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的?谁都没注意,只是偶尔听到的一声,乱了思绪。也许出一会太阳心情会好一点,这阴沉湿漉的天气,终究还是抵挡不了烦扰侵袭。

    烦。

    点一只烟,用最快速的方法抽完。博克明把烟壳扔出窗外,雨不失时机地窜入玻璃窗,打在脸上,很烦,想找个方法绕行,却无能为力。

    阿克鲁把车停在酒店门口,放大家下车。

    冯藤卓走进酒店,直接找12-9的客人,但被告知,客人已经退房两个小时了。他干脆把12-9房间定了下来。

    12-9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因为不是旺季,所以酒店生意相对清淡。这间房和其他普通标房并无区别,唯一让他非要入住的原因,便是这里曾经是吉莫极待过的地方,是李若融两个小时以前停留过的地方。

    博克明快速把套房搜索一番,并无不妥。这间房间已被打扫无数次,又怎会留下什么证据给他们呢。

    冯藤卓坐在沙发里,看着烧水的壶发呆,只字片语的线索,不知道李若融有没有找到突破的缝隙?

    阿克鲁停完成车回来。他在床上坐定,打开随身电脑一番搜索,抬头皱眉说:“老大,这里的监控录像独独少了吉莫极入住的那一天。一直到第二天3点以后才恢复。”

    “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来过。”冯藤卓喝口热茶说。“章肯定是这里被拿走的,但是,过去那么久远的时间,留给我们的线索几乎没有了。”

    “那个女人的资料也被删除了。”阿克鲁气道:“那个做服务的女人资料也没有了。”

    “不光是那个女人,整个和当时有可能关联的人物应该都已经被遣散了。”冯藤卓笑:“阿克鲁,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查了,这家酒店的所有资料我都copy来了。这家“家瞬酒店”是由一个叫李家瞬的人开的,独立经营有三十余年,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最近酒店人员调动很频繁,好几个岗位都有人员大批调动的情况。但是这些被调动人员的资料都已被销毁,没办法找到了。”阿克鲁说。

    “这家酒店最近有大笔资金进入吗?”冯藤卓问。

    “没有。账目很清晰,没有大批资金流动。”阿克鲁答。

    冯藤卓想了一下说:“看一下,他们的账目,吉莫极入住以后的一段时间,是不是入住率有所提高,他们的进出货品是不是比平日里便宜许多?”

    “便宜了很多呢。”阿克鲁看着电脑说:“进货便宜了一半多,入住率提高了三成。”

    “这些如果折合成钱的话是个大人情。”冯藤卓点头明白道:“把钱折合成具体名目作为人情,在要求酒店解雇几个员工,彻底删除他们的资料也不算很难办的事。”

    “要不要调查一下老板和谁有那么好的交情?”阿克鲁问。

    冯藤卓看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博克明:“不用了,既然对方想隐蔽自己的行踪,这种事不需要亲自出面的。现在我们先要知道的一件事,为什么李若融没有收买成功那个女服务员,她也在一个小时以前辞职了,无任何消息可查,其它服务人员那里也没有关于她的线索提供。”

    “如果不想给李若融线索,完全可以溜之大吉。但是,她最后还是塞了一张纸给李若融,这个举动是不是太多余了?”博克明说。

    “假设它是一个暗示,这张纸片一角究竟想回答哪个问题呢?”冯藤卓拿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不如我们来做问答游戏吧,看看究竟有哪个答案和这张纸片有关联。”

    “我先问,吉莫极入住的当天晚上,她的周围住了些什么人?”阿克鲁看一眼自己的电脑,笑:“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回答吧,一边是情侣、一边是夫妻、对门是对老夫夫妇。上下层楼面则空着,生意清淡。”

    “当晚吉莫极房间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出现?”博克明问。

    冯藤卓接着问:“有没有人特别打听过12-9房间的事?”

    阿克鲁问:“已经辞职的打扫房间的服务员,她在打扫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特殊物件?或者,看到写有特殊物件的纸张?”

    冯藤卓点头,把问题总结了一下:“12-9房间唯独失去吉莫极入住二十四小时内的情况,包括大厅和外围走廊。很明显,这个人几乎和吉莫极同时进入,并且,在吉莫极的门口做过很多次勘察。否则,他绝对不会把所有摄像资料都消除,这说明,他在这个门口来往的相当频繁。所以,他和吉莫极其实在行动上是同步的。”

    “如果他频繁在12-9房间门口出现,那么一定会引起服务员注意。”博克明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卖了个大人情给酒店的老板,让他把所有相关人员更替,并且删除了所有有关资料。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让我们找不出任何头绪。唯独,有一个员工多逗留了几日,或者,当天她和这个人只是有一面之缘,对方几乎把她都忘记了,所以,她不在解聘名单之中。但是,昨天,李若融再次到访,并且无意中接触了这名服务人员,所以,这名服务人员很快也被解雇并且送走了。人家走的那么心肝情愿,估计,解聘合同的赔偿相当到位。”

    “最后一名目击者消失了,临走塞了一张空白纸片给李若融,但凡对方能出的起的钱,李若融出手也不会少。所以,我认为,这个人还是给了李小姐线索,但是,她也答应了对方不泄露消息,所以,她用了一个隐晦的方式表达她看到的情况,这样,就可以同时收两家的钱,而不让彼此知道了。”冯藤卓有点找到头绪了:“表面上看,是服务员要给李小姐一个交代,所以随便塞张空白笔记本的纸,误导她以为上面写了信息,但是纸上是空白的,这样,服务员就没有违背另一个主顾什么都不准写的要求。但是,她也不想放弃李若融的钱,所以,在挑选纸张上,她选择的很精心,给了暗示,收李小姐的钱就不理亏了。”

    “蓝色条纹,难道和人有关联?”博克明说。

    “不错,回头看我们刚才提的一系列问题,可以看出,我们其实想找的无非是经过吉莫极房门口,有可能接触过她房间的人。问题始终是围绕人来进行询问,那么李小姐问的问题,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假设问的是关于人的问题,服务员又给了我们如何提示呢?条纹,而不是空白,我想,她是想告诉我们,她偶尔在门口看到人,是个穿着条纹衣服的人,当然也可能是裤子,但是,条文的裤子似乎是有点太过夸张,也不符合人的视觉习惯。通常扫一眼而过的人,视觉先接触的是身体部位。”

    博克明提道:“条纹虽然普遍,但是,一个场合同时几个人穿的可能性并不大。这家酒店的位置比较偏僻,周围大部分是绿化带。不如我们扩大搜索区域,以酒店为中心,搜索它前后左右几条街当天的情况,看看究竟附近几条街上有几个人穿条纹的衣服。”

    阿克鲁领会,立刻着手侵入网络调取资料。这几条街的监控设备很陈旧而且数量很少,阿克鲁花了几乎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在花坛附近找到一个摄像头,但是画面相当模糊,断断续续,从头看到尾,也没有发现所谓穿条纹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