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底看出了什么,不妨告诉我们。”孙桐迫不及待地问:“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但是始终没有知道到答案。这座桥和它下面蓝色水到底说明什么?”

    冯藤卓停在摩天飞轮的下面,抬头看着巨大的旋转飞轮:“坐吗?”

    “给,票。”博克明冷冷递上票。

    冯藤卓奇怪道:“你怎么……”

    “门票里包含这个项目,大概他们觉得,大凡是人看到这么大个东西,都有坐一坐的冲动,无在乎男人或者女人。”博克明说。

    “我们去坐吧。”孙桐兴奋地说:“上面可以看到好远的风景呢。”

    于是四个人排队,坐上了摩天飞轮。

    摩天飞轮缓慢旋转,他们所坐的小铁皮房子的位置正慢慢往最高点上升,脚下风景越缩越小,视野越来越广阔。当他们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视野已经完全穿过游乐场,延伸到游乐场之外了。绿色的田地、灰色的公路,前后依托的无数小楼房,就连刚才的海豚表演馆,也变成了一块蓝色宝石,在阳光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孙桐看着海豚表演馆说:“冯先生要找的地方会不会这样漂亮呢?”

    “人心目中的向往之地通常都是最美丽的。”冯藤卓笑。

    “那么冯先生已经探明最后一个关卡的秘密了?”孙桐继续问。

    “你无非是想套出地图的秘密,又何必假装很在意别人的向往。”博克明揭穿她:“这样很虚伪。”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还是要带我去,因为我们之间有契约。”孙桐笑,充耳不闻。

    “我自然会信守契约。”冯藤卓淡然地说:“反正我们都需共同前往,知道的信息越多,越能让我们加速到达。我觉得,桥和下面蓝色的涂抹是一个双关。”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有两个表达?”孙桐皱眉道。

    冯藤卓点头道:“我认为虽然这个标志是画在一个区域内,表面看上去像一个内容,但实际就是一个双关,分别指两个暗示。开始我以为是桥和桥下的水,桥本来就是架于水面之上,说是浮在上面,远看也有点像,同时又碰上伏虫的怪事,所以一味在往浮桥、伏桥的方面找,却一无所获。刚才看的海豚压轴表演,一块木板架于两只海豚背部,像不像一座浮于水面的小桥,驯兽员站于木板上,就更像桥了,而且是真正的浮在水面之上的桥。”

    范篱说:“这伏桥不是实体,而是个抽象形成的虚像。”

    冯藤卓笑:“对,是虚像,拼接而成。伏桥架于两只海豚背部,两只海豚的名字分别叫西瓜和爪子,如果木板是桥梁连接两只海豚,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把桥梁看做一条直线,他们的名字看做直线两边的词组,用直线做文字与文字间的连接?这个连接可能是比值的、上下的、对角的。按照连接方式,我得到这些字的组合:西爪、瓜子、西子、瓜爪、爪西、子瓜、子西、爪瓜。这两个字的组合中,只有一对可以组合成一个实体字,就是“子瓜”,合并二字,得到的是一个孤独的‘孤’字。”

    “你的脑地是怎么……长的?”孙桐难得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假设你解释的桥的问题是对的,那么水的问题如何解?”

    冯藤卓接口说:“继续分析画下面蓝色的水。假设按照地图显示,蓝色代表海水或者蓝色的钟乳石水潭。海豚表演池倒有点符合这个要求,蓝色海水,但是,正如博克明所说,这蓝色和画面上的蓝对比,色又过重了。如此,我只能重新考虑游戏古堡门口那座喷泉。看看,这座喷泉是否能符合我们的要求。这座喷泉本身是由潭水改装而成,它的名字叫‘朵水潭’,它有很多珊瑚和贝克点缀的大高脚杯接水进行循环系统,同时,它的水还是蓝色的,而且和地图上的色彩很接近。曾经作为水潭的身份,自然和那些固定的喷水池水量不可同日而语,至少潭水的水量是很多的,‘朵水潭’的朵也许只是谐音,叫它‘多水潭’也未尝不可,文字里属淼字水最多,所以蓝色部分代表一个‘淼’字。按照地图显示,桥在上水在下,这是一个顺序显示,由上往下结合,读作‘淼孤’,这就是最后一道关卡所要表达的意思。”

    “淼孤岛?”博克明立刻想到一个没有名气的孤岛,因为涉足过,所以记得这个名字。

    冯藤卓点头:“不错,我怀疑,此刻,蔚蓝海港很可能是和淼孤岛相连接着。”

    博克明说:“它还真是飘忽不定。去淼孤岛就得去新季市,它是新季市范围内的一座孤岛。但是,它离陆地将近还有十个小时的船程,四周也没有有临近的岛屿,再加之海岛面积偏小,属于纯粹的孤岛,蔚蓝海港与之相连接,不一定能得到补给,靠着它岂不是很吃亏。”

    范篱以前海钓去过淼孤岛,开口说:“我记得这个岛有个特点,淡水资源特别多,植被也很丰富。蔚蓝海港靠上它的话,很可能是看中了它的淡水资源,至于物质补给,完全可以通过电子**完成。虽然这个岛比较偏僻,但是海上信号并不收阻,可以联络到海上**的商船,完全可以通过船运**所需物资补给。”

    “淼孤岛在新季港附近,我们这里去新季港需要多少时间?”冯藤卓问孙桐,她发现孙桐眼神有几秒呆滞,似乎在想心事。

    孙桐掩饰得很快,笑嘻嘻说:“要乘飞机才好到那,大概5个小时。”

    “我们去吧。”冯藤卓不揭穿她。

    摩天飞轮转了一圈回到原点,四个人下了飞轮,直奔最近的机场,前往新季市。

    飞机票买的还算顺利,五个小时以后,四个人就已经站在了新季机场里。叫了出租车,一个小时路程便到了新季海港。但是,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天色已经发灰,太阳正往海里沉,渔船皆缓慢驶回港口,此刻想找船只出海已然不容易,于是冯藤卓决定找旅店住一晚上,明早再找船前往淼孤岛。

    在小旅馆里住下,吃过晚饭。冯滕卓派范篱和博克明去镇上置办一些明日需要的物品,自己则在一家小咖啡馆的二楼喝着热咖啡,看外面日落的风景,发一点点呆。恬静的日子,只是一时的愉悦,终要面对,现实的分秒毕现。

    冯藤卓看着杯沿的水汽,它们没能上升为烟雾的高度,就此守候在了一个固定的地点,是一种自我的寻找或者是一种无奈。人常常需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抉择,意气用事的时候,常常愤愤地想,如果理想的力量消失了,就叫现实也一并毁灭好了,反正没有了精神的动力,现实只是嘲笑的角色,人只是行为动物而已。

    唱机里播着一首不知名的快歌,唱的太过欢快,连歌词也不知所云。

    和情绪有关,所以快歌也变得没有任何意义。是先预期布置无数复杂的方案,还是到达以后再作决断,冯腾卓在两者之间不断纠结。

    “您在纠结什么?锁了双眉。”孙桐在他面前坐下,她穿着漂亮的淡粉小礼服,咖啡馆的灯光让她显得更美丽动人。

    “谁知道呢,也许是咖啡不合口,也许是音乐不合耳。”冯藤卓笑,发现咖啡已经没有热气,自己原来坐了很久。

    孙桐要了奶茶,她喜欢香甜的口味:“我羡慕您的不是拥有,而是不离不弃,您真特别,拥有如此众多的财富,却只为一只落单奔波。您难道不明白,不是她落了单,而是,她被人排挤出了群体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