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静芸作为目前的唐家家主,她只不过是来撑一下台面的,听到陈母说话,朱静芸也没有插口,而是叫来服务员低声点菜。

    唐老爷子的态度不温不淡的。倒是老太太闻言嗤笑了一声,睨着陈母说:“多年不见,步玲莉你还是那么会开玩笑。在我面前你想财大气粗呢!”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们家陈默值多少钱,唐家给你十倍怎么样?”

    乔凝思闻言蹙起眉头,原来老太太和陈母竟然是老相识了,而另一方面,乔凝思直到此刻才知道陈母的本名原来叫步玲莉,之前他们这几个晚辈对陈母用的都是尊称,既然陈母姓步,那么是不是和步琛远所在的步家有关系?

    “这些年你们唐家把郝荼菲当自家人来养,但在我心里,她不过是一个随便买卖的货物而已。”陈母云淡风轻地接道,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陈母的目光在唐家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去,“打开天窗说电话吧。”

    “当年郝荼菲不过是我儿子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给她吃穿住,她就心甘情愿陪男人睡了,所以这么下贱的女人,不用钱打发。难不成你还想要我儿子娶她吗?”

    陈母这话说得难听,但不可否认事实就是如此,乔凝思和池北辙自然站在陈默这边,因此各自都喝着茶。装作没有听见。

    而陈默低着头,手下一再握紧林敏南,对于他来说,过去太不堪回首,他知道那时的自己很混蛋,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永远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一切。

    老太太猛地掷下手中的杯子,茶水溅在衣服上,身边的郝荼菲连忙抽出纸巾给她擦。

    老太太却用力推开郝荼菲,气得脸色发白,瞪着陈母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步玲莉。当年荼菲是因为爱陈默,才和陈默在一起的,不然你说说那段时间她拿了陈默多少钱?”

    “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求。跟在一个男人身边,不是爱是什么?而且不要忘了,她还给陈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付出了这么多,怎么在你眼里……”

    老太太说到一半,陈母不耐烦地对老太太摆摆手,“赶紧闭嘴吧,什么爱我家儿子,又付出了多少,你有脸说出来,我听着反而恶心死了。”

    “当年郝荼菲之所以待在我儿子身边,那是因为她的身份本就是你们唐家派来的卧底,其目的就是报复我家儿子,并且摧毁我儿子所在的犯罪团伙,这件事我想除了你们唐家人外,池先生也很清楚。”

    陈母说完把目光转向池北辙,表情和语气都瞬间变得柔和,“池先生作为知情人,又比较有信服力,请你告诉大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卧底和报复?乔凝思很诧异,就连陈默本人也没有听明白,几个人齐刷刷地盯着池北辙。

    而即便快要被揭穿了,唐家这边也还是不慌不乱的,老太太好整以暇地看着池北辙。

    池北辙在桌子下捏了捏乔凝思的手腕,无声地安抚她的情绪,隔了几秒钟才开口说道:“陈母本来是步家人,当年嫁给了犯罪团伙里的二把手,也就是陈默的亲生父亲,陈默的父亲当年执行任务,枪杀了郝荼菲的父亲。”

    “什么?!”乔凝思和陈默以及林敏南三人面色大变,虽然陈默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但母亲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自己是步家人。

    “荼菲的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和俊兴而牺牲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朱静芸也不好再沉默,她接着池北辙继续道:“郝父是俊兴身边的保镖。当年步家背后的犯罪团伙追杀我和俊兴,其领头人就是陈默的父亲。”

    “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训练有素,我们自然不是对手,郝父替我和俊兴挡了几颗子弹,最后为了让我们顺利离开,他拖住了陈父的腿……”

    乔凝思听得心里悲戚唏嘘,而郝荼菲已经用手捂住嘴,眼中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来。

    父亲死后不久,她来到了这个世上,朱静芸对母亲说了善意的谎言,母亲以为父亲在国外办事,一边照顾着她,始终等待着父亲。

    在等待几个月甚至几年,父亲都没有回来后,母亲的精神渐渐不正常,某一天从高楼上跳下去,母亲摔得粉身碎骨,鲜血淋漓的手心里却紧握着父亲曾经送给她的一对耳钉。

    五岁时,郝荼菲被朱静芸带去了唐家,后来和唐卓尧一起长大,所以从在夜总会里遇见陈默开始,郝荼菲就逐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

