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狂朝他看了看,面如土色,知道一定是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心中一酸,握枪的手腕抖了抖,将枪口对着古朴问道;‘你敢折磨我兄弟。’

    古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直视了一眼他的枪口,问道;‘你不要太嚣张了,想要和你兄弟能安全从这里走出去,最好给我安份点。’

    李三狂也明白他所言有理,于是枪口一摆,示意放他兄弟过来,一警卫厉声吼道;‘你先放了我们的人。’

    ‘砰’的一声,一枪打在那位询话的警卫脚前,吓得他连连倒退,古朴朝警卫使了个眼色。那警卫走过去解开了李三狂小弟身上的绳子,那小弟跌跌仓仓的走了过来,脸色苍白的看着李三狂,感激的说道;‘大哥——谢大哥。’

    他是为大哥才受的伤,李三狂心中一酸;‘你受苦了。’

    小弟苦苦一笑,随即摇了摇头,‘小弟骨头硬,只是浪费了他们的几根鞭子,想要从我嘴中得出什么话来,那他们是大错特错了,跟着大哥一起打天下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孬种。’

    ‘好兄弟,你是好样的。’

    古朴两道敏锐的目光像两把刀子一样盯着李三狂,问道;‘放了我们的人。’

    李三狂一脚揣在哑鹰的背后,哑鹰就地打了几个滚,趴在了地上,李三狂抛给刚刚被解救的小弟一把枪,然后同他一起退到了门边,只听见古朴苍老而恶毒的声音喊道;‘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们。’

    大帐内的所有兄弟一齐开枪射,李三狂拉着那位小弟滚到了大帐外,大帐内的那些警卫便要追赶出来,为的一个刚追到门边,‘搜’的一声,从远处飞来一子弹,打中他心脏,要了他的命。

    接着又有两个警卫追到了门边,分别被远处射来的子弹打中心脏而送命。没有人知道子弹是从何处射来的,李三狂自己也很奇怪,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可未曾露过真面目。心中很是奇怪,是谁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了,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大帐内的古朴见接二连三的手下被远处的狙击手给歼灭了,忙命令小弟们退了回去,另外几个将那些被射中的战友们的尸体拖回到了大帐深处,问道;‘将军,李三军果然带了帮手前来。’

    古朴看了看那些被射中的士兵的伤口,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一般的狙击手能有的枪法,这种枪法已经消失多年了,在我的一生中只有一个人能使出这样精妙的枪法来,看他们的伤口深处,打枪人应该在五千米以外。’

    ‘什么五千米以外,还能一枪正中心脏,而且枪枪都是正中心脏,难道此人是例无虚吗。’

    ‘没错’古朴答道;‘他的确就是例无虚,难道——当年他没有死。’

    属下忙问;‘他是谁啊,能让义父这么清楚的知道他的底细。’

    古朴抬起头,望着大帐外的远方,良久才不可思议的吐出‘一个故人而已。’

    大帐外的李三狂拉着小弟悄悄的退到了一汽车上,二人悄悄的上了车。刚刚动,突然现汽车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围满古朴的手下,古朴慢腾腾的从大帐内走出来,立刻十多个警卫习惯性的将他包围了起来,古朴在人群中冲车内的李三狂喊道;‘逆子,今日你休想离开。’

    李三狂打开玻璃,探出脑袋,回道;‘你如过不想同归于尽的最好让开,’

    古朴知道李三狂一向都喜欢玩这招同归于尽,于是问道;‘你又在自己身上绑了炸弹吗,你以为我还怕你吗,告送你,这辆车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上了这辆车,即使有炸弹,也只能炸得了你自己,应为这是一辆高质量做的防弹车,即使你的炸弹在厉害也伤不了我们。李三狂啊李三狂,你就是太单纯了,居然中了这么简单的计谋,你也不想想,一辆豪华的小车会停在这里吗,老夫一向治军严谨,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停在不该停车的地方,你到了阎罗殿,别忘了我送你的那个奶瓶。’

    的确,李三狂刚刚心一急燥,没有观察到这连常人都能看出来的陷阱,不过他面不改色的想了想;听到他提到那个奶瓶,这才想起将那个奶瓶也带了过来,于是从衣兜里将奶瓶拿出在手中晃了晃,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吗。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也许人老了,可以用用这个了’

