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城北街有一家很大的花鸟市场,里面除了兜售各色植物外,也供应一些可爱的小动物、两栖爬虫,和各色种植道具、饲养道具。

    下午太阳正好,麝月闲散无聊,打算到花鸟市场闲逛,顺便买些花草回去种植。她本来对种植并无兴趣,只因为看了电视介绍说这里有水果种子兜售,并且果实丰硕饱满,口味香甜,受了电视画面的蛊惑,便兴匆匆跑来买种子了。

    花鸟市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她看到一家铺子里摆了很多花盆,花盆里却只种植一些纺锤体的叶子,甚为奇怪。伸手刚刚碰到叶子,叶子就如同做错事一样样,低了下去,又快速卷起来,缩在泥土上面。“老板,这是什么?”

    “低头草。”老板回道:“有思想的草。会根据气味选择紧闭叶子,或者低下叶面。”说完,老板也伸手碰草,那草不卷曲,反而合拢起来,不动了。“我的手刚搅过泥,它不喜欢,就把叶子合起来了。”

    “还挺好玩的。”麝月看着有意思,又摸了其它几颗,皆是低头、卷叶,像是手上的香水味起了作用。不过她的主要任务不是低头草,所以玩了会,继续前行,找水果种子。

    麝月一路瞎逛,看到小动物要进去瞅瞅,看到爬虫类要参观一番,最后完全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彻底变做纯玩花鸟市场了。她走到一处卖鱼的店铺门口,看到一个椭圆水盆里放养了很多彩色的鱼。那鱼有十几厘米长,身形饱满,色泽各异,五彩缤纷的养在盆里。只是那盆没有水,只在盆壁上抹了一层油亮的东西。

    “这个挺好玩的,”麝月蹲下看鱼。鼻子闻到一股香油的味道:“老板这盆抹了香油,带回再撒些盐花腌着,准备晚上烤鱼吃吗?”

    “它叫做多色爬鱼,两栖类,是36区北望湖春季最多见的鱼。它的肉质很不好吃,多为观赏用鱼,养在温暖的鱼缸里,晚上还可以看见彩色荧光效果,非常漂亮。不过这鱼能爬,所以需要抹香油防滑,它们也喜食香油,所以,不会跑掉。如果养在自家鱼缸里,缸顶必须封掉,另外设置氧气管入内,否则,都要爬到地上去了。”有人解释道。

    “多少钱?”麝月抬头,脸色突变。她看到庄颂松正看着自己笑。

    老板笑呵呵说:“这个年轻人很了解,全说对了。不贵,10元1条。”

    “我考虑一下。”麝月掉头就往花鸟市场外面走。

    “麝月,你走那么着急干什么?”庄颂松追上来:“你一个人出来的?冯藤卓呢?”

    麝月停下步子:“我见到你就像见到一个陌生人,你懂吗?”

    “可是我不能把你当陌生人。”庄颂松笑道,他眼神里没有过去的戾气,还有点好声好气。

    “只是陌生人。”麝月绕过他,走出花鸟市场。

    “你在怪我什么?”庄颂松走在麝月后面笑问:“怪我毁掉你的海港?怪我让你在深幽潭里受苦?怪我让海港无法再正常运行?怪我让你和整个家族对立?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你到底在怪我什么?”

    麝月却只冷冷地说:“我们只是陌生人。”

    庄颂松快速走上前,挡在麝月的前面,笑着说:“冯藤卓所做的这一切,你都可以原谅吗?”

    “我想我不需要和陌生人废话。”麝月说。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你不起的事,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冷漠?”庄颂松问。

    “你的出现就让我厌恶。”麝月傲慢地说。

    “你还真是直白的可爱。”庄颂松提嘴角笑:“你和你妹妹可真是不同,对于人人想得到的东西,她会加以更大的热情,而你,从来不表现出喜爱的情绪。”

    麝月只是冷脸,不再答话。

    “当我们再次相遇的一刻,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给我展一个笑容,哪怕你的要求过分地无人敢接,我宁可不眠不休也想要替你兑现,而你却从来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庄颂松望着麝月的眼睛叹气道:“看来,我只好毁掉你在意的,才能让你的心空出一块地方来。”

    麝月直视庄颂松的眼睛。

    “每一个我都在和我说毁掉,这样大众的要求,我怎么好回绝。”庄颂松笑:“麝月不想抑制的情绪,难道内容不叫毁灭吗?”

    “你是说那个无聊的漂移之岛?”麝月冷笑:“它和我的关系除了是出生地之外,我不认为它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去为它复仇。它如果真的毁灭了,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你那么喜欢,就收购它好了。”

    “你可真冷漠。”

    “难道我应该对着你哭诉?说有多么忧伤?你是在梦里头还是昨天没有睡醒?”麝月藐视地看着庄颂松:“你想斗就尽管放马过来?我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这个掌控之岛的岛主厉害,还是36区的冯藤卓更胜一筹。或者你可以考虑挑衅更多的角色,这样或许我会看到更精彩的内容。”

    “你是要我去挑战墨智机吗?或者那个叫做‘暗’的组织?”庄颂松笑问,他眼睛里始终没有那种戾气,对于麝月的耐心,他并不亚于冯藤卓。“如果你想看,也未尝不可,你如果提出我愿意奉陪。”

    “可是我连你都不想看到。”麝月冷漠地说:“这就是我的愿望。”

    庄颂松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直线,笑容融化在阳光:“麝月你是想一直和冯藤卓在一起?或者他现在只是你的暂时避难所?你们拉手的时候,你的心有没有温暖的感觉?你们亲吻的时候,有没有久未谋面的冲动?”

    “我想私人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你的。”麝月冷着脸,傲慢不可侵。

    “因为我从你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冯藤卓的影子,所以我相信,或许我能在你心里找到位置。”庄颂松伸手,将麝月凌乱的头发撸到她耳后:“他不仅是过去,还不怎么美好。我至少没有对你做过任何伤害?你又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呢?你是在对我发泄你对另一个人的不满吗?”

    麝月推开他的手,挑眉毛笑:“我对于别人是该充满敌意还是保持友好,我有我的打算。至于冯藤卓对我的价值,也无须对任何人解释。你的那些华丽丽没一句实际的废话,可以换个能听进你废话的角色去说,大可不必对我浪费时间。我有我的判断,不管是对海港的事,还是对冯藤卓,就算要惩罚他,也该是由我出手,你,连个配角都不算数,就不要来这里凑数?”

    “说的好。”庄颂松拍手笑:“像你的脾气,那么就让我当个旁观者看看麝月你是如何惩罚那个让海港停止运行的人吧。”

    麝月却冷冷走过,不再搭话,消失在出口的人群里。

    庄颂松定定看着麝月消失的背影,眼神里的戾气再次聚集。他想起曾经牵过麝月的手,和她孤傲地性格一样,也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他吻过这个叫麝月的女子,也是没有感情没有回应的敷衍。他以为这是作为海港族长的尊严,后来他发现,是他走不进这个她的心理,因为心温暖不起来,所以言行举止都会冷漠淡然。那个叫做冯藤卓的家伙,却可以让她冰冷的言行里多了很多温暖的笑容,那个叫冯藤卓的家伙,却可以让她放弃作为海港族长的权利,那个叫冯藤卓的家伙,就应该把他毁掉,留着,就是个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