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诚恳的人,我干脆全交代了吧。当初认识刘云实属意外,那是一次不怀好意无心插柳的半成品。遇到这个女人是我这辈子的一次劫难,我被她貌似清纯的外表严重蒙蔽了,她细长的小腿,性感的锁骨蒙蔽了我的双眼,当我看清她的真面目后,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奇蠢无比的蠢货。

    流云对我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正是这个女人改变了我的人生观、价值观和爱情观。

    哎,这事得从两年前的夏天说起,我在一次老乡聚会上认识了刘云。那段时间我刚从公司辞职出来,暂时没找到事做,整天遛猫逗狗闲极无聊,满脑子爬的都是挣钱的主意。对外我辞职冠冕堂皇的原因是看不惯单位几个主要领导争权夺利的所作所为,各自拉山头,在企业破产之前疯狂给自己捞钱。

    事实上,我完全是被迫辞职,要知道,我虽然是一个诚恳且谦卑的人,但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大学时我就领教过好人难做的苦衷,何况好人往往不长命,我就更不想做好人。我辞职的真实原因是我被我最信任的同事米欧给暗算了,当我明白过来是被他下的蛊好多天仍然难以置信,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一起共患难的兄弟会对我下这样的黑手。

    我跟米欧不仅是同事,还是大学同窗好友。大学毕业前,我跟米欧一起来广东找工作。两个人同甘共苦,每天为了节省开支睡最廉价的小旅馆,吃方便面,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珠三角,才跟东莞这家国营的贸易公司签订了工作协议。

    毕业后我们又一起来到东莞参加工作,算得上共患难的好兄弟。但随着逐渐与社会全方位接触,在这个泥潭里摸爬滚打,人生阅历丰富的同时两个人的差距逐渐拉大。我感觉米欧变得太快,或者说他越来越成熟了。在单位的人际交往中,我比较耿直,什么话都敢说,比较认死理,不太招领导喜欢。米欧在这一点就比我强得多,他很会见风驶舵,也很会说话,见谁都说好话,尤其对待领导更是个马屁精,因此深得领导器重。

    我太看不惯米欧这一点,私下抨击过他几次,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确实因此得到了太多好处,逐渐就由业务员一路平步青云升到了业务经理,成了我的领导。米欧做了领导我才意识到,光知道蛮干是没有用的,就算你的业务能力再强都抵不上会巴结领导。

    当时因为公司经营业绩一年不如一年,主管机构对我们的业务主管领导很不满意,米欧暗地里整理了许多主管领导的黑材料,私下递交给了上级主管机构,在上级部门调研的时候,利用了我口无遮拦又好打抱不平的弱点给我的主管领导挖了一个坑,然后随手把我们俩都埋进坑里。

    这件事导致主管领导被他抢了权,米欧顺利接替了他的职位,我也因此开罪了更大的领导,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通过这件事我才切身意识到,人是多么可怕的动物,他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我一直以为很了解米欧,当这件事情发生后我才意识到我可能从来就不曾了解他,他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纯朴少年了。

    也正因为这件事之后我在公司似乎成了人人唾弃的小人,原本就无足轻重的地位也因此岌岌可危。加上我自己也确实不想在这个乌烟瘴气的贸易公司做了,人事关系太复杂,动不动为点蝇头小利争得你死我活。

    包括米欧在内的三个部门领导都派爪牙试探过我的态度,虽然我处境不佳,但因为我多年经营手里有丰富的客户资源,对他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他们都试图拉拢我,让我做他们的走狗,为他们卖命。可我哪一个都不想投靠,我觉得哪个都靠不住。

    同时我四年来总结成败的最大体会就是:不管给谁卖命都是给别人挣钱,钱根本不可能落不到自己口袋。我从大学毕业就来到这家外贸公司做业务员,直到做到业务副经理不仅没挣到钱,还落下一屁股烂账。这大概就是西方经济学里所说的谷贱伤民的经济规律。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我只想自己单干,靠自己的奋斗闯出一番新天地。

    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最糟糕的连锁反应是我女朋友青果在我最困顿的时候跟我分道扬镳,彻底闹掰了。从公司被迫辞职后我彻底成了光棍无产者,除了一条贱命之外一无所有。无所事事的我心情不佳,脾气却水涨船高。同样无所事事的青果又时不时在我耳旁叨叨,没事就数落我,搞得我不厌其烦。

    我们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再加上青果的父母动不动打电话给她出谋划策,或者指鸡骂狗,企图通过一根电话线遥控我们的生活。家里的气氛像个兵工厂,随时都可以引爆,我们隔三岔五就要干上一架,轰轰烈烈闹得不可开交。在最后一次短兵相接之后,青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不知道投奔她哪个狐朋狗友去了。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我的人生我的事业以及我的爱情都处于最低谷。

    由于被自己认为最可以信任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坑害,我对人严重缺乏信任感。可是没办法,一个人在家我又觉得特别寂寞,似乎全世界都在狂欢,惟独我一个人落落寡欢。这不行啊,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至少革命的小酒还是要天天喝着才有点滋味嘛。

    遇见刘云的那次佛山西北老乡聚会人很多,大概有两百多口子,人又多又杂,整个聚会从头置尾都乱哄哄的。我唯一记住的就刘云一个人,她的外表算不上太出众,姿色只能算得上中等,但坐在那儿就有一种极其罕见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