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这真是姐姐留给你的?”

    听崔老夫人说这乃是程霓裳留给烈云的,程锦思嘴唇有些发白。

    “这个,云儿还真记不清楚了。姨母您看着云儿长大,也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戴这些金银饰物,后来爹和娘过世,云儿自然更不在意这穿戴之物。”

    “那梳妆匣子底层装的都是些做工繁复的首饰,莫说是我,就连红梅她们都觉得若戴上那些不但显不出姑娘的娇美反而容易被衬得老气,所以平日里很少去动。”

    “今早也是巧了,绾髻的时候云儿觉得无聊,就摆弄那匣子玩,没想到竟发现了这簪子。我看这飞凤着实雕得好看,心中喜爱,就顺手拿出给戴上了。”

    “此时听崔祖母这么一说,”烈云又把簪子取下放在手心,眼中似有水光,“这簪子极有可能正是娘亲留给我的,只不知怎的我竟给忘了。娘亲若泉下有知,该会生我的气吧?”

    自见着这簪子,崔净胸中就激荡起来,一力克制,才没显出异样。

    此时见烈云捧着簪子,嘴里念叨母亲,脸上泫然欲泣,心中一痛。

    “云儿,切莫太过伤心了。”崔净殷殷劝慰着烈云,“昭华曾说过,你乃是她在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怎会因一根簪子就怪你呢?”

    “真的吗姨丈?娘亲真的不会怪我吗?”烈云睁大一双水汽氤氲的双眼看向崔净,“可为什么娘亲从不来我梦中看我呢?我真的好想娘亲,还有爹爹!”

    想起方才因程锦思一句嫁妆之说而羞跑出去的崔婉凝,再看看此时小心翼翼盼望娘亲来梦中看望自己的烈云,崔净此时真恨不得烈云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样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父爱给了烈云,让烈云像这世上任何一位娇娇女一般,被父亲捧在掌心。

    可是,看着那张与心中渴望了一世之人如同一个模子印出的面庞,崔净心中纵是有千般所想,此时也只能忍住脑中的惊涛骇浪,牢牢被钉在椅子上。

    “云儿,你母亲不来梦中见你,一定是怕你见过她之后更加伤心难耐。不过你今日如此思念她,说不定今晚,你们母女就能在梦中相会了。”崔净说得十分艰难。

    云儿,你可知不只是你,我也从未梦见过霓裳啊!霓裳生前只把我当作烈铮的知交好友以礼相待,现在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恐怕早已不记得我这个人了。

    “叮叮咣咣……”

    崔老夫人本是为了劝告程锦思,才无意中猜测了这簪子的来历,不想竟弄得屋里本来大好的气氛一时变得压抑起来,更引得烈云伤心,顿觉十分后悔,就想开口岔开话,把这簪子给翻了篇去。

    不想脸上堆笑拉了烈云的手刚要张嘴,一旁穿来一阵刺耳的瓷器碰撞声。

    众人目光转过去,见程锦思刚饮了茶,正把杯子往几上放,只是手似乎有些哆嗦,杯子摇摇晃晃,杯盖磕磕碰碰。

    一旁立着的丝雨忙伸手把杯子接过。

    崔老夫人再好脾气的人,此时也是没眼看了,这程锦思今早怎么回事,竟频频出错,往日的机灵劲都去哪了!

    “姨母怎的突然脸色不太好?哎呀,姨母的鬓角都已汗湿了呢!”

    烈云说着话,已从崔老夫人身边站起,快步走到了程锦思身前,掏出丝帕往程锦思脸上抹去,“姨母可是年关将至太过操劳的缘故?也怪云儿不懂事,想着姨母平日管理后宅和府中庶务辛苦,这半月也就未敢前去打扰,早知姨母如此劳累,云儿转过年来也将十四是大姑娘了,合该早去给姨母帮忙打下手的!”

    不管丝雨在一旁站得手足无措,烈云细细地为程锦思擦着脸。

    看着那血红的玉凤随着烈云的动作不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晃成一块红幕,程锦思真恨不得一把将烈云给狠狠地推开。

    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这绝不是程霓裳死那天所戴的那根,那根明明已经被自己一脚给踩碎了!

    程霓裳一定是有两根一模一样的,一根留着自己戴,一根给了烈云!

    哼!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程霓裳,被那么多人宠着爱着,怕不是全天下的好东西,只要她想,就有人送到她眼前去!更何况只是两根簪子!

    千年血玉难得,可难得又怎么样?雕工卓绝,可堂堂皇家难道还缺能工巧匠吗?这样的簪子别说两根,就是十根八根的,依着程霓裳的身份,也是伸手即来!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哈哈!小丫头还想着让那个贱人来梦里看她,哈哈,真是可笑又可怜啊!

    从今往后,不但那贱人留给你的一切你都记不住,连那个贱人总有一日你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程霓裳,你不是让净哥对你念念不忘么?呵呵,那我就不单杀了你,还让你最在乎的宝贝女儿连记都不再记得你!

    手中锦帕温柔地在程锦思脸上滑动,烈云眼中却漫出无尽的冷漠。

    看着程锦思仿若陷入癫狂一般,脸上先是惊惧,再是嫉妒和愤恨,最终变为万事得逞般诡异的兴奋。

    程锦思,你是认出了这根簪子吧?

    没错,我娘被你害死那天就是戴的这根簪子!

    你既然能一眼认出这簪子,想必对那天发生的一切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不知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傻了。

    程霓裳,你不是让净哥对你念念不忘么?呵呵,那我就不单杀了你,还让你最在乎的宝贝女儿连记都不再记得你!

    手中锦帕温柔地在程锦思脸上滑动,烈云眼中却漫出无尽的冷漠。

    看着程锦思仿若陷入癫狂一般,脸上先是惊惧,再是嫉妒和愤恨,最终变为万事得逞般诡异的兴奋。

    程锦思,你是认出了这根簪子吧?

    没错,我娘被你害死那天就是戴的这根簪子!

    你既然能一眼认出这簪子,想必对那天发生的一切也还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不知该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