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见状连忙几步冲上去,伸出手臂捞住乔凝思下滑的腰身,触摸到她浑身冰凉,池北辙越发把她搂紧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低沉而心疼地安抚着,“没事凝凝,你冷静点,还有我在……”

    乔凝思见池北辙这么从容,她总算回过神来,整个身子依附在池北辙的胸口,一手抓住池北辙的胳膊,乔凝思哽咽地问:“怎么会这样阿辙?”

    屏幕里每一张照片都很清晰,这世上可以有长相相同的两个人,但屏幕里的男女举手投足以及优雅尊贵的气质,无疑就是步敬谦和朱静芸,而最后一段在某房间的大尺度视频,也绝非可以作假。

    乔凝思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所以她的母亲竟然背着唐俊兴而跟步敬谦偷.情吗?

    朱静柔既然在这个场合把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关系曝光,肯定是为了不让她继承唐家产业,那么更大的惊天秘密就是她并非朱静芸和唐俊兴的女儿。事实上她的亲生父亲是步敬谦!

    乔凝思泪眼朦胧地盯着池北辙,池北辙猜出了乔凝思心里的想法,他两条手臂猛地一僵,片刻后又用力抱紧乔凝思,神色沉重地对乔凝思点点头。

    乔凝思只觉得两腿一软,差点就晕了过去,泪水猝然间涌出来,怎么会这样?既然她不是唐家的女儿,那么朱静芸他们为什么还让她做唐家家主?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并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真实身世不可能隐瞒住老爷子和唐俊兴吧?难怪那晚在饭桌上唐家人会质疑她的身份。

    大厅里有另一拨记者,早就“咔嚓咔擦”地拍起照片,一群人涌上前把唐老爷子和其他唐家人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尖锐的问题像是炸弹一个一个丢出来。

    朱静芸几人毕竟都大风大浪过来了,即便内心再怎么翻涌。这种情况下,他们表面上也能保持镇定,大厅里一片喧哗像是闹市一样,唐俊兴担心这些疯狂的记者会推搡到朱静芸,他铁青着面色把朱静芸拉到身后,轮椅拦在面前保护着朱静芸。

    而不远处的步敬谦快要把高脚杯子捏碎了。在唐俊兴握住朱静芸的手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噼里啪啦”直接摔了玻璃杯子,步敬谦抬腿冲了过去。

    但就在下一秒钟,整个大厅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电视屏幕里的一切也都戛然而止,众人面色大变,连记者也顾不上拍照,惊慌失措地往头顶的吊灯看过去。

    胆小的一些人当即尖叫起来,很多人面对漆黑有种天生的恐惧感,各个都在大厅里慌忙逃窜着,混乱中也不知道推倒了谁,又踩到了谁,只听见痛苦的哀嚎声。

    步敬谦脚步一顿,立即拿出手机照明。也没有去管发生了什么,他或抓住挡路人的肩膀甩到一边,或直接用力推开身边的人,继续大步往前走。

    小部分人冷静下来。像步敬谦一样拿出手机照亮一片地方,光芒下映着一张张脸,一眼看过去诡异又可怖,而乔凝思被池北辙安全地护在怀抱里,池北辙搂着她退到了角落。

    也就那么一分钟时间,大厅的灯一下子又全亮了起来,乔凝思被刺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几秒钟,再看过去时,只见有几个人被踩伤了,此刻正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乔凝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池北辙说:“你打电话报警,我叫救护车过来,快!”

    池北辙的手机早就拿了出来,闻言对乔凝思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打给叶承涵,让叶承涵通知警方,并且在场的叶承涵先赶过来处理局面。

    墙上的电视屏幕没有再连上电源,很显然刚刚那人断电的目的就是终止视频,这边乔凝思刚挂断电话,前面已经有人冲到朱静柔身边,紧接着“啪”一个耳光,猛力把朱静柔扇到了地上。

    那人抬高声音骂道:“朱静柔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知不知道造谣生事也触犯了法律,信不信我让警察把你这个疯子抓起来?”