    她利用陈默进去了犯罪团伙,陈默没有怀疑她,一切都很顺利,几个月后郝荼菲按捺不住,向警方举报了陈默所在的犯罪团伙。

    于是当时还是特种兵的池北辙负责剿灭犯罪团伙,这也是池北辙在十年后第一次见到郝荼菲,之所以会认识郝荼菲的原因,并且他和陈母都怀疑十年后的郝荼菲也是来报复陈默的,因此一直提防着郝荼菲,但结果郝荼菲什么都没有做。

    乔凝思听后震撼到了极点,睁大眼睛僵硬地盯着哭泣不止的郝荼菲,她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而同样,陈默的脸上也没有血色,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整个人震动着差点栽倒,他的一只胳膊撑在了桌子上,低着头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郝荼菲歇斯底里的哭声和陈默的喘息,在此期间乔凝思回过神来,侧身把脑袋埋在池北辙的肩上,面对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了,所谓的因果报应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默抬起没有血色的俊脸,漆黑的眼睛看着郝荼菲,陈默灰白的薄唇颤动着,一字一字艰涩地问:“所以你告诉我真相,是想说父债子还,今天是要我当着众人的面,以死谢罪吗?”

    郝荼菲闻言整个人一颤,猛地看向陈默,随后用力地摇摇头,“不是的陈默……”

    郝荼菲哭得太厉害,满面的泪水,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如果我真的想报复你,那么在十多年前你每次沉睡时,我有最好的机会和最简单的方法杀死你,根本不用等到十多年后。”

    “我之所以一直没有下手,那是因为我爱上你了,陈默我爱你啊……我心甘情愿为你生下孩子。可另一方面,我心中却又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我的父母,这才不得不丢下zi苏,选择了离开自己最爱的男人和亲生女儿。”

    “后来我知道了在你坐牢期间,池北辙一直帮助你们家,我就找上池北辙,请求他多照顾你母亲和zi苏。而我回到了唐家,但这么多年,我始终惦记着你和我们的女儿,那天刚好有机会,家主让我探望受伤的大小姐,十多年后我再次见到你,我发现我还是深爱着你。”

    “如今我又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是逼着你负责,而是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陈默,我已经抛下父辈之间的仇恨,毅然决定和自己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了,所以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我知道你一定也喜欢我,若不然当年你不会允许我怀孕,十年后你也不会再和我发生关系……”

    郝荼菲声泪俱下,陈默怔怔地盯着郝荼菲,他两手紧握成拳头,颤抖着接不上话来。

    而林敏南在陈默的表情里看到了痛苦以及动摇,她不知道陈默是真的对郝荼菲有那么几分感情,还是陈默出于愧疚和自责,但陈默这样的反应让她感到心寒,她等了很久,陈默也没有拒绝郝荼菲。

    于是林敏南无声地笑了,眼眶里却红了一圈,在乔凝思还没有从真相的冲击中缓过来时,林敏南站起身,轻声开口对几个人说:“你们大概都知道,如今我是陈默的女朋友,我们打算结婚了,我也很爱陈默,我想做他的妻子。”

    乔凝思闻言身子一颤,从池北辙肩上缓慢而机械地转过头,仰脸看着笔直站在那里的林敏南。

    这是她第一次听林敏南在众人面前承认对陈默的感情,并且还有这样动人的表白,可乔凝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陈默也看向林敏南,他俊逸的眉宇紧锁了起来,这让林敏南的心口又是一阵剧痛,她对陈默表白,陈默不仅不感到欢喜,没有回应她,并且他竟然皱眉,是因为觉得她给他带来了困扰吗?

    林敏南唇边勾起一抹自嘲,指甲紧紧地掐在手心的嫩肉里,她生生把眼中快要涌出的热泪逼了回去,“但是现在我决定退出,一方面是因为我到底算是第三者,我不想拆散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和一个家庭。”

    “再者,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和除了我之外的第二个女人有染,而现在那个女人都带着肚子里的孩子找上来了,这段感情我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所以我成全并且祝福你们……”

    话说到这里,林敏南猝然别开脸,两行清泪终究从眼中滑落出来,她死死地咬紧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陈默的瞳孔一点点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林敏南,他张了张口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他的拳头用力地抵在了桌子上,低下头保持了陈默。

    “陈默。”乔凝思也哭了,哽咽又不失严厉地叫着陈默,见陈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起身走过去抓住陈默的胳膊,“你倒是说句话啊……”

    “那天在飞机上你不是告诉我,十多年后你根本没有和郝荼菲发生过关系吗?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你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辩解?你难道真的想娶郝荼菲,而不要林敏南了吗?”

