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外头的车还在不停地扯,要喧闹到凌晨方才会休。电动游戏打到手软,不用修改器,估计食指就要废弃。吃了2个紫薯,赞到不行,才想起减肥的愿望,明日再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目,一个人在天花板上的日子算是孤寂还是算宅?费从天花板看沙发上枯坐的范篱,像找到了同命相怜的人,不禁叹口说:“您也觉得无聊吧?”

    范篱抬头看着天花板道:“不如找盘棋来下?”

    费像蜘蛛一样滑下来,挂在范篱面前说:“我棋品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玩大富翁。”

    “可我们只有两个人,没有人做银行角色,而且人少,玩起来还蛮冷清的。”范篱说。

    “大家怎么都不回来呢?都去约会了嘛?电视上不是说现代人都晚婚晚育嘛?”费无限无聊地再次回到屋顶:“电视都是骗人的。”他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开门声。“谁啊?不约会回来壮大宅男的队伍呀?”

    “我呀。”冯藤卓笑着走进来,看来心情还不错。“就你们两个人呀,吃晚饭了嘛?”

    “我不要吃饭,我要玩大富翁。”费说。

    “哥们,我也正想玩,赶紧拿去。”阿克鲁紧跟着走进房间。

    冯藤卓笑到:“去拿吧,我也想玩。”

    “\(^o^)/欧也~”费像蜘蛛一样,快速去拿大富翁。

    “其他人都没回来吗?”冯藤卓坐下说。

    范篱答:“郭娉今天去实验室不回来了,郭源忙账目要后天才回来。博克明约会还未归,麝月就不清楚了。”

    费拿来大富翁,还是没人做银行,就自主经营。每人挑了不同色的棋子,又分好货币,开始玩游戏。

    冯藤卓看一眼时钟,此刻是晚上九点,外头下着倾盆大雨,麝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最后一条消息是李若融发给自己的,大致说她和麝月三点半左右时间段各自找节目去了,让他接茬,另外还提到,她们碰到了孙桐以及赤粉、闻觉之毒。

    费扔骰子,问:“首领,你知道古迹博物馆最近展览镇馆之宝吗?“

    冯藤卓回答:“下午去过了。不过是一枚祖母绿的宝石,阵仗大得很。包了古迹博物馆三个大厅伺候,还邀了银蝴蝶和至上殿做总设计。”当下,冯藤卓把今天去古迹博物馆的事一一说了,还拿出那柄小刀门票给大家看。

    个人看了,只觉得这门票制作甚为精良,打造技术一流,里面的杂质闪着金光,很可能是搀了金子,的确花了很大血本。

    “现在这块宝石黑市里炒得很高?个个都动脑筋想搞到,说得好像摸一下都觉得光荣。”费买下棋盘上的电力公司,笑着说:“不如顺来看看,研究研究。”

    “安保一定是最一流的,但就价值方面,有待考证。”冯藤卓笑道:“暂时没有兴趣。”冯藤卓想起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觉得黑西装是故意在那里等自己,这个人是个危险的信号,所以,和他还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阿克鲁开玩笑说:“网络上全是那颗祖母绿宝石的宣传,据说还要给哪部古装大戏当配饰,这可是人家电影的卖点。让你费给顺走了,这是想逼死谁呀?”

    费撇嘴说:“我看看就还回去的。”

    “少来,你过去顺的,哪件物归原主了?”阿克鲁笑说。

    “我是按章程办事。”费辩解:“首领没有发布还回去的命令,我不好乱来。是吧,首领?”

    冯藤卓笑着点头道:“没错,那玩意不值钱。”

    “章薯这个人我以前听说过。”范篱说:“他行事很低调,喜欢收集古董,生意在别的城市,在s城有一座别院,每年都会来这里待足三个月。”

    “三个月也算一季了,他待得时间可不短。”冯藤卓走到了费的地盘,只好付了一笔过路费给费。

    “他不是喜欢收藏古董嘛,八成是为了36区黑市一月份举办的古董交易会。”费乐呵呵收钱。

    “现在几月份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阿克鲁说。

    “显摆呗。”费言辞凿凿:“别跟我说什么低调高调,你说,一人收集了那许多古董光放在家里自己欣赏,你觉得能满足他的心里要求吗?不能。所以得显摆出来,用得什么法子?展览!古迹博物馆,包下来;三个大客厅,包下来;声光影像必须配备齐全,什么银蝴蝶,至上殿,都给爷卖力设计,爷要的就是这种奢华而低调,假装低调实则张扬的尊崇感觉。另外,把票价抬到那尊崇感地价格,一个字‘贵’,这样正好起到了筛选观众、增加神秘感的效果,再搞个电影选角摆摆噱头,新闻报道、大小杂志、网络八卦各色论坛连番地刊登,别管它文章大小粗略,谁写的,使劲登,务必做到每天污染观众视觉,梦里都骂你不厚道。这样一来,保证这宝石炒得烫得都能煎一荷包蛋,一切就绪,这不,石语之展就开场了。”