    原来是江芷玥,乔凝思嘲讽地想,是啊……江芷玥怎么能允许朱静柔破坏这个晚宴,毕竟她乔凝思做了唐家家主后,会给池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以及利益。

    朱静柔被一耳光扇得脑子发懵,又因为膝盖和手肘撞在大理石地板上而受伤,她一时间爬都爬不起来,偏过头一口血沫子“哗”地吐出来,隐约可以看见几颗白色的牙齿混在鲜血里。

    “你们都不要被这个疯子骗了!”江芷玥状似不经意地抬腿把朱静柔踢到一边,随后她转身面对着记者和其他在场的人,“朱静柔曝光上任唐家家主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关系,无外乎就想否认我儿媳妇乔凝思的身世。”

    “但你们都可以看出来刚刚那些照片是近期的,只能证明朱静芸和步敬谦确实是地下.情.人关系,怎么可以判断今年二十五岁的乔凝思,是朱静芸和步敬谦的女儿?”

    朱静芸和步敬谦偷.情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江芷玥只能选择承认,她现在唯一要保住的就是乔凝思。

    乔凝思却感到心寒,江芷玥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当事人朱静芸和步敬谦,以及唐家还没有开口呢,江芷玥就急于坐实朱静芸和步敬谦的罪过了吗?

    底下的人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多数惨白着一张脸,怔愣地听着,某记者在这时注意到台上,不知何时步敬谦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朱静芸搂在了怀里。

    摄像头立即转了过去,唐家一些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举止亲密的朱静芸和步敬谦,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而唐俊兴始终都是那么从容地坐在轮椅上,他甚至没有回头看自己深爱的妻子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唯有藏在袖口处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肩膀不易察觉地耸动着。

    朱静芸的身子在步敬谦的胸膛里颤抖着,感觉到男人的手臂霸道地紧锁着自己的腰,以及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朱静芸的心突然间就安定下来,唇畔勾出一抹笑。

    步敬谦不明白朱静芸为什么笑,都到这个时候了,朱静芸的反应让他感到害怕,他浑身的肌肉僵硬着,健壮的臂弯里越发箍紧朱静芸,像是要跟他融为一体。

    因为只有这样,步敬谦才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失去朱静芸。

    “放开我。”朱静芸轻轻地说出这三个字,听得步敬谦胸腔猛然一震。

    随后步敬谦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决心,“不放,以后都不会再放了。哪怕就此我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毁了我自己,我也不在乎了,我也要拉着你朱静芸陪我一起。”

    他漆黑的眼睛里浮动着血丝,嗓音沙哑却坚定不容置疑,朱静芸又笑了,眼中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平静地应着步敬谦,“好,我陪你。”

    步敬谦的心却更慌了,抿抿唇还想说些什么,朱静芸从他胸口抬起脸,转过去面对仍旧不停轰炸的记者们,“现在我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请先安静一下。”

    朱静芸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她,刚刚还喧闹不止的大厅突然间寂静无声。

    朱静芸站直了身体,依旧如往常那样高贵的姿态,从容又坦然道:“刚刚的照片和那段视频内容全都是事实,我承认我和步家的步敬谦是情侣关系,但这是在我跟唐俊兴离婚后。”

    “哦?!”有人用手掩住了嘴,现任唐家家主竟然和前任唐家家主离婚了?!这是多爆炸的新闻,怎么一直没有传出消息?

    不过有些心思深沉的人,很快想到这可能是朱静芸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而说得慌,就连步敬谦也觉得是这样,他不相信朱静芸和唐俊兴离婚了。

    但到底有没有离婚不重要,反正此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朱静芸示意下属把她放在包里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翻开放在大众眼下,“我把离婚协议书随身携带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今晚同时对外公布这件事。”

    “我跟唐俊兴多年感情不和,为了唐家的声誉才勉强在一起,所以在找到继承人,把唐家的产业交给我和俊兴的亲生女儿后,我们两人签订了这份离婚协议。”

    步敬谦一眼看过去,确实分别有唐俊兴和朱静芸的签名,而日期就在朱静芸打电话找他过去,疯狂缠着他的那天晚上,步敬谦先是震惊不敢置信,随后他心中涌出狂喜来。

    他以为朱静芸只是要求他跟朱静柔离婚,而朱静芸是否和唐俊兴离婚,步敬谦一点也不在乎,反正朱静芸这个女人是他的就够了,而无论朱静芸让他离婚,还是做其他什么,他都会答应朱静芸。

    这个结果让步敬谦感到意外,但他喜欢这个意外,因为从今往后朱静芸的丈夫一栏再也不会是唐俊兴了,不管是不是他步敬谦,从此朱静芸都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朱静芸你说谎!你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吗?!”众人诧异下,躺在地上的朱静柔在这时吼了出来。

    她挽起的精致头发散乱在脸上,唇边全都是鲜血,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离婚协议书是在半个月前签订的,而那些照片中有下雪的场景,也就证明至少是去年了,如此一来,你还不承认自己婚内出轨吗?”