    说完将奶瓶抛给了他,同时说道;‘你还是先看看哑鹰老弟的胸前吧,或许我懂乾坤大挪移了,将身上的炸弹移到了他的身上了啊,哈哈、、、、。’

    古朴一听顿时脸色一变,跑道大帐内,从哑鹰的胸前掏出了那款最新的炸弹,没加细想,忙让人拿出去处理掉,与此同时,李三狂也动小车扬长而去,那些警卫想要追赶,古朴将忙其拦住,心中祈求道;‘但愿李三狂平平安安的离去,’

    他再明白不过只要李三狂在十里之内有什么事情,那么他便会启动这枚炸弹,那么十里之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摧毁,李三狂能走出十里,那么自己运送炸弹去处理的人也能走出十里之远,所以此刻不能为难李三狂,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开车离去,还要为他的平安祈福。

    【还记得李三狂第一次拿枪威胁古朴后,古朴观察了星象,现煞星明亮,彗星暗淡无光,加上群星点点,预测黑道中不久就会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没有想到会变化到自己的头上,这是天道,还是人意了】

    李三狂同那位小弟加足马力一路狂奔,直奔山顶,山顶练兵场已人去楼空,小弟见空空的练兵场问道;‘大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李三狂脸上略露了一丝丝笑意,‘他们是奉命撤走的。’可是在他的心里不免有着些许失落感,说不明,也道不清。这时,后视镜里一树影奇怪的闪了闪,李三狂拔出手枪,走了下去,抬枪正要扣动扳机。

    ‘别开枪,是我。’

    李三狂喜出望外,跑了过去,见面后原本挂在笑意的脸上突然一沉。说道;‘二弟,你胆敢违抗命令。’

    这人正是他的结拜兄弟胡飞。胡飞挠了挠后脑勺,低着头小声的说道;‘什么事都听大哥的,这件事大哥就让我自己做一次主吧。’

    李三狂犹豫了一些,声音带着些许感动,问道;‘那突袭古朴兵团总部的事情怎么办了。’

    见大哥声音中透露着原谅了的语气,当下抬起头,说道;‘我已经命令滑稽和慕容苍龙等兄弟们去办了,相信没有什么大问题。’

    话音还没有落幕,从另一个树上跳下两个人,叫道;‘大哥,二哥我们在这里。’

    李胡二人先是一惊,随即一喜,后又变得生气。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要你们攻打古朴的总部了吗。’

    ‘你放心吧大哥,已经让张少东和袁弘带着秒杀组和刺客组共同去办了,我们兄弟是专程来协助大哥的。’

    李三狂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张少东喜功这件事交给他,他应该能完成,于是话锋一转,指着他们道;‘这是军令,你们胆敢违抗,等到战争结束后,一定要严厉惩治。’

    几位兄弟笑着异口同声的答道;‘只要能跟着大哥一起有仗打,等到胜利后,大哥想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直到大哥罚到高心为止。’

    李三狂跟着一笑,拿出地图,铺在小车前盖上指指点点,分配好了各自的位置。然后道;‘兄弟们,这是我们加入黑道以来,第一场大仗,打好了这一仗,从此扬名黑道,若是败了,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这一席话不是危言耸听,仅此一仗,已经彻底的和古朴撕破了脸,一旦败了,古朴杀了自己还是轻松的。

    几位兄弟相对看了看,说道;‘我们能来,就是准备和大哥一起和古朴拼命的,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要同古朴拼杀到底。’

    ‘好。’李三狂坚定的点了点,此刻他是无比的相信自己的这些弟兄,当然也只有相信这些弟兄才有一丝胜算的可能。然后一一的同他们拥抱,就算是为了胜利而拥抱吧,也算是为了共赴黄泉而拥抱吧,应为他们从上山的那一刻,就抱着了与古朴同归于尽的态度。

    这时半山腰中传来数千人的声音,‘冲上莽山顶,活抓李三狂。活捉李三狂赏黄金万两、、、。’