    阿克鲁拍手称快道:“费,你可以的,像是你全盘操作的呀!”

    费得意道:“他不来找我,找我我给搞得更轰动,更尊崇,更低调奢华~”

    众人一阵哄笑。

    笑声里,门铃被人连着按了三次。

    “我去开吧,说不定是麝月回来了。”冯藤卓穿过走廊,来到玄关。那门铃只响了三次就再也没响,他伸手开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像跌进雨里,周身被打湿,披散的头发挡住苍白的脸庞,看不清楚的是彼此的表情,还是未消的怒气?麝月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卡其色风衣,现在,风衣的颜色为什么会变成如此斑驳大面积的红色,冯藤卓闻到潮湿的空气里,还有一股浓重的鲜血的味道。

    “怎么了?”冯藤卓关心地问,伸手想拉她的胳臂。

    麝月只是侧身让过,进了房子。

    “我只想确定你没有受伤。”冯藤卓关上门,口气平和地说。

    “谁能伤我?”麝月孤傲地回敬。

    “你没事就好。”冯藤卓笑笑:“赶紧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别着凉了。”

    麝月回过头,长发遮着她的表情,她冷绝地说:“冯藤卓,你觉得有谁能伤我?”

    冯藤卓只是看着麝月的指甲,涂着透明度的指甲油,闪着油脂的光。他平静地拿起麝月的手腕,他还是很担心她会受伤,他摸到紊乱而快速地心跳,还有一股愤怒的气息。他皱起眉头,一个奇怪的撞击触及了他的指尖。

    麝月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表示她的不快。

    “麝月,你刚才到哪里去了?”冯藤卓旧事重提。

    “我的行踪不需要向你汇报。”麝月往自己的房间走。

    冯藤卓继续问:“和谁起了冲突?那个人现在如何了?”

    麝月停住步子,回头讽刺道:“难道你把我弄出海港,是要给我另一种囚禁的环境?”

    “我说过你要的自由我都可以给你。”冯藤卓说:“但是,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和你这个家伙在一起会有安全?‘安全’这两个字怎么写,你会吗?”麝月愤怒地说,她从来只是孤寂冷漠在角落里自己情绪,却从来没有这样暴怒地大声和冯藤卓互相呵斥。

    他们的吵架声把客厅里的人都引了出来。

    冯藤卓压制着情绪说:“关于海港的问题我说一万次抱歉都已经无济于事,今天你的不快,都只是针对海港的部分吗?”

    “冯藤卓你觉得你可以看透任何事情吗?你把我带出深幽潭我就该对你感激涕零嘛?我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挖出你的心脏,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黑色还是灰色?”麝月恶毒地说。

    “你现在要看,我就给你看。”冯藤卓平静地说。

    “可我怕脏了我的眼睛。”麝月垂目,冷冰冰说。

    “怎么了,有事好好说,别吵架,影响隔壁…………隔壁邻居。”阿克鲁看着一脸严肃的冯藤卓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我要你让我再测试一次你的脉搏。”冯藤卓说。

    “休想,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的道具,你想怎样流就怎样。”麝月回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去。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冯藤卓作势要走过去。

    麝月站在原地,右手捏成拳状:“你试试看。”

    “算了首领,再吵下去,就伤感情了,等麝月平静下来您再慢慢问也不迟。”范篱看他们就快打起来来了赶紧劝道,并拉着麝月带出冯藤卓不快地范围:“麝月,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冯藤卓叹口气,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他并非急性子的人,可是刚才的脉搏实在太怪了。那是一股绕着脉像游走的气息,有着强烈的冲击感,像随时准备冲出身体,与人迎面对立。

    麝月的房门传来重重的锁门声。

    “去喝点东西吧。”范篱请冯藤卓去楼下的酒吧喝东西。

    冯藤卓点头,取了件外套,暂时离开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