    半个月前的某一天,步敬谦突然拿出离婚协议书让她签字,她当然知道步敬谦想要摆脱她,而和朱静芸在一起,但她不可能成全他们两人。

    这些年她早就爱上了步敬谦,既然步敬谦不爱她,还要跟她离婚,她就毁掉朱静芸和步敬谦,就算此刻事情的发展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也不能让朱静芸和步敬谦好过。

    “我也早就和朱静柔离婚了。”不等朱静芸开口,步敬谦揽着朱静芸的腰走上前,他站在聚光灯下,一张脸被照得越发俊美柔和,对着众人低沉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我跟朱静芸是相爱的。”

    “但乔凝思并非是我和她的女儿,没有在静芸嫁给唐俊兴之前遇见她,以及错过了几十年,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步敬谦话音落下,朱静芸没有忍住,捂住嘴哭了。

    她一直以为在步敬谦心目中权势和声誉更重要,但此刻他却抛开一切,不惜身败名裂,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爱她,而且为了她最后的一点颜面和女儿乔凝思的声誉,步敬谦甚至让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冠以他姓,让乔凝思认唐俊兴做父亲。

    这样的牺牲和代价实在太大了。

    乔凝思依偎在池北辙的怀里,站在角落里,流泪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心里五味陈杂各种滋味,是要祝福她的母亲和真正的父亲步敬谦吗?

    乔凝思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这样巨大的变故。

    而另一方面,这也只是朱静芸和步敬谦两个人的说辞,唐俊兴和唐家人还没有表态,外人肯定依旧难以相信,所以今晚到底怎么收场?乔凝思看向坐在轮椅上岿然不动的唐俊兴,大概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缘故,除了潜意识里不太喜欢亲近唐俊兴外,乔凝思总觉得唐俊兴这个人不简单。

    老爷子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脸色也有些难看,就算朱静芸和步敬谦澄清了,但依旧避免不了朱静芸的行为给唐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这是唐家几百年来最大的耻辱和丑闻,他早就气得接不上话来了,倒要看看接下来自己的儿子唐俊兴怎么回应外界了。

    而老太太和其他唐家人当然很高兴,这种局面对他们很有利,只要朱静芸身败名裂,除去朱静芸了,那么就算乔凝思这个野.种鸠占鹊巢,做了唐家家主又怎么样?

    他们对付不了朱静芸,但区区一个乔凝思,就算加上池北辙,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片沉寂中,众人都等待着唐俊兴的回答,各个神情都很紧张,呼吸都变得慢了,唐俊兴终于松开了攥在一起的拳头,犹可见得手背上血管爆裂,泛着病态的青白色。

    他对下属挥了挥手。

    下属弯身把一份检验单递给唐俊兴,唐俊兴坐在那里,一手举着检验单,“我早就做过亲子鉴定了,这份结果证明乔凝思确实是我唐俊兴的亲生女儿。我和她的母亲离婚,并不影响我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从今天起,唐凝思就是唐家的新任家主。”

    空气凝滞几十秒钟,直到池骁熠和池北辙几人带头鼓起掌,紧接着大厅里就爆发出一阵阵“啪啪”的巴掌声。

    而朱静芸不可置信地盯着唐俊兴,如今她失去了一切,对谁都够不成威胁了,已经控制全局的唐俊兴完全可以过河拆桥,在这个最佳时刻唐俊兴一句话就能毁了她和步敬谦。

    如果刚刚唐俊兴拿出的是一张和乔凝思不是父女关系的鉴定单,那么不仅她和步敬谦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恐怕就连乔凝思也没有资格做唐家家主了。

    但结果唐俊兴并没有这样做,他一如既往地爱着她、护着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家族交给她和别的男人的女儿。

    朱静芸心里只剩下愧疚和自责,这辈子她都要辜负唐俊兴,对不起整个唐家了。

    没过多长时间,医护人员和警方赶了过来,那些拍照的记者被请了出去,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住今晚太大的冲击,也都告别离开了宴会。

    场面被清理并且得到控制后,大厅里的浓重血腥味渐渐淡去,晚宴此刻才真正开始,只是每个人的心情都发生了变化。

    步敬谦和朱静芸一起离开了宴会,不过在此之前,乔凝思跑过去低声说:“外面记者都守着,你们哪一处住所都不能回了,今晚先去我和阿辙的庄园,我有话要问你们。”

