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狗子,看来此事必有些蹊跷,那狗子胆敢在此作乱,难道二殿下也会来太阳镇?”青年道士好象并没有理会叮呤的述说,而是沉思起来。

    “陆道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姐姐。”

    “放心,你姐的命我算过了,他会活到地老天荒,不会半途而废的,嗯,叮呤姑娘,你泡的茶不错,雪山的明前茶,用无根之水冲泡,比那些吹得天花烂醉的茶水味道纯正多啦,再帮我倒一杯。”

    “叮呤,再为陆道长倒杯茶,道长你看我这病......”

    “就是,道长,你还是想想办法,我姐姐当年虽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请道长看在当年的香火情的份上,救我家姐姐一命,道长任何条件,我想姐姐都会答应的。”叮呤姑娘边倒茶边对着病床上的香君挤眉弄眼,病床上的香君一下粉脸通红,有如刚刚绽放的桃花,粉红欲滴。

    “叮呤,还不去门口防着姐妹们上楼来。”

    “姐姐,我不嘛,我一定要让陆道长想出救你的法子,我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了,好了,叮呤将此丹药让香君姑娘服下,好生照料她,三日后元神必会恢复如初,不过三日内需静养。”

    “谢谢道长。”叮呤欣喜的从道士手中接过一个精美的青色瓷瓶,从瓶中倒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放在了托盘上,递给了柳香君。

    香君将药丸放入嘴中,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先天的气流融入了她的心田,心神不由一震,脸上也开始有了红晕。

    看着姐姐脸上的变化,叮呤也变得雀跃,“道长,你这药真是神奇,是从哪里来的。”

    “叮呤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天娘娘宴请各位仙友道圣,九天菩提道君献上三枚神丹,据道君说这三枚神丹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神鬼莫测之机。娘娘让我在此镇守三千年,念我劳苦功高,就将三枚丹药赏赐于我,让我谨慎使用。”

    “陆道长,又用瞎话来骗叮呤,三十年前就骗了我一次,这剩下的丹药就送给我吧。”说着叮呤小心的将青色瓷瓶放入怀里。

    “这机缘之物并不是任何人能够享受的,两位姑娘,贫道告辞。”说着这姓陆的道士便腾空而起,从窗口飞入上空,转眼消失在云颠之间,叮呤怀中的那精美小瓷瓶也飞出窗外,消失不见。

    “姐姐,你看,这陆道长就是那么小家子气,不就是两颗丹药么,哼!”

    “叮呤,不得无礼,这次如果不是道长,我也会化入飘渺虚空,再也不能修炼大道。”

    “姐姐,你就不要逞强了,明明你让亚述那小子跳入天涯湖,让他证道万丈红尘。可是这小子不真气,临了临了还是贪生怕死,不敢往下跳,我还在天涯石上考验他一番,不过还是不过关,这次又被那锣锅巷的穷小子江小白救了。”

    “叮呤,他救人是他的宿命,他如何知道真正突破万丈红尘境界的人绝对不会死在天涯湖的。”

    “姐姐,你还是好生调养身体。”叮呤乖巧的将香君身体扶正,身后垫上厚厚的软枕,柳香君坐直身子,眼眶里露出厉色。

    “一只野狗,就是有二殿下为你撑腰,我也让你碎尸万断,元神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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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间小道上,江小白光着脚丫,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坐在马背上,很是高兴,今天又救了一个从天涯石上跳湖的人,不过眼前这人有点麻烦,简直就是个拖油瓶,在路上甩了几次都没有甩脱。

    “我说亚述,你还能不能走啊,不能走的话,你先歇息,我到太阳镇等你。我说,你还是不要跟着我啦,跟着我也没用,我自己都养不活,哪有钱给你买吃的,你我之间的交情从一个烧饼就结束。”

    亚述将手中的缰绳紧紧的抓在手中,脚下的步子却迈得更加大,挺直了腰板。

    “江小爷别啊,你我也算是缘份,我亚述今生跟定你啦,你让我朝东,我绝不朝西,你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我绝不会拉稀摆带。”

    “亚述,你小子也懂我蜀地的方言,你也懂拉稀摆带的意思?”

