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命……”桓景墨有些啼笑皆非,“你倒还真当回事了。却别赖到旁人头上,百年银杏树,凤临宫内便有一株,你何必跑到御花园?你便是想逛御花园,来逛便是,怎么能只带扶风一人?”

    柳渺渺皱眉:“凤临宫内什么时候有百年银杏了?我在凤临宫住了三年多……十一年多,怎么会不知道?”

    经过刚才那一阵,桓景墨的情绪渐渐平复:“千神医昨日说银杏寿长,在你宫里栽一棵能过些福气给你,我便命人连夜从御花园挖了一颗种在凤临宫东侧,千神医今日叫你取树皮,大约以为你是知道的。千神医做事素来周到妥帖,倒是你身边伺候的人,真是越发不尽心了。”

    “……”千陌梓这只老姜……真特么辣……但眼见着桓景墨将怒火转移到她身边伺候的人身上,柳渺渺也顾不得感叹千陌梓道行高了,紧迫之下只能牺牲小我,“你这么说,我倒是隐约记得扶风是有这么一说,只是……我闷了这么久,前几日又一直在准备端午宫宴之事,今日好不容易恢复学习认药一事,千神医既然布置了作业,我便想着趁机去御花园走走,左右晌午时分御花园也没什么人走动……”

    ——柳渺渺好像为自己鞠一把同情泪,人家都是主子做事奴才扛,轮到她却是蠢萌被坑自己挨!该死的千陌梓,别让她再碰到她!

    柳渺渺愤愤的隔着衣袖捏着袖袋中的“信物”,认命的垂下头等候桓景墨“处置”,连自己依旧被桓景墨圈在怀中这件事都忘记了。

    罢了罢了,桓景墨终究不会把她怎么样,可这罪若是真落到伺候她的宫人头上,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桓景墨,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子。

    桓景墨垂首,看到柳渺渺垂眸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得知她差点身处险境时的惊惶和愤怒已经荡然无存。只要她静静地待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还在,就好。

    迟迟等不到桓景墨的反应,柳渺渺愈发忐忑不安,擦嘞,比凌迟更可怕的是等待凌迟好么!

    再三犹豫之后,柳渺渺终于忍不住开口求个痛快:“那个……”

    却听到桓景墨的语调已与平常无异:“端午宫宴,你穿着打扮隆重些,与今日的素净不可有一丝雷同,我会命人做好安排,令旻阳侯不容易注意到你——他是个不知轻重的,若是让他发现你的身份,说不定当场就会说出不知好歹的话来。旻阳侯此来,目的不纯,搅混水便是其中之一,但不论他怎么搅,你只管避开便是。”

    “额……”柳渺渺没想到桓景墨竟然大发慈悲揭过这一茬,微愣之后,立刻星星眼望向桓景墨,一边点头一边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你放心——那旻阳侯……庆明君是不是想对大成用兵?他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前些年征战的土地还未消化完全,竟然主动挑衅,虽然可以借口皇后爱弟心切,旻阳侯不懂礼数,但是……”柳渺渺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因为此刻桓景墨的眼神有点儿……令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