    乔凝思的眼睛哭得红肿,看得朱静芸心里疼痛,女儿这么聪明,恐怕已经猜到了,她也必须给女儿一个解释了。

    “好。”朱静芸上前两步抱住乔凝思,抚摸着乔凝思的头发,哽咽地说:“对不起思思,你不要怪妈……”

    乔凝思一时间还是不能接受真相,此刻对朱静芸的拥抱有些排斥,推开朱静芸,她往后退出几步,别开脸冷淡地说:“走吧,我已经通知陈默在楼下等你们了。”

    几十年了,两母女的关系好不容易亲近,朱静芸看到乔凝思这样,她心里很难受,站在那里也不走了,满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抿抿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步敬谦走上前搂住朱静芸颤抖的肩膀,池北辙也低声开口,“岳母,你们先离开吧,等我们回去再说。”

    有了池北辙这句话,朱静芸才稍微安心了,用手抹了一下泪,这才转身和步敬谦一起走向电梯。

    乔凝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她咬了咬唇,尝到鲜血的腥甜,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掉,“阿辙?”

    “我在。”池北辙立即弯起手臂,用力把乔凝思抱入怀中,他知道乔凝思心里现在很乱,也没有逼乔凝思,池北辙炙热的唇在乔凝思的头发上亲吻着,只低沉地应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永远跟你站在一起。”

    乔凝思圈住池北辙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池北辙的胸膛里,闻到男人身上独特的气息,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出声来。

    池北辙没有再说什么,下巴抵在乔凝思的头发上,臂弯里越发箍紧乔凝思。

    而朱静柔和江芷玥引起了这次动乱,所以被警方带走调查,叶承涵亲自把手铐拷在江芷玥的手腕上,拍拍江芷玥的肩膀,她温柔地说:“婆婆,公事公办,这次要委屈你了,那些因为你断电而被踩伤的人,你不仅要付全部的医药费,并且还要在牢里待上一段时间了。”

    “不过你放心,作为你曾经的儿媳妇,我会让我的同事们善待你。”叶承涵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警察,心里清楚江芷玥的手脚这几年不干净,但她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如今有这个机会,就要好好查了,而此刻她就是公报私仇。

    那些人的目光向江芷玥看了过来,或嘲笑或同情,江芷玥看着叶承涵一张漂亮的脸和光彩照人的样子,她心里沦为阶下囚的屈辱感更盛,脸色铁青地瞪着叶承涵。

    江芷玥冷声讥诮,“被池骁熠甩了成为弃妇,叶承涵你还得意什么呢?我曾经最看不起江心瑶,而如今你的下场还不如江心瑶吧?呵呵呵……”

    叶承涵眸色骤然一冷,没有跟江芷玥争辩,而是转过头对自己的警察同事说:“今晚这个犯罪嫌疑人是我的婆婆,平日里对我‘照顾有加’,如今到我回报她的时候了,所以你们审讯时知道怎么做吧?”

    那个男警察对叶承涵点点头,也是意味深长的,“明白。”

    江芷玥一看两人的眼色,心里就明白这次她要受苦了,当即低声骂了出来,“叶承涵你这个贱人,等我出来后,有你后悔的。”

    叶承涵嫌恶地对同事摆摆手,“快带走,这种老巫婆太破坏气氛了,改天有空请你们吃饭。”

    两个警察拉住江芷玥的胳膊,江芷玥甩开对方,说了一句滚,她自己会走后,就挺直脊背迈开脚步。

    叶承涵站在那里看着江芷玥依旧高傲的背影,随后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池骁熠,以及池骁熠身侧小鸟依人的江心瑶时,她想起另外一件事。

    因为她是池家的二少奶奶,再次回去警局后,警局的人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天巴结讨好她,连上司都想着给她升职了。

    但如今她和池骁熠离婚的消息传了出去,并且也已经被池骁熠证实了,刚刚自己那些同事却仍旧对她毕恭毕敬,好像她才是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的消息比较闭塞,还不知道她不是池家二少奶奶了吗?更奇怪的是同事竟然听她的,对江芷玥这个池家夫人动刑,太不正常了。扔协巨圾。

    本来她是因为有池骁熠这层关系才重新回到警局的,或许明天报道出来后,她又会失业吧?