    还要不要她?这个问题林敏南自己也想问陈默,只是她的高傲和尊严不允许自己在那么多人,尤其还是郝荼菲这个情敌面前如此卑贱。

    乔凝思帮她问了,林敏南转头静静地看着陈默,在等待陈默回答的过程中,几乎都快要屏住呼吸了。

    陈默还是低着头,攥紧的拳头松开,松开了又攥紧……如此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依旧没有看林敏南,而是低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林敏南闻言整个人一晃,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到最后陈默的选择还是郝荼菲吗?是啊,郝荼菲肚子里毕竟是陈默的孩子,而从陈默对待zi苏就可以看出来,陈默是全天下最好的父亲,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而她林敏南可能永远都满足不了陈默要孩子这个心愿,如今有现成的了,若是陈默真的选择放弃郝荼菲和孩子,如此不负责任又冷血,那也就不是她林敏南爱的陈默了。

    “没关系。”林敏南看似平静地回答了陈默,随后她转身拿过自己的包,拉开椅子跑着离开了包间。

    她的身后传来巴掌落下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陈母打的,还是乔凝思动手了,反正林敏南已经没有那个心思理会了,她需要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可林敏南站在酒店的门口,看着城市的霓虹灯火和川流不息的马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这个世界那么大,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来容纳她的悲伤。

    林敏南干脆不走了,她回过头看着灯光明亮的大厅,期待着陈默能追上来,但结果她的双腿都站得麻木了,却依然没有看见那抹挺拔的身影。

    林敏南蹲下身,两手抱住膝盖,她把脸埋进去,在高楼大厦下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整个人颤动着,林敏南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

    从小到大这几十年她哭得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就在今晚之前她还以为陈默能给她带来幸福,如果陈默向她求婚了,她一定会答应嫁给陈默,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陈默最后带给她的是泪水和悲伤,这将会伴随她一辈子。

    乔凝思一路追了下来,以为林敏南早就没有了踪影,在看到那个蜷缩成一团不停颤抖的背影时,乔凝思一愣,随后心狠狠地疼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林敏南这样,这还是往日里那个强大而又没有丝毫人情味的林助理吗?

    此刻她才惊觉,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林敏南像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有七情六欲、为情所困,她还是想看到最初那个只爱钱又冷漠,连她这个老板娘都不讨好的林助理。

    乔凝思慢慢地走过去,在林敏南身边顿住脚步,她什么也没有说,就那样站着安静地陪伴着林敏南,来往的车子和人都成了无声的布景,眼前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乔凝思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仿佛是在另外一个时空里。

    林敏南终于有了动静,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像是喝醉的人一样,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身形。

    林敏南抓住乔凝思的胳膊,一双眼睛里干涸,已经流不出泪水了,连声音也嘶哑得不成样子,“太太,陪我最后坐一次旋转木马吧。”

    乔凝思的泪珠子在这时吧嗒吧嗒往下掉,立即点点头,“好!”

    后来两人去了这个城市最大的游乐场,林敏南一个人坐在旋转木马上,整个背景金碧辉煌,璀璨的灯光下林敏南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乔凝思甚至听见了她的声音,然而她分不清那是笑声,还是哭声。

    林敏南让乔凝思给她拍一张照片,随着“咔擦”一声,乔凝思放下手机,看着照片里林敏南的笑脸,她却哭得泣不成声。

    后来唐家那边隐约传来陈默和郝荼菲的婚讯,乔凝思并没有询问过陈默,因为从那天晚上后,在乔凝思的心里,陈默已经不再是朋友了,而是仅限于上下属关系。

    很多时候人都自私而又感情用事,不管在陈默和林敏南的这段感情中谁对谁错,乔凝思最终选择了站在林敏南这边。

    这几年池北辙把恒远的生意做到了国外,在美国华盛顿这个城市有一家恒远旗下的医院,池北辙把原本的院长调了回来,让林敏南过去美国任院长一职。

    这是池北辙早就有的想法了,不管这几年他如何给林敏提高薪水,林敏南都只是一个助理,给他端茶递水也太屈才了,更何况池北辙心里早就把林敏南当成了妹妹。

    因此有了这次机会,在林敏南的要求下,他终于可以顺理成章地给林敏南更好的,池北辙和乔凝思都相信凭借林敏南的实力,往后她不需要再依附池北辙,就能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在国庆来临之前,池北辙刚好去美国出差,带着乔凝思去恒远旗下的医院看林敏南,彼时林敏南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池北辙没有让人去通知,而是和乔凝思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林敏南。