    滑稽听到这些叫声,搬起冲锋枪,便要冲下山,同他们玩命。李三狂忙将他拉住,望着山下冲上来的声音说道;‘抓住我李三狂,赏黄金万两,古朴老儿也太瞧得起我李三狂了,奖金不少啊,黄金万两,重赏之下有勇夫,就怕这些勇夫没有这个本事抓得了我李三狂啊,兄弟们莫要冲动,按照我们部署好的方案进行。’——

    是——

    所有人分头行事。古朴的先锋三百多人已冲了上来,一路上乱枪狂扫,扫了一阵,现没有一个人阻拦,于是放大了胆子,枪声也渐渐的变稀了,行在军队中端的古朴听见前锋的枪声减少听了下来,对左右警卫问道;‘前面怎么停下了枪声。’

    左右上前回报道;‘前锋现一路上来没有遇到一个李三狂的人,所以认为一定是李三狂的人被将军亲临前线指挥的阵势所压倒了,肯定是早跑人了。’

    古朴打了一下属下的脑袋;‘你认为李三狂是那种人吗,他如果要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上山与胡飞等人会合吗。’

    警卫想了想也觉得事有蹊跷,如果要跑,根本用不着上山来啊,既然上山来了为何还要跑了,可是、、、、、可是既然没有逃跑,那怎么一路上山来,没有遇到一个阻拦的人了。

    这也正是古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命令道;‘李三狂用兵一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命令前锋用炮火猛攻山顶,即使没有一个敌人也要将山顶轰的寸草不生。’——

    是——

    警卫敬了个军礼转身跑去传令,还没来得及跑动,只听得‘轰’的一声,在身旁十米远的地方炸开,爆炸声将古朴等人震翻在地,尘土飞扬,每一个人脸上都被爆炸起的尘土糊弄成了一个个大花脸。古朴狼狈不堪的吼道;‘谁放的炮。’

    警卫爬起来将他扶起后回答道;‘报告将军,属下不知道。’

    ‘拍’的一声,古朴甩了警卫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冲他吼道;‘不知道还不给我去查啊。’

    警卫哼了一下,转身跑了开去,突然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硬东西,低头一看,眼睛顿时吓得又圆又大,扭过头冲将军喊道;‘将军——是李三狂在地上埋了炸弹。’话音刚落,整个活生生的人在古朴面前顷刻间化为尘埃。

    与此同时古朴的前锋十有**都踩到了份量不同的炸弹,一时间整个前锋三百多人死伤过半,哀嚎声、哭叫声连成一片,生动的刻画出了黑道悲惨命运的真实写照。

    古朴拔出号令枪,朝天连放三枪,大声的吼道,‘前锋所有人都往后撤=====往后撤。’

    撤退完毕清点了人数,才现,前锋三百多人只剩下了五十多个残兵败将。古朴看着那些还在流血的属下,暗自默默的叹息了一声,想到‘李三狂啊李三狂,你是我古朴一生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对那些受伤的前锋幸存儿说道;‘你们先到后方包扎伤口吧。’然后聚合队伍,重新组队,吸取先前的教训,搜寻过的地面才让大部队开赴前进。

    在古朴的精心部署下,队伍终于抵达了李三狂练兵场的外围,然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击,古朴正在担心是不是李三狂又在玩什么把戏,一属下上前问道;‘我们该如何进攻,’

    古朴抬起老脸,朝四周望了望,被炮火洗礼过的山林,还笼罩着一层烟雾,忽然一阵天籁之音突破烟雾传来,似像幽灵的歌声飘散在山林的每一个角落。一些胆小的士兵早已吓得两腿软,古朴歪着老脸,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破雾而来的声音,然后对手下道;‘这是李三狂使的空城计。这家伙读书不多居然还了解中国的历史,学着诸葛亮使什么空城计,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世界,还使那套把戏。兄弟们不要怕,李三狂弹尽粮绝了,冲进去啊、、、、。’

    剩余的七八百人听到将军说李三狂没有了子弹,立功的心态重新笼罩回来,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冲到了练武场里,便都纷纷停了下来。只见李三狂身穿白色中山装,正在全神贯注的扶琴。完全没有被刚才的炮火声所打断,也似乎无视冲进来的这七八百士兵,独自陶醉在抚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