    池北辙和乔凝思是今晚的主角,即便江芷玥被警方带走了,他们也抽不出时间去管了,更何况池北辙也不想插手,以免影响警方办案,这让叶承涵心里轻松不少,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江芷玥,而跟池北辙和乔凝思之间产生隔阂了。

    叶承涵今晚本就请假了,想着反正都出来了,她也没有再回去警局,感到肚子饿了,就走去食物区吃了一些东西,喝了几杯红酒。

    过了一会叶承涵去洗手间,没想到出来后在走廊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搭讪,说着那男人一手就要搂上叶承涵的细腰。

    叶承涵见状立即往后退出几步,紧接着抬起腿一个旋身,“嘭”一下,穿着高跟鞋的脚踢在了男人的脑门上。

    她这一下子差点让对方的脑袋开花,随着男人的倒地,男人哀嚎一声,一股鲜血从男人快要秃发的头顶流了出来,但叶承涵有分寸,估摸着对方肯定死不了。

    叶承涵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随后弯身揪住男人的衣领,勾唇冷笑着说:“你可以现在报警,但告诉你我就是个警察,性.骚扰警察罪加一等,你应该知道吧?”

    “你……”男人的血淌了满脸,艰难地发出一个字音后,眼睛一闭晕死过去。

    叶承涵嗤笑一声,收回手把男人丢在地上,她起身继续往前走,却在经过抽烟区时碰上池骁熠。

    只有他一个人,此刻高大的身形正靠着墙壁,手指里夹着烟,他一只手仍旧修长骨节分明,不过叶承涵从他手背上凸出的骨头看出来,这男人最近瘦了不少,也变得阴郁深沉,不像往常那样玩世不恭。

    叶承涵也只是顿了一下脚步,像遇见陌生人一样,招呼也不打,她面无波澜地走过去。

    谁知池骁熠却在背后开口道:“叶承涵,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打得那个男人是谁?一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冲动,做事如此不计后果。”

    叶承涵慢慢地停下来,闻言她笑出声,背对着池骁熠说:“不要说是一年了,就算是一百年,我叶承涵还是这种性格,过去二十多年我连池家二少都可以随便打,难道刚刚那个人的势力有你大,比你有本事吗?不过……”

    叶承涵转过身看着池骁熠,可他的表情隐藏在淡青色的烟雾后,瞧不出端倪,叶承涵讽刺道:“不过我奇怪你为什么说是一年过去了,这是我们两人保持婚姻的时间吧?所以你觉得你池骁熠可以改变我,或是让我为你改变是吗?”

    “呵呵……这个想法还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有,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两人已经离婚没有关系了,所以我打谁,我惹什么人和什么事,跟你这个前夫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

    前夫?没有任何关系?这样的字眼让池骁熠一下子把手中的烟捏成了碎沫,即便火星烧到了拇指,他也不去理会,抬眸看着叶承涵,池骁熠冷漠地接道:“那么我也提醒你,离婚协议书你还没有签,怎么我就成了前夫?”

    叶承涵的心猛然一痛,所以池骁熠跟着她,又等在这里,是想和她谈离婚的吗?

    叶承涵放在背后的一只手攥紧,面上不以为然地对池骁熠点点头,“哦,你不说我真的忘记了。放心吧,我决定成全你和江心瑶,通过今晚,我知道了你和江心瑶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渣男配贱女,免得再去祸害其他人。”

    “你那份离婚协议书不合理,我重新拟定了一份,我不要你的房子和五百万,让我净身出户就可以了,明天我就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让人送到你的办公室。”叶承涵云淡风轻地说完,也不看池骁熠什么反应,转过身准备离开。

    池骁熠却在背后叫住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叶承涵。”

    她果然那么迫不及待地要跟他撇清关系,更不要他的房子和钱,是因为不想亏欠他的,这样以后两人就毫无瓜葛了吧?呵,这个冷血的女人,她以为他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我听见了。”叶承涵点点头,回身笑着反问池骁熠,“现在认识我了,不叫我叶姐姐,不装失忆了对吗?但我还想陪你演下去怎么办?你继续啊池骁熠……”

    她也是在最近仔细回忆起在医院里和池骁熠相处的点点滴滴,才惊觉池骁熠在装失忆,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宁愿池骁熠真的失忆把她忘记了,也不想池骁熠是不爱她了,才离婚而和江心瑶在一起。

    至少失忆了,可以证明池骁熠并没有变心,只不过暂时忘记她了,以后想起来,他还是会爱她对吧?

