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试试?”顾原不理在林子里高声咒骂的王婆,捏起一枚石子递到二喜面前,教了他该如何发力,怎样的控制准头。

    二喜聪明,学的非常快,扔出第一枚打中了树,第二枚距离短了些,第三枚没有一点偏差打中了王婆的鼻子。

    两道鼻血顿时淌下来,王婆的哭声像是猪嚎。二喜从树上滑下,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奋力一掷,砸的王婆满嘴流血,几颗门牙被吞进了肚内。

    能在林子里的,除了得福一家不会有旁人,王婆捂着流血不止的嘴往林外冲,再留在林子里,只会更吃亏,她要回家找自己的男人,再把本家的亲戚都叫上,今天的事没有那么容易了结。

    王婆想走,顾原却要留,颠颠手里的石子,甩出去,精准无误的击中了王婆的两条腿窝。二喜听到了清晰的骨裂声,王婆整个人向前扑出去,啃了满嘴的泥。

    顾原悄无声息的下树,从二喜腰间拔出闪烁着寒光的野猪牙,神色平静道:“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啊?”二喜惊恐万分。

    “你怕了?”顾原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不必……不必这样吧?”二喜强作笑容,他的声音在发颤。

    顾原神色肃然道:“你有两种选择,一是把她的舌头割下来让她再不能搬弄是非,二是直接给她的脖子捅一刀,你想怎么选?”

    “我……”二喜向王婆的方向望一眼,慌乱的收回目光。

    “我倾向于第一种,毕竟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一定要……一定要这样吗?”

    顾原很严肃的点头,“如果你不想一家人都活在人的口水里,就一定要这样做。”

    二喜像是要哭了,“可她答应过……答应过……”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个婊子养的宋得福睡了自家姑娘还不算完,还玩起儿子来了。

    这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畜牲,我怎么想到他家来说媒……”

    王婆拉着长音,哭喊声就像是在唱戏,话越来越难入耳,二喜苍白的脸上渐渐蒙上一层煞气,额头暴起的青筋剧烈跳动,握住猪牙的手失了血色。

    “这样的人你无论给她怎样的好处都封不住她的嘴,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底说不了话。”

    顾原从懂事起就给范无救打下手,比二喜年纪还小时,便见了不知多少被开膛破肚的人,所以他就忽略了二喜的年纪,只管将血淋淋的一面蛮横撕开,让二喜凑近瞧。

    二喜目光闪动不定,王婆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宋家村的村民不赶来,她是住不了嘴了。

    村子里的事大多都由村子里解决,假如得福真干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要被活活烧死,与他**的三巧,则要被剥光衣服游村,最后按在河里淹死。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王婆相信,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坚定不移的认为这事是真的,因为他们都想看看,三巧衣服底下是怎样的风景。

    王婆骂着骂着就笑了,糊满血的脸看起来十分的狰狞恐怖。

    二喜冲了过去,猝不及防的王婆被一脚踹倒,二喜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捏开王婆的嘴,把舌头扯出来,猪牙凶狠割下。

    猪牙快若利刀,鲜血如泉水般从王婆嘴里飙射出来,王婆“呜呜”的狂喊,舌头还在二喜手里蠕动。

    “住嘴!”二喜冷喝,锋锐的牙尖就抵在王婆的喉咙上,一戳就破。

    王婆不敢动了,两手都举起来,涕泪横流。

    “想不想活?”

    王婆忙不迭的点头,动作幅度太大,皮肤顿时被划破出一道口子,吓得她连连大叫。

    “住嘴!”

    王婆像是被人紧捏住了气管,脸憋的通红,不敢出声。

    “想不想报官?”

    王婆小心翼翼地摇头,眼睛里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怨毒。

    “报官不是不行。”二喜表情轻松,像是与王婆闲聊,“我记得婆婆的孩子还在读私塾,要从村东头走,往芦花村去。那条路我很少走,对路的情况不是特别熟悉,我就记得路上没多少人。”

    王婆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细,惊恐的脸都变形,激烈挣扎,嘴唇翻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老年得子,只有一个孩子,仅比二喜大一岁,二喜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要挟她,假如去报官,那她的孩子就别想活了。

    王婆像是第一次见到面前这个人,她从没想过,二喜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她不敢拿孩子的命去赌,今天遭遇的一切她只能咽进自己的肚子里。明明就是来说次媒,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怪只怪她太贪心。

    如果不是贪图张跛子的四颗碎晶,她怎么会被割去舌头,连命都差点丢了?

    从二喜家搜刮来的衣服鸡鸭都留下来,王婆连滚带爬的逃回村了,再不复之前在得福家耀武扬威的神气。

    直到王婆走后,顾原才露面,由衷赞叹道:“干的不错。”

    很少有人能这么快的战胜内心的恐惧,并举一反三,将退路、所要面临的后果都在短短时间内想好了。

    二喜牵强地笑笑,双眼翻白,晕了。

    ……

    二喜醒过来时,正被顾原扛在肩上,在两人前面带路的,是一群劫后余生的鸡鸭,走的十分欢快。

    在顾原的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只猪腿,一头肥壮的野猪在地上拖拽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二喜觉得一颠一颠的很舒服,更加没有想下来走路的想法了,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伤感的情绪来,小声问道:“姐夫,你是不是要走了?”

    “走?”顾原愣了一下,好奇道:“为什么这么问?”

    二喜很忧愁地看着不知感情的鸡鸭,道:“你要我自己动手,是想着你走后,我能扛起这个家,不受别人欺负吧?”

    顾原的确有这个意思,与二喜一家人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但对这一家人,顾原还是有感情的。可他迟早要离开小村到更广阔的天空去,在他走后,他希望这家人活的不要这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