    林敏南的头发做成了波浪大卷,不戴眼镜了,身上穿着zi色的长裙,年轻而又优雅,说话时唇边总是含着微微的笑意,抬手间白皙的手腕露出来,乔凝思送给她的翡翠玉镯散发着莹莹绿光。

    这样慵懒而又美好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乔凝思差点没有认出来,而她和池北辙注意到底下某个面容俊美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眷恋又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敏南的身上或脸上。

    池北辙和乔凝思皆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池北辙伸手把乔凝思搂入怀里。

    晚上几人一起吃饭,林敏南正式对池北辙和乔凝思介绍陆川,是中国人,当初和林敏南在陈默面前演了一场激.情戏,后来陆川约林敏南吃了几顿饭,陆川渐渐对林敏南动了心。

    因为陆川的家境不错,在知道林敏南和陈默分手而来到美国后,陆川借家里的关系也进了医院,从此他不要国内的亲人和朋友,背井离乡在异国陪伴着林敏南。

    一切都水到渠成,林敏南做了陆川的女朋友,由此改变她自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乔凝思听后心中虽然有淡淡的伤感,但还是为林敏南能真正找到她自己的幸福而高兴,她和池北辙举杯祝福林敏南,乔凝思喝得多了,被池北辙一路抱进酒店的房间。

    池北辙把乔凝思放在床上,准备给乔凝思叫醒酒汤时,乔凝思猛然从背后抱住池北辙的腰。

    “凝凝?”在池北辙还没有来得及回身时,乔凝思眼中的热泪就湿了池北辙的脖子,“林敏南幸福了,可陈默怎么办?陈默爱的女人是林敏南啊……”

    池北辙脊背一僵,什么也没有说,转过去弯起手臂用力搂住乔凝思,像是要把乔凝思镶嵌在自己的胸膛里一样,池北辙的下巴重重地摩挲着乔凝思的头顶。

    想到池骁熠和叶承涵,陈默和林敏南,池骁熠不由得悲从心来,沙哑又低沉地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不能像陈默失去林敏南一样,失去你。”他亩池弟。

    “凝凝,答应我,不管往后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或离开我,你要记得我爱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乔凝思喝醉了酒,听得不太真切,池北辙话音落下后,她从池北辙的胸膛仰起一张被泪水洗涤的脸,天真地问:“下辈子呢?阿辙,你的下辈子会不会还是我的?”

    “会,如果真的有轮回和生生世世一说,那么往后我的每一世都是你的。”池北辙承诺道,想起那天在衣服店里对步若萦说的,恐怕几辈子步若萦都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妻子,池北辙的唇畔勾出一抹柔软的笑。

    而乔凝思没有等到答案,迷迷糊糊的早就在池北辙胸口睡了过去。

    池北辙低头一看,女人脸上的泪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激发了男人掩藏的兽.性,池北辙修长的手指扣住乔凝思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乔凝思再次被强行进入时,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酒精的作用下比以往都要热情,池北辙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满足,共同达到巅峰后,他两条手臂死死箍紧柔弱又早就瘫软的乔凝思,贴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凝凝我爱你,我爱你……”

    十月一日这天,乔凝思从前一天晚上就在床上装尸体,早上池北辙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她,就算用特殊方式把她弄醒了,她舒服又累极后,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池北辙实在没有办法了,低着头脸色阴沉地看着胸口沉睡的女人半天,池北辙的一只大手自然而然地从乔凝思的腰上滑到臀部,随后他想到什么。

    池北辙动作一顿,墨色的狭眸里抿入一抹邪魅的笑意,紧接着“啪”一巴掌,扇在了乔凝思的臀上。

    装睡的乔凝思猛地睁开眼睛,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她一下子从池北辙的怀里跳出来,站在大床上一手摸着被打痛的屁股,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用另一手哆嗦地指着池北辙,“你……你竟然敢打我?”

