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目“国之干城”的意思并非是单指桓震或者袁崇焕或者其他某一个人。至于究竟指谁看完本卷自然知道。

    另最近几天可能有事情要离开……是很重要的事情基本上关系到各位能不能把这本书看到结局……不过在此期间会有人代我更新的。可是如果存稿用完之前我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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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墙倒众人推就是万年不变的真理当群臣从登极大典上一举捕拿魏党的余惊中恢复过来之后不论是受过魏党迫害的还是曾经为了各种原因阿附魏忠贤的或是骑墙摇摆左右逢源的总之几乎所有的朝臣回去之后都连夜赶写奏折参劾魏党。种种罪名稀奇古怪不一而足请株连魏忠贤九族的请拆生祠的请毁三朝要典的请追封杨涟等死节大臣荫封后代的一时间满朝呼声都是贬魏党而扬东林。

    桓震对这些人十分不齿魏忠贤势头强劲的时候没一个敢挺身相抗的等到魏忠贤死了魏党败了却又来打死老虎、落水狗仍旧一副谄媚嘴脸所不同的只是先前谄附的是魏忠贤眼下谄附的却是当年他们眼睁睁瞧着被魏忠贤迫害的东林。虽然他心里也不以为东林就是什么好东西了可是天启年间还是有许多东林党人十分有骨气的不论再怎么说也比那些软体动物强了许多。

    初登基的朱由检雷厉风行地整顿朝政原内阁辅黄立极阁臣施凤来等六部尚书锦衣卫都督以及许多地方巡抚凡是阉党人物一概罢职拿问或论死或戍边;魏忠贤和崔呈秀因是谋逆恶处以戮尸;以前给魏党陷害而罢官的许多大臣像韩爌、刘鸿训之类人物也都先后起复韩爌更入阁为辅。桓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慨叹当日的信王一旦做了皇帝便显露出惊人的手腕一面也暗自担心因为事情正在一步步向着他所知道的方向展:逆案扩大化人人自危朝臣借机互相党同伐异东林势头坐大有反对意见的纷纷给扣上阉党的帽子这样下去岂不成了五七反右?——

    傅山举起手中酒杯笑道:“大哥怎地数日来一直闷闷不乐?咱们好容易搬倒了魏贼该当高兴才是怎么小弟瞧哥哥总是愁眉苦脸难道嫌陛下给哥哥升官不够大么?”桓震摇头道:“莫要乱说。皇上亲自下诏给我恢复名誉还升我做右佥都御史我还有甚么不知足的?”

    其实在他心中倒确是有一个疑窦久久不能解开。那便是阮大铖了。傅山究竟为甚么要将那件事情委托给阮大铖去办?魏忠贤倒台之后阮大铖便成了刺杀阉贼的英雄给升了官。桓震去访过他两次旁敲侧击地套话可是阮大铖很是滑头说来说去仍是从前在狱中所供的那一套。问他颜佩柔行刺的缘故他只推说自己是从街头买来的一个贫女此外一概不知。颜佩柔从狱中出来之后很快便给傅山安排送回苏州桓震并没机会与她道别也无缘当面询问。这一个大疑团一直塞在他的心里。

    傅山笑道:“官总是愈大愈好的。”桓震打个呵欠沉吟不语愣了一回道:“青竹方才你问我有甚么心事那也没甚不可对人说的。我上任以来已经接近一月虽然陛下叫我参与韩爌主持的协定逆案可是我从来不一辞不参一人你知道为了甚么?”傅山眼下在礼部做个从五品主事按照职权来说并不参与此事但京中传言却也是听到了一些的迟疑片刻并不立即回答。

    桓震微微一笑道:“莫非你也道我恋着旧情是以不肯严办么?”傅山倒不曾相信那些谣言可是若非如此又怎么解释桓震的消极怠工?其他人可是唯恐不能将阉党中人个个剥皮拆骨像他这般不问不参那与附逆也没什么区别了。望定了桓震目光之中满是疑惑之色。

    桓震轻叹一声道:“本朝嘉靖年间严嵩逆案你可知最后是以甚么入罪?”傅山这却是知道的随口答道:“通倭谋反啊。”桓震点头道:“正是。世宗肃皇帝生平痛恨倭寇因此徐阶参劾严嵩便说他通倭。其实究竟通是不通那只有严嵩自己和徐阶才知道了。”傅山愕然低头思索片刻忽道:“大哥是担心有人学徐阶?”