    “江小爷,我这也是入乡随俗不是。”

    两位少年,一匹瘦马“踢踏踢踏”顺着小溪前行,过了叉口,江小白对着前牵马的破衫少年说了一句,“亚述,我们从城西进镇。”

    “好呢,小爷你坐好,妥妥的。”

    继续在乡间小道上行进,小溪也随着河床的开阔而变成了一条宽阔的大河,同山间的小河汇流成大河一样,千百年的冲涮,河流将小镇西门冲积成了一个月牙形的三角洲,因为河流的原因,这台地更像月牙形而不是三角形,在台地上矗立着三座高约百丈的土堆,距离也相距百丈左右,土堆上长满了青草、杂树和灌木,从天涯湖流出的小溪经过时已变成了一条宽约二十多丈的大河,也不知是镇上哪代的先民为这独特景致取了一个有些诗意的名字——“三星伴月”,三星就是指这三个大土堆,月,指的是月牙形的台地,小镇叫做月亮湾。

    镇上的老人信誓旦旦的说,这三块土堆是女娲娘娘造人时留下的神土,任何人都不得在上面动土,否则就会惹怒天上的神祇,小镇就会天崩地裂,遭到惩罚。这不,不知何时起,在月亮湾还修了一座女娲娘娘庙,不过神像已经破败,被镇一大群乞丐占据着,美其名日丐帮,终于扮演青皮流氓,打架斗殴,坑蒙拐骗,时而时还聚众赌博,搞些仙人跳。

    小白跳下瘦马,站在河边,等着渡河的艄公,不多时,一位年纪六十余岁的老丈摇着船过来,船头上还站着一个身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看见江小白,欢喜雀跃。

    “小姑,你可来啦,今天你总该给我做小木人啦!”

    “燕青青,我警告你,以后再叫我小姑,我就罚你这辈子嫁不出去,再次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告诉你,我是公的。”

    亚述有些咤异,将江小白浑身上下打量一番,眼睛却盯住了小白下身某个特别部位之处,一脸的疑惑。

    “看什么看,上船。”江小白扬手在亚述头上狠狠的敲了几下。

    “江小爷,你怎么看都是一个纯爷们,是她年少无知,她年少无知。”亚述也觉自己有些无礼,牵着瘦马跟着江小白上了渡船。

    这爷孙俩同江小白的有如一家人一般,那年小白八岁时,一个人在镇上讨生活不容易,还是这燕大爷让江小白跟着班老头去学做木匠,平时干活时从西门回家,燕大爷总是悄悄的在他手中不是放几张饼,就是做好腌腊鱼让他带上几条,所以小白一直将这爷孙俩当成自己的亲人。

    “小白,别跟青青一样,对了你还是考虑一下去神机门参加遴选的事,至于费用的事,我也在想办法。”

    少女青青嘴巴翘得老高,“爷爷就是偏心,我到神机门学习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呢。江小白,你自己也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将那地窖中的缠丝兔卖上几只,先去报上名再说。”

    一听遴选的事,亚述眼睛有些放光,“爷爷,我也要去参加遴选,你能不能借给我点钱,你放心到时我父王一定会还给你的。”

    “小姑,呸,不对,小白哥,你今天去天涯湖一趟就是救了这么一个废物,他还想借钱?爷爷,就是有钱也不能借给他,有了钱,那酱紫妨香君姑娘的门槛都会被他踢烂,钱又跑到香君姑娘的荷包里去啦!”

    “青青姑娘,这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跟着小白哥赚钱,有了钱就到神机门去学习。”亚述说这话时毫无底气,眼角瞟了江小白一眼,江小白脸上平静如水,似乎限入了沉思。

    “小娃儿,只要有志气就好,以后就跟小白和青青作伴吧。”燕大爷脸上总笑呵呵,对他来说,只要每天能打鱼,能渡人过鸭子河就是他人生的乐趣。

    “青青,我明天就给你送小木人过来,爷爷放心,到时我一定会赚够钱,让青青也去神机学院学习。”

    “小白哥,谢谢你。”

    江小白跳下船,亚述也牵着那匹瘦马走下船,正准备进西门,河对面站着四个人影对着燕大爷不停的挥手。

    “船家,请把船摇过来,带我们渡河。”

    “好呢,客官你稍等,我马上过来。”燕大爷答应一声,便摇着他的船向着对面行进而去。

    江小白纵身跳上马背,对着瘦马一拍,“回家”马蹄的音节便在小镇的青石板上发出回响,这次小镇上的行人见这黑瘦少年后面还跟着一个破衫少年,跌跌撞撞的跟在马后,头发散乱,一只鞋已脱落,眼尖的人还是认出这少年便是早些时候酱紫妨的风流小哥,这亚述并不觉得有多煞风景,反而扬起他高傲的头,昂首挺胸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