    而且池北辙打得还是屁股,从生下来开始她就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其他小孩子经常被母亲打屁股,但她一直被当公主一样养着,如今池北辙这个混蛋竟然打她!

    “现在有力气了?”池北辙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侧躺在床上,抬起下巴睨着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穿的乔凝思,这真是一大片好春光,他都不舍得提醒乔凝思了。

    乔凝思这才注意到池北辙火热而赤果果的目光,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白璧无瑕的肌肤上全是池北辙留下的痕迹,顿时一张脸红得滴血。

    乔凝思立马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同时她顺手抄起枕头,跪坐在那里用力地砸池北辙的脑袋,一边气愤地说:“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池北辙低沉地笑出声,通过枕头传在乔凝思耳边,有种别样的性感,他竟然还这么高兴,恼得乔凝思干脆抽出两个枕头砸池北辙。

    谁知池北辙在这时说出一句,“你打吧,你把我打成脑震荡,我像池骁熠那样,失忆了忘记你……”

    池北辙的话刚说到一半,乔凝思所有的动作都顿了下来,苍白着脸惊慌地看着池北辙,随后乔凝思丢掉枕头,弯身用两手捧住池北辙的脸,语无伦次地问:“阿辙,你还好吧?”

    起初乔凝思是相信科学和医学的,就算被钢管打一下,失忆了这种结果也是无稽之谈,但自从有了池骁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后,就由不得乔凝思不信了。

    池北辙的脑袋被乔凝思打得真有点懵,他抬手按了按额头,从指尖的细缝里盯着满脸害怕的乔凝思,池北辙拧起修长的眉宇,颇有些迷惘地说:“我好像记得晚上有个宴会,但我是打算带谁去的?白倾念还是顾景曦,又或者是步若萦?”

    乔凝思听着池北辙把旧情人都说了一遍,心中的嫉妒之火已经燃烧了起来,但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等着池北辙继续,然而半天池北辙都没有了后文,乔凝思气得还想打池北辙。

    只不过枕头已经被丢到床下了,一看到床头柜上的玻璃装饰品,乔凝思就拿到手里,又惊醒过来这东西真会把池北辙打成脑震荡。

    于是乔凝思像碰到蛇一样立马丢了,再回头看池北辙,她的眼泪不停地掉了出来,“阿辙,你别跟我开玩笑,你不能忘记我……”

    池北辙一碰上乔凝思哭,他就心软演不下去了,连忙起身把乔凝思搂入怀里,“叶承涵傻,你也跟着傻了是不是?医学上确实有近事遗忘症,但全都不记得,并且选择性忘记一个人,根本没有一点依据。”

    乔凝思闻言一下子睁大眼睛,所以池骁熠确实是在装失忆?!

    她早就怀疑了,没想到事实果真如此,也就是说池北辙是共犯,毕竟当初是池北辙告诉她和叶承涵池骁熠失忆了,池北辙是个医生,又因为说失忆这种话的医生是池北辙,所以乔凝思才一面怀疑,又否定自己的怀疑。

    可乔凝思还是想不明白,池骁熠如果只是赌气惩罚叶承涵,至于走到离婚这一地步吗?

    所以这其中肯定还另有隐情。

    但乔凝思的心思此刻都在晚宴上,只想着怎么不去参加晚宴,刚刚自己的行为也太幼稚了,不过她倒是很久没有这份童心了,也难得池北辙一大把年纪了,还愿意配合着她一起玩闹,乔凝思觉得很甜蜜。

    最初和池北辙在一起时,他们两人都还端着,彼此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彼此,想在彼此心中是最好的,可越是这样,两颗心越无法靠近。

    而当真正两个人把所有的缺点和笨拙的一面暴露,能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时,那才是真正对彼此敞开了心扉,这也是夫妻和恋人之间的区别吧?

    乔凝思喜欢这种状态。

    池北辙半天没有听到怀中女人的动静,拧着眉头一看……这小丫头竟然又睡着了!她是真的就准备这样无限循环,把一天的时间都浪费在叫醒和睡着中吗?