    池骁熠的肩膀微微一震,俊脸上有片刻的震惊,又很快恢复正常,垂下去的两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池骁熠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叶承涵觉得有些话该说清楚了,她没有再逃避,往前走过去两步,更近距离地看着池骁熠,“当初我不愿意嫁给你,除了恨你强了我以外,再者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对我的爱,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始终不相信你池骁熠这种男人会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只睡一个女人,跟一个女人结婚过日子。”

    “无论是付朝桓,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我叶承涵这辈子遇人不淑,已经足够可悲了,而我母亲告诉我,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起初我拒绝嫁给你,就是因为我怕,我怕自己第二次也没有投个好胎,尤其我的老公还是风流多情、阅女无数的你,即便我的人生已经被毁了一大半,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过得好一点。”

    “但结果我还是没有抗争过命运,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嫁给你,或许是真的被你的一片痴心感动了吧。在你受伤住院前,我曾一度以为你是真的爱我,你可以为了我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可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也打算好好跟你过下去,一辈子白头直到死。”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人过惯了声色犬马、左拥右抱的生活,哪还能那么容易只钟情一人,从此材米油盐,守着枯燥无味的婚姻?所以池骁熠,我理解你的背叛,也不怪你。毕竟过去的这一年多时间里,你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我也感受到了什么叫幸福。”

    “但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我们两人也不可能了,而且由于价值观和爱情观各方面的差异,我想我们也做不了朋友,别像以前那样让我看你不顺眼,总是想揍你就可以了,所以池骁熠……”叶承涵毫不停顿地说到这里,抬手摸了摸池骁熠的脸。

    叶承涵从始自终都云淡风轻的,仿佛看得特别透彻,对着池骁熠笑了笑,就如那段时间在医院里做着池骁熠的叶姐姐一样,耐心温柔又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们之间的爱恨情仇都一笔勾销,往后我们做陌生人吧,见面了当做不认识,别像刚刚那样打招呼了。”

    叶承涵的手在池骁熠脸上顿住,哎……到了现在,无论这男人如何混蛋,他这张脸都让她迷恋得不行,为什么以前会看他不顺眼呢?

    叶承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没有忍住,突然凑过去亲了亲池骁熠的脸,这才收回手。

    池骁熠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整个人似乎被定在了那里,动也无法动一下,就靠着墙看叶承涵转身离开,而他的呼吸里叶承涵残留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一下子就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这段时间的想念已经让池骁熠痛不欲生了,血红色的双眸紧锁着叶承涵的背影,池骁熠的手指在叶承涵吻过的地方摸了摸,紧接着只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池骁熠弯下身,一手紧按在了胸口处,“承涵……”

    突然间他那么恐惧会失去叶承涵,他有一种感觉,若是在今晚失去了叶承涵,那么恐怕这辈子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所以这一刻池骁熠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叶承涵。

    叶承涵一步一步往前走,以为可以走进宴会大厅,从此可以走出池骁熠这个男人的世界时,只听到背后传来“嘭”一声响。

    叶承涵再次顿住,蹙着眉回头看过去,见池骁熠竟然栽在了地上,叶承涵面色一变,一下子失去了冷静,毫不犹豫地疾跑过去,蹲下身扶住池骁熠,惊慌失措地问:“你怎么了,是旧伤复发吗?你别吓我……”

    叶承涵这时才触摸到池骁熠浑身滚烫,他紧闭着双眸,面色苍白如纸、满头大汗,那些汗珠滚落下来,湿了池骁熠的一张脸,头发和睫毛上也都是湿润的,所以是发高烧吗?

    叶承涵等不到回答,慌忙拿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这时池骁熠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池骁熠泛着灰白又干裂的唇瓣一张一合,沙哑艰涩地说:“我……被下药了。”

    他估摸着应该是江心瑶在红酒里放了药,想在今晚和他发生关系。

    “什么?”叶承涵的手停在半空中,池骁熠的声音太模糊,她没有听清,迷惘地看着池骁熠,“你是说你不想去医院,而是只需要吃药就可以了吗?”

    池骁熠:“……”

    为什么这女人不仅迟钝,而且还能这么巧妙地理解他的话?

    池骁熠的眼睛睁开一条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我被下了春.药,现在很需要女人,若不然我会爆炸的,你懂了吗?”

    “哦。”叶承涵点点头,心里想的是池骁熠重伤刚痊愈不久,竟然还有人给他下药,这如果再伤了身子怎么办?如果她知道下药的人是谁,她一定会让对方在牢里待几年。

    叶承涵收起手机,一边扶着池骁熠起身,“在这个酒店开个房间,我送你过去。”

    池骁熠没有说什么,把大半的重量压在叶承涵的身上,直到两人走进房间,叶承涵自己也是气喘吁吁了。

    她把池骁熠放在床上,低头不经意间,就看到池骁熠的裤子都被某个硬物撑起来了,好在刚刚有她遮掩着,若不然池骁熠有多丢人?

