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子、丁振强等几个小弟哭丧着脸站在床前,劈头盖脸的挨了龙振义一顿臭骂以后,龙振义告诉他们,最近不要轻举妄动,如果陈东辉的人來闹事,不要抵抗,他们要砸场子就让他们砸,随便安排几个外围的小兄弟守在那里就行,被打也不要还手,受伤就來他这里支医药费,总之,要表现出一副快要被陈东辉的人搞死的状况就行了,

    疤子、丁振强等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龙振义这是在搞哪出,

    场子任砸,人任打,传出去要被江湖上的人笑死了,还混个屁啊,,

    “大哥,陈东辉那伙人都是怂蛋,怕他个鸟啊,我去守场子,谁敢來闹事,我砍死他,”丁振强叫道,

    “是啊,大哥,咱们沒必要怕他们,要是真的任他们打砸,这事传出去,咱们咋混啊,”疤子也说道,

    龙振义知道这些小弟的悟性太差,要是自己不说出來原因,他们肯定想不到,而且也不会甘心让陈东辉他们随意打砸,

    “我准备让小健回來,”龙振义说道,

    “让子健哥回來,”疤子眼睛一亮,

    “谁,小健,”丁振强是近两年才开始跟龙振义混的,而且脑子简单,从不关心道上的事,除了那几个响当当的大哥之外,就认为他自己最牛逼,所以沒听说过小健的名字,

    龙振义把烟头在床头柜上捻灭,他知道疤子不发疯的时候还是比较冷静有脑子的,就对他说道:“疤子,叫小健回來这事,你怎么想,”

    疤子高兴的叫道:“当然好啊,子健哥要是回來,保准让咱们重振声势,甚至重霸火车站都有可能啊,”

    不过,疤子是了解当年小健被迫去泰国跑路的事情的,所以又有些担忧的说道:“但是,大哥,让子健哥回來,俞昭铭会同意吗,”

    龙振义又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道:“所以我让你们不要反抗,陈东辉的人尽管來打砸,咱们要装出一副奄奄一息,快要被搞死的样子……”

    疤子马上明白了龙振义的意思,高兴的叫道:“对,当年大哥跟俞昭铭有协议,要是大哥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可以让子健哥回來……”

    龙振义摆摆手沒让他继续说下去:“疤子,振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照我说的去做吧,”

    丁振强布置其中内情,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也不敢继续问龙振义了,只好悻悻的跟着疤子退出了包间,

    丁振强是个心理藏不住事的人,这个小健的事情要是今天他不搞清楚,绝对得憋死,所以也暂时忘记了对疤子的不满,非要请疤子去喝酒,

    疤子是性子比较直爽的人,沒把丁振强在旅馆故意激将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來到一家小饭店,几杯白酒下肚以后,疤子经不住丁振强的软磨硬泡,把子健当年的事情告诉了疤子,

    “子健哥,大名张子健,当年在青港道上鼎鼎大名,十七八岁就出來跟大哥混,是大哥手下最能打,下手最狠,最牛逼的兄弟,为大哥霸占老火车站立下了汗马功劳,子健哥虽然年轻,但是长的有点老相,跟电视剧《精武英雄陈真》里面的佐藤霸川有点像,而且惯用的武器是一把日本武士刀,所以道上的人都叫他鬼子健,”遥想当年的岁月,疤子无限仰慕的说道,

    疤子的叙述能力很强,丁振强像是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扔了一颗花生米在嘴里咀嚼着问道:“鬼子健干过什么牛逼的事,说件听听啊,”

    疤子沒在意丁振强语气里对张子健的不屑,接着说道:“咱们大哥当年出來混的时候,道上的倒爷特别多,最常见,倒腾的最多的就是外汇和火车票,尤其是卧铺票,往往能加价三四成,十分來钱,当时,在老车站有三四伙最厉害的倒爷,七八成的火车票都把持在这些人手里,咱们大哥也是其中一伙,当时我还沒跟大哥混,这些事也是我听说的,”

    “沒事,沒事,听说的也行,接着说,”

    “这三四伙人都想多弄点火车票从自己手里倒出去,所以为了抢生意,经常打架,其中有一伙人是浙江过來的,被称为浙江帮,这伙人为了挣钱,一点规矩都不讲,惹恼了咱们大哥,于是,咱们大哥就带着子健哥去找浙江帮的老大谈判,但是,沒谈几句,两边就谈崩了,互相不给面子,浙江帮的人还仗着人多势众,要把大哥和子健哥留下,子健哥二话不说,拿出藏在军大衣里的武士刀,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浙江帮中……这一战打的啊……”疤子唏嘘的直嘬牙花子,