    桓震嗯了一声道:“眼下陛下痛恨魏党有甚于世宗皇帝痛恨倭寇。若是我与哪个大臣素有私憾又或者想借此为自己的进身之阶只要诬陷他附阉便万事大吉如此一来朝廷还有宁日么?”其实他还有一句话不曾说出东林本性就是党同伐异就算不是阉党只要反对他们的政治主张那也非给打成阉党不可。只是现下东林还没重新掌权那也不必这么早说了出来。

    傅山认真品味桓震所说愈想愈觉甚有道理忽然道:“辅韩大人是个持论中正的君子大哥何不同他谈谈?”桓震也早有此意他知道历史上韩爌是主张将阉党案规模缩小化的因此也曾到韩爌府上拜访过数次只是每回都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傅山笑道:“那有甚么难?大哥心中如何想那便如何说好了。”桓震恍然凭韩爌这种宦海打滚几十年的老油条自己耍甚么花招他看不出来?倒还不如实话实说或者还能得他赞同也不一定。

    他无心再与傅山谈天匆匆起身告辞回到自己暂租的宅院预备了一份薄礼无非只是书画之类略为意思而已赶到韩爌府上去拜见。名刺投进去不久便有回复说韩大人身体不适挡驾。桓震很是郁闷韩爌早晨还好好上朝怎的晚上忽然病了起来?分明是有意避见了。只得灰溜溜的回到家中想来想去也不知他究竟为何不肯见自己。独坐很是无聊去访傅山却也出去了。

    忽然记起孙元化来自从自己离开了四卫营他也就重新过起闲居生活不知现下如何倒想去看一看他。他的性子是想到便做当下也不带随从独个儿出了门到孙元化的旧居去。

    果然孙元化还不曾睡见到桓震很是高兴的样子从匣中摸出一堆算题来定要他帮着参详。桓震却是心不在焉屡屡算错。过得不久孙元化却也瞧了出来将算盘一推问道:“桓大人可是有心事?”桓震摇头道:“又不是在衙门里甚么大人不大人的。若是瞧得起桓震叫一声百里便可。”孙元化与他相处日久知道他的脾气当下笑道:“好罢。那么百里你究竟在那里烦恼甚么?”桓震叹了口气便将逆案愈来愈大自己的担心以及今日求见韩爌给他挡驾的经过说了出来。

    孙元化沉吟道:“百里说的也是有理。只是阉党势力在朝中久已盘根错节若不彻底清除干净又怎么能一劳永逸?”桓震冷笑道:“一劳永逸?阉党去后便是东林把持朝政一般的党同伐异排斥外人又有甚么不一样了?无非是一群独夫换了另一群独夫而已。”孙元化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评论当时士大夫心中地位甚高的东林虽然他并非东林一党但一时之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桓震瞧他脸色不善心中明白这时代的人原也不可能与自己有相同观点的也不再多谈问道:“初阳先生阉党既除大约不久皇上便会下旨给你开复。你往后有何打算?”孙元化想了一想道:“老夫平生唯好火器兵学若能再蒙起用仍愿赴辽东在元素帐下为一赞画于愿足矣。”转念一想叹道:“可惜元素也已经去职还乡。”桓震听得他说“火器”猛然又记起大炮的事情来当下道:“是了震前次从满总兵赴援辽东曾亲眼见过红夷大炮的神威果然名不虚传。”辽东的红夷炮本是军中自己仿制孙元化与有功焉听得桓震称赞不由得心里很是欣慰捋须微笑不语。

    桓震话头一转却道:“然而先生可曾想过我能从红夷学造红夷炮法难道建虏便不能?现下咱们能够固守城池那是因为红夷大炮占了便宜;倘若有一日建虏也造出红夷炮来那时城上城下互相轰击先生以为尚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