    叶承涵的脸有些红,拿出手机准备给江心瑶打电话,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江心瑶的手机号码,她转过头问池骁熠,“我给你叫江心瑶过来,告诉我她的……”

    叶承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池骁熠捏住手腕拉到了床上,紧接着池骁熠一个翻身把叶承涵压在了胸膛下,低头不由分说地猛然擒住叶承涵的唇。

    池骁熠疯狂地撕扯着叶承涵的长裙,含含糊糊地说着,“给我,我要你,我等不及了……”

    “唔?!”叶承涵挣扎着,试图用手推开池骁熠,虽然她不想让江心瑶或是其他任何女人做池骁熠今晚的解药,但她也不想自己就这么被池骁熠上了,池骁熠现在不清醒,若是清醒了,怪她纠缠他怎么办?

    而且她不喜欢这种纯属发泄的方式,如果池骁熠随便和谁都可以,那她干脆给他找充.气娃娃好了,再者她已经打算和池骁熠断掉所有关系了,一夜.情对于池骁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然而却很影响她。

    叶承涵的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没有注意到何时自己已经全身赤果了,直到池骁熠突然的进入。

    叶承涵这才回过神,痛得叫出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可池骁熠药效发作,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亲吻着叶承涵脸上的泪水,痛苦沙哑地呢喃,“给我,不要拒绝我,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瞬间让叶承涵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即便或许池骁熠不是对她说的,可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叶承涵闭上双眼,两手搂住了池骁熠的脖子。

    罢了,最后一次,她只放纵自己这最后一次,池骁熠这样左拥右抱的男人,她叶承涵要不了,所以从明天开始,她和池骁熠再没有瓜葛。

    这天晚上叶承涵陪着池骁熠几次共同奔赴天堂,到凌晨一点多时,池骁熠总算满足了,低吼一声瘫在叶承涵身上,直接睡了过去。

    太疯狂了,叶承涵昏昏沉沉中也没有力气再推开池骁熠,闭上眼陷入昏睡。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叶承涵又一次睁开眼睛,发现两人早就换了姿势,自己躺在池骁熠的胸膛上,而池骁熠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腰,两腿也像往常那样霸道地压在她的身上。

    所有的甜蜜回忆浮现在脑海,叶承涵突然间很想哭。

    她抬起头深深看着池骁熠的脸,很久很久后,叶承涵把池骁熠的胳膊和腿都移开,她脱离池骁熠的怀抱,下床拿起地上被池骁熠撕得破碎的礼服,勉强还能穿。

    叶承涵在外面套上池骁熠的西装,他的西装很大,能把瘦弱的叶承涵的臀部都遮住,叶承涵回头再次看了沉睡的池骁熠一眼。

    灯光下他俊逸的眉宇舒展着,睡容是那么美好,连唇边也不自觉地翘起一个弧度。

    可叶承涵知道他的笑不再是因为看到她笑了,也不是因为她对他温柔了、她任他予取予求,他才开心,从池骁熠怀里搂着江心瑶,说他会娶江心瑶时,她叶承涵就和他池骁熠再没有关系了,往后他的喜怒哀乐也不是因为她。

    叶承涵捂住嘴,泪水早就湿了一张脸,却还在竭力压制住哭声,叶承涵攥紧肩上的外套,打开门走了出去。

    谁知刚好碰上找了池骁熠几个小时的江心瑶,叶承涵没有心思和精力再理会江心瑶,也只是冷冷地瞥了江心瑶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沿着走廊往电梯走去。

    江心瑶刚刚看到叶承涵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想到今晚竟然让叶承涵占了便宜。

    但知道叶承涵是个练家子,而且身为警察,说不定叶承涵身上还有手枪,江心瑶当然不敢招惹叶承涵,就站在那里死死瞪着叶承涵渐渐远去的背影,很久后江心瑶才刷卡进去房间。

    扑面而来一股浓烈的气息,江心瑶恼恨地揍紧眉头,忍着胃里的恶心感走到凌乱的大床,见池骁熠睡得正沉,江心瑶笑了笑。

    她到浴室洗澡,穿了浴袍再出来时,床上的池骁熠已经醒了。

    池骁熠用手按着发痛的额头,听见动静后,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结果看到的是江心瑶,池骁熠眸子里的光一下子熄灭了,淡淡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除了我之外,还会有谁?你难道希望是其他女人吗?”江心瑶娇俏地说着,上了床两手搂住池骁熠的脖子,正要依偎到池骁熠的怀里,却被池骁熠用力推开。

