去叫白顷歌和阿。

    白顷歌两人虽然在跟着蜀山弟子装模作样的舞剑,这边的情况倒也在时时注意,见那情形,那仙童定是去请他们已经金蝉脱壳的躯壳了。

    “这回要穿帮了。”白顷歌暗道一声不好,向阿使了一个眼色。

    阿:“你以为我不知道?”

    但是现在青枫就持剑立在他们上方,如何敢轻举妄动?

    白顷歌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示意他:“不然我借口内急先去?”

    “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阿坦言。

    那这次必然暴露无遗了,白顷歌想起青枫在十万年前对她说的话,想着若今日真的要与青枫师父见面,那情形不知道他老人家能否承受。

    若师父两眼一撅,晕过去了,她这个做弟子的罪过确大。

    不多时那两个小仙童回来了:“禀师尊,大师兄,那两个人无论怎么叫都不醒。”

    “你是说他们在睡觉?”许闵问。

    小仙童点头:“不若大师兄跟我们走一趟去看看?”

    许闵要走了,白顷歌期待青枫也能走,这样她和阿就有机会回躯壳里面去了。

    但很悲催。

    青枫就守在她们这里,不走。

    过了一会儿许闵过来向青枫耳边说了些什么,青枫皱了皱眉,和他一道走了。

    “阿槿,别动。”阿在她没有动身前提醒她。

    白顷歌按下自己的腿:“此话怎讲?”

    “青枫明明不肯走的,许闵在去看了我们躯壳之后对他说了几句他就走了,说明有诈。”

    白顷歌一点即通:“既然他们认定我们藏在蜀山弟子之间,以为他们一走,我们就会回去,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阿同意:“我也是这个意思。”

    青枫和许闵在外围守了老半天也不见白顷歌和阿的影子,许闵道:“师父,会不会是他们看出来了?”

    青枫恩了一声:“这明显就是他们看出来了,为师想着,他们不仅看出来了,还多半会将计就计。”

    许闵失落的自责:“师父,看来我的计策实在不怎么高明。”

    “高明不高明的难说。”青枫抱着七星龙渊剑:“日后你多锻炼下脑子就行了,平时我见你挺有头脑的一个人,怎么这时无用武之地了?”

    许闵没想到给青枫这么一通说,当下有些诧然:“师父,你真的认为那是小师妹?”

    “可是我用观仙诀看过,那不是小师妹的灵韵。”

    “偶然出出错能够理解,这些仙术仙法什么的,没有谁能保证万无一失。”青枫当初就是太信自己的仙术,造成了千乘槿的冤案。

    所以他凡事都抱有怀疑精神,特别是对这些仙术。

    “小闵,仙术用的好是帮人,仙术用的不好也会造成伤害。”

    许闵见他的眸子黯然,知道他在为十万年前的事于心不安:“师父,当初不是你的错。”

    他自然占了大部分的错,小部分的错是南子洛的。

    但总归是错了。

    “自从南子洛觉醒之后,寂灭剑的剑灵也觉醒了,若不是师祖及时赶来替我医治手伤,现在我这条手臂也不在了。”

    想起那时候他就心有余悸,若没有师祖当机立断,做事果决,他的手臂是保不住的。

    “小闵,你说是否为师做错了?”

    “师父你只是想保住寂灭剑,何错之有?”

    青枫凄然笑两声:“也就是你觉得我没错而已,小槿的事是,寂灭剑的事也是,你总能为我找到开脱的理由。”

    “师父..”许闵喃喃想劝他。

    青枫止住他:“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帝女桑恢复以前的灵力,让蜀山的灵力重新焕发生机,小闵,到那时,我就把蜀山交给你。”

    “师父。”许闵跪下:“许闵何德何能,能担此大任,师父你正当盛年,万不要如此说。”

    青枫自嘲一笑,仰天长叹:“小闵,为师一生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但唯有两件事不能释怀,第一是污蔑了小槿,第二便是帝女桑的灵力在我的手上毁掉。”

    “若这两件事能够解决,为师此生也就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了,你是我第一个弟子,是我蜀山大弟子,你不能承担,还有谁能承担?”

    许闵呆呆的望着青枫,热泪盈眶。

    青枫伫立于地,再不说话。

    白顷歌和阿随着蜀山弟子一起舞剑,肚子都给舞饿了。

    “我说师父和师兄的耐性倒好,都等了一上午了。”白顷歌摸着饿的呱呱叫的肚子,和阿随着那些弟子一起去用午饭。

    “我觉得不如我们走吧,现在这个时机再留在这里恐不大好。”阿道。

    白顷歌蹙眉:“这就走了,总感觉有些不是滋味,还没有找到师尊呢。”

    “难道你不找暮先生了?”白顷歌继续问。

    阿沉默了一瞬:“在找师父之前要先确保你的安全。”

    白顷歌心中一动,半晌才说:“你还真是听你师父的话啊。”

    阿苦笑,摸着鼻子:“师父的话是一回事,你是我的朋友,难道不该确保你的安全?”

    “阿,你看那个人好熟悉。”那个人的身影和阿的太像了,白顷歌有些不敢相信,霎了霎眼。

    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看错了,都穿一样的衣服,看谁都很像吧。”

    白顷歌见那个人瞬间就没了影子,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大概是我看错眼了。”

    青枫和许闵守在白顷歌和阿的躯壳面前整整一天。

    “一旦到了晚上,弟子们都回到自己房间了,我们去突击检查下,定然能够查到她们混迹于哪个房间。”许闵再次建议。

    青枫也颇觉得这个方法靠谱:“晚上你去便是,为师仍然守在这里。”

    白顷歌和阿当然想到了这个的,但是:“那些弟子们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包庇我们,而不去禀告师兄和师父。”

    “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窝在没人的厨房里将就一夜了。”

    门嘎吱一声突然打开,白顷歌和阿吓了一跳,捏了个隐身诀,暂时隐了身。

    是许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