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魏旭愿不愿意的问题,陈琦并不担心。刚开始陈琦确实被镇南王父子精彩的演技给瞒过去了,后来随着陈家的势力在岭南不断深入扩张,虽然他没有刻意建立情报机构,但各种各样的消息也不断汇聚到陈启面前。

    虽然表面上镇南王王府为了避祸,在岭南这些年一直低调的过分,镇南王依旧装着一副心无大志,每天醉生梦死的样子,可私下里却一直小动作不断。

    首先,陈琦发现王府需要的土制复合肥每年的量都越来越大,刚开始他以为王府是为了倒卖,可调查发现黑市里的复合肥依旧货量不足,价格高昂,可见这些复合肥都是王府自用,可想而知他们到底开垦了多少土地,却从来没见过王府往外售卖粮食,全都囤积起来。

    其次,一直有负责人事的管事禀报,无论是招收中原和江南的难民,还是收留本地孤儿,都有不知名的人和陈家争抢人手,经过调查,都是王府的人。

    最后,自从魏旭偶然间发现陈家的精钢质量惊人,于是和陈琦软磨硬泡要购买一些,理由是要用来打造农具,这个理由很蹩脚,陈琦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因为使用了小高炉,陈家的钢铁产量太多,自家用不完,必须外售,卖给谁都是卖,至于别人买回家做什么,就和陈家没关系了。

    虽然陈琦给的钢铁价格很黑心,但是王府每年采购的数量依旧越来越多,那些精钢如果全用来打造农具足够用几十年了。

    种种线索都表明这个镇南王不简单,所谓的纵情享乐只是迷惑外人的假象,或许当年他冒然上书土改也是谋划已久的事情,他早就看出大梁王朝表面上四海升平,但已经积重难返,随时可能发生动乱,加上皇位轮不上他,于是索性跳出雒阳那个圈子,来到岭南另起炉灶,埋头种田发展,积蓄势力,静待天时。

    既然镇南王父子有野心,那么陈琦只需要在背后推一把,关键时刻出出注意就行。不过陈琦依旧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好好调教一下自己的便宜徒弟。

    陈琦需要借助魏旭统一天下,发展生产力,让天下人吃饱,万一教出来一个沉迷于享乐,鱼肉百姓的暴君,可真的事与愿违了。幸好,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陈琦发现,魏旭虽然有些城府,但是本质上不坏,但好人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需要学**王之术。

    “乖徒儿,今夜子时,后院等我。”魏旭正在和唐谦叙话,突然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四处寻找,“谁...谁在说话?”

    “世子,您...您这是?除了唐某,这里没有旁人。”

    “哦,可能昨夜未休息好,今日有些耳鸣......”

    “可是枕具不适?唐某惭愧,这就命人与世子更换......”

    “哈哈,乖徒儿别找了,是我,你师傅,我正用传音入密给你说话,今夜子时,在你住处的后院等我,有事找你。”陈琦躲在城墙角落里偷笑,距离魏旭直线距离也就是十几丈。

    声波本质上是一种能量波的传递,是一种能量。顶尖高手可以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包裹,化作一个圆形能量团,然后用精神力指挥内力团飞到被传音人的耳边,内力团破裂,放出里面的声波能量。所以传音入密的距离有很大限制,并不远。

    再次听见声音,魏旭镇静了许多,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陈琦回到自己的马车,远远就听见婴儿的哭泣声。

    “少爷,您快来看,小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个不停,”奶妈正急的满头大汗,见到陈琦就像见到了救星。

    “哦,我来看看,”陈琦伸手接过女婴,抱在怀里哄着,“迟宝,乖,不哭了,乖......”。可是他显然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抱的姿势也不对,小迟宝哭的更厉害了。

    小迟宝就是那位险些被吃掉的女婴,陈琦救了她,原本打算找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将她收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带着一个婴儿十分不便。

    可是,当一次陈琦给小迟宝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天生百脉俱通,根骨上佳,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于是改了主意。

    百脉俱通,并不是指全身经脉通透,而是身体里所有的穴道对于内力来说都是畅通无阻的,省去了打通穴道花费的大量时间,修习起内功自然一日千里。

    穴道就是人体之内各种各样种类繁多的生物能量汇聚之所,是能量节点所在。就是因为穴道附近汇聚的生物能量太多,才阻碍了内力的通行。

    如果把经脉比作高速公路,内力比作开车,那么穴道就是发生了连环车祸的交通路口,必须把这些“车辆”清理干净,内力才能畅通无阻,这就是打通穴道。

    穴道并不是人们常常认为的经脉堵塞之处,人体的生物能量循环是畅通无阻的,任何堵塞都是身体出现了病变。而天生百脉俱通者,体内常人原本穴道所在的位置,并没有生物能量汇聚,内力可以畅通无阻。

    但天生百脉俱通者体内依旧有生物能量汇聚的节点,只是不在穴道的位置,在其他地方,这是一种天赋,对于健康没有什么影响,就好比有些人心脏长在右边,不过几率太低而已。

    半夜子时,唐府后院。

    “师傅,是您么?”白日得到陈琦的传音,魏旭早早来到后院等待,陈琦刚到,就被发现了。

    “是我,徒儿,好久不见!”

    “真的是您,听说师傅您前些天在武林大会上,大发神武,手刃魔教教主,将魔教的败类杀得片甲不留,威震天下,现在天下百姓人人称颂您是大英雄大豪杰,徒儿也与有荣焉,十分敬佩您。”

    “好了,不要给我灌迷魂汤,威震天下是真的,但人人称颂不见得,起码魔教大败,徒儿你心中并不一定高兴。”

    “师傅,您此话何意?”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天夜里我和魔教天鹰长老交手,发现他的内力特性有些熟悉,当时没有明白,过后才想起他的内力阴冷、狂暴,和你给我的那本内功心法“阴煞功”很像,但更加霸道,应该是“阴煞功”的进阶版。”

    “师傅您误会了,那些武功秘籍我是托人弄得,他是从哪儿找到的,徒儿也不知呀。”

    “算了,你不认也没关系,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况且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为了此事。”

    “师傅,您有何事?”

    “徒儿,你想不想当皇帝?”陈琦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什么?啊,师傅您说什么?徒儿没听懂。”

    “我说,我想帮徒弟你登上九五之尊皇位。”

    “这...师傅,莫要玩笑,”魏旭似乎被吓到了,四处小心观望,“徒儿身份敏感,让旁人听见这话就是大罪一桩,莫要害徒儿。”

    “莫要装了,你父亲这些年在岭南,处心积虑,积蓄粮草兵器,其志必然不小。”

    “师傅,您癔症了么?说什么胡话,父王这些年一直沉迷酒色,寻欢作乐,怎会密谋不轨?”

    “哈哈,”看着魏旭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的样子,陈琦哈哈大笑,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对了,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想要成大事,有些事情口风一定要紧,就连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说。”

    “徒儿,你我虽然相识多年,但并未交心。疑心是一个上位者必备的素质,对于任何人都要有怀疑的态度,就算是自己最亲密的心腹也只能相信九层,一层戒心是必备的,更何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