    池骁熠什么也没有说,穿衣服时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西装外套,却在地毯上注意到一枚zi色的钻石耳钉。

    是叶承涵今晚戴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来是因为从今晚第一眼看到叶承涵后,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叶承涵身上移开过,以至于她裙子上的每一颗珠子点缀,他都记得清楚,再者这钻石耳钉还是他曾经送给叶承涵,并且亲手带到叶承涵耳朵上的。

    所以无疑刚刚的女人是叶承涵,她果真放弃他了,哪怕再次发生了关系,她也逃得远远的。

    池骁熠收拢掌心,紧紧地握住那玫钻石耳钉,心里痛苦不堪,“叶承涵,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对这段关系丝毫不留恋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躺在我身.下时,我会真实地感觉到你是爱我的?”

    池骁熠用力闭了下双眼,再睁开时,一抹光线刺入眸底,池骁熠困惑地转脸看向床头柜,下一秒钟,他整个人猛然一震,瞳孔也一点点睁大。

    而这边,叶承涵走出酒店后,抚了一下左手空白的无名指,戴了一年多的戒指就这样取了下来,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夜晚的风吹了过来,叶承涵的头发飞扬着,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叶承涵突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除了和池骁熠结婚后住的那栋房子外,叶承涵没有其他的住所,而在几个小时前,就连房子她也还给池骁熠了,如今离婚了,又成为全国人民的笑柄,她更没有脸回父母家里。

    就在此刻叶承涵才发现,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一无所有,连最后池骁熠也不要她了,她就真的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哎……叶承涵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泪水已经被吹干了,她觉得很冷,用唯一池骁熠的一件外套裹住自己的身子,思来想去很久,叶承涵把电话打给了乔凝思,在自己找到新的住所之前,只能先依靠池北辙和乔凝思了,好在他们还是她的大哥和嫂子。

    庄园这边,池北辙和乔凝思刚回来没有多久,接到叶承涵的电话后,乔凝思也没有那个心情多问,就让还没有离开的陈默,开车过去把叶承涵送回来。

    朱静芸惦记着乔凝思在晚宴上肯定没有吃好,因此早就做了饭和几道菜放在餐桌上,等着池北辙和乔凝思。

    见两人走进来,朱静芸连忙从餐椅上起身,“回来了?我去把饭菜热一下,你们等等就可以吃了。”

    餐厅的灯光不亮,阴影处朱静芸的身形很瘦弱,那样小心翼翼而又不安的神色,乔凝思还看到母亲的眼睛哭肿了,不似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唐家家主,仿佛在此刻她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母亲,做好饭菜等了儿女几个小时。

    眼瞧着朱静芸起身时晃了一下,乔凝思再也忍不住,几步跑过去,猛然一下子抱住朱静芸,乔凝思沙哑而哽咽地叫着,“妈,你别去了,我和阿辙不饿。”

    朱静芸僵了一下,连忙抱住乔凝思,这才发现脱下鞋子后,女儿还是比她高了很多,朱静芸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脸埋在了乔凝思的头发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刚开口她就泣不成声了,“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妈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把你置于这样屈辱又难堪的位置,你可以不原谅妈……”

    乔凝思摇摇头,她的脑子里直到现在还很乱,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母亲,乔凝思哭泣着,手臂越发抱紧朱静芸。

    池北辙走过去,把餐厅所有的灯打开,室内明亮起来,池北辙这才发现步敬谦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手指里夹着烟,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的夜色,那个背影落寞而显得悲凉。

    池北辙抿了抿唇,听着朱静芸和乔凝思一对母女的哭声,他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感觉到眼睛里一股潮热涌上来,池北辙站在那里,握紧的一只拳头抵在了下巴上。

    四个人在餐厅里站成了背景,几乎快要与家具摆设融为一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静芸和乔凝思才停止哭泣,随后在餐椅上坐了下来。

    池北辙走过去,温柔地擦着乔凝思脸上的泪痕,半晌后乔凝思终于平静下来,她转头看了背对着他们的步敬谦一眼,嗓音嘶哑地问朱静芸,“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变成了步敬谦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