    “到底打成什么样了啊,赶紧说,别卖关子啊,”丁振强的好奇心被勾起來,连花生米也不吃了,

    疤子滋溜喝了一口酒,不胜唏嘘的说道:“咱们大哥根本就沒动手,点上了一根烟在旁边看,子健哥一个人一把刀单挑浙江帮七个拿着西瓜刀的汉子,结果,咱们大哥一根烟还沒抽完,子健哥已经把浙江帮的七个人全部放翻,子健哥的军大衣上染满了血,全是别人的血,”

    丁振强撇撇嘴,不屑的笑了:“疤子,你吹牛的吧,子健一个人一把刀砍翻了浙江帮七个拿着西瓜刀的汉子,结果还自己一点沒受伤,军大衣上全是别人的血,对了,大哥还一根烟都沒抽完……哈哈,我操,这他妈比听戏还好看,”

    疤子却一脸的凝重:“这事我也沒亲眼见,是我后來听说的,反正那一战之后,浙江帮的人就退出了火车站,咱们大哥和河南帮的大头就成为了最厉害的两个大哥,子健哥也一战成名,也就是从那场大战之后,人家才给了他一个外号‘鬼子健’的,说他够狠,够血腥,”

    “行,就算子健真的像你说的这么牛逼,不过,疤子,你说子健这么牛逼,怎么这么多年我都沒听说过他,我出道是晚了一点,但是也得有个两三年了吧,”丁振强晃着玻璃杯说道,“子健真要是这么出名,我不可能这几年连他的名字都沒听说过吧,”

    “那是因为子健哥大约五年前就去东南亚了,从那再也沒有回來过,”

    “去那边干嘛啦,”

    “跑路,”

    “哈哈哈……”丁振强指着疤子大笑起來,“疤子你可真逗,子健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猛,他还用去泰国跑路,一个人刀劈七个人,比李连杰还牛逼啊,谁敢动他,还用去泰国跑路,”

    疤子摇摇头:“子健哥练过八极拳,功夫绝对厉害,但是他得罪的这个人却更厉害,沒有办法,只好去跑路了,”

    “那他得罪的谁啊,功夫比子健还厉害,不会是霍元甲吧,”丁振强阴阳怪气的说道,

    “俞昭铭,”

    “俞昭铭,就那个中新集团的俞昭铭,”

    “嗯,”

    丁振强点上一根烟不说话了,他在青港听过的并且能让他看在眼里的社会大哥沒几个,但是中新集团的老总俞昭铭,绝对是其中之一,

    这个子健竟然敢得罪他,怪不得去跑路,

    “那他怎么得罪的俞昭铭啊,”过了一会,丁振强又忍不住好奇问道,

    “有一回子健哥在金巴黎夜总会跟俞昭铭的儿子俞宗秀竞拍当晚的龙头果盘,结果俞宗秀财大气粗,子健哥沒有争过他,子健哥气不过,冲过去打倒了俞宗秀的几个手下,又往俞宗秀的肚子上扎了一刀……”说到这里,疤子微微闭上了眼睛,“十几公分长的匕首,全扎进俞宗秀的肚子里了,我亲眼看到的……”

    “我操,”丁振强终于感叹道,“连俞昭铭的儿子都敢扎,牛逼,那后來呢,”

    疤子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后來,俞昭铭当然不会放过子健哥,派了大批的人到处刮人,不过子健哥藏得挺好,一直沒被刮到,于是,俞昭铭就來找咱们大哥要人,呵呵,你可能不知道,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咱们大哥跟俞昭铭是初中同班同学,后來还一起当过兵,一起复原回來混过社会,关系好的很,后來虽然各人有了各人的路,但是这种老关系还在,”

    “为了保子健哥一命,咱们大哥就跟俞昭铭进行了一场谈判,幸亏俞宗秀沒死,这场谈判才谈成了,最后的结果,咱们大哥赔了俞昭铭十万块钱,俞昭铭也答应饶子健哥一命,但是要求子健哥立刻离开青港,从此不能再回來,咱们大哥同意了,但是拼着当年的老面子,留了这么一条,子健哥马上离开青港,除了一件事以外,他绝不回來,”

    疤子故事讲得太好,丁振强已经完全入了戏,不由自主的问道:“除了什么事,”

    疤子淡淡一笑,眼睛看着丁振强:“那件事就是如果咱们大哥混到了山穷水尽,有了生命危险的时候,可以让子健哥过來保驾,”

    “哦,”听到这里,丁振强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晃动着手指说道,“怪不得大哥说让陈东辉的人可以对咱们的场子乱打乱砸,原來是故意设局,为了让子键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