    池北辙黑着一张脸,是真有点生气了,再往乔凝思屁股上打下一巴掌时,用了很重的力气,估计乔凝思的皮肤都通红了。

    乔凝思装睡中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猛地又一下子推开池北辙,是真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怒瞪着池北辙说:“你再打我,我就跟你离婚,你爱娶谁,就娶谁好了!反正这种家庭暴力、虐待妻子,我也受不了。”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池北辙狭长的双眸抖地眯起,阴冷地盯着乔凝思,危险地问:“你敢再说一遍乔凝思?”

    乔凝思当然不敢,在池北辙的威慑下分分钟就怂了,抿了抿唇半天接不上话,随后她拉起被子,把自己像粽子一样裹起来,“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强悍的池北辙整个拎起来,紧接着乔凝思的唇被封住了,池北辙强势地攻入她的嘴里,一番掠夺下,把乔凝思的唇瓣都蹂躏肿了。

    池北辙这才贴在乔凝思耳边,撂下最后一句话,“既然你这么没有出息,就整天想着做我的小女人,那你以后也不要去恒远上班了,就每天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好吧?”

    乔凝思:“……”

    池北辙软硬兼施,到最后乔凝思还是妥协了,只不过她心里想着如今有朱静芸和唐卓尧在,肯定不急于让她立即接管唐家,或许她只需要担着一个名义就可以了。

    这让乔凝思顿时放松下来,只要乐观点,就不会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她决定顺其自然。

    宴会地点定在了酒店里,晚上出席宴会时,池北辙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虽然乔凝思一直觉得池北辙黄金比例身材,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绝对好看,但池北辙多数时候都是以黑色和银灰色为主。

    这次配上深蓝,乔凝思只觉得眼前一亮,在车子上一边检查着池北辙的领带和袖口,她笑着说:“其实你多穿一下这种颜色,不仅更能衬出你的气质,还显得你一下子年轻了。”

    本来前一句听得池北辙很满意,到后半句池北辙唇边的笑一点点僵住,抬起手指用力捏住乔凝思的下巴,他眯眼冷冷地问:“小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平日里太老了,你更喜欢小鲜肉是不是?”

    “……”

    好吧,这次吃醋不仅是一个人了,而是所有的小鲜肉,乔凝思对车顶翻了一个白眼,面上甜蜜地笑着,两手搂住池北辙的脖子。

    乔凝思凑过去,在池北辙的唇上亲了亲,“小鲜肉多没有意思?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阿辙你这种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最主要是q大h好。”

    “哦?”池北辙挑挑眉毛,勾着唇,他饶有兴趣又意味深长地问乔凝思,“你怎么知道小鲜肉没有意思?难不成你尝过小鲜肉的滋味?好像叶承迹和唐卓尧都不是小鲜肉吧?你还有第三个喜欢的男人,嗯?”

    说着语气里就泛着酸意,乔凝思受不了了,假装生气地推开池北辙。

    下一秒又被池北辙搂入怀里,男人炙热柔软的唇在乔凝思的额头上亲了亲,“没有怀疑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是想说其实凝凝你今晚穿得也好看,果然底子好,怎么样都让人喜欢。”

    池北辙的手在乔凝思的腰上捏了一下,乔凝思痒得笑出声,钻到池北辙的胸膛里,像宠物一样蹭起来。

    池北辙抱着乔凝思娇软的身子,满心的怜爱和柔软,他的下巴压在乔凝思的头顶,墨色的眼中盛放着笑意,臂弯里不由得又用了力。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而开车的陈默从后视镜里看到如此浓情蜜意的池北辙和乔凝思,不免有点想念林敏南,即便他已经时刻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再想林敏南了,但感情上总是无法控制。

    林敏南已经离开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每次他都想问池北辙和乔凝思如今林敏南怎么样了,但话到嘴边全都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在自己选择郝荼菲和郝荼菲肚子里的孩子时,他就没有资格了。

    无论林敏南如今过得好与不好,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曾经说过给林敏南幸福,带她坐旋转木马,还她一个快乐美好的童年,但最终还是他辜负了林敏南。

    陈默的目光穿梭在城市的霓虹灯火中,眼睛不知不觉间红了一圈,他一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抵在了下巴上,这才压下满腔澎湃又快崩溃的情绪。

    他怕一旦自己控制不好,就冲动地跑去美国找林敏南了。

    二十多分钟后,池北辙和乔凝思在酒店门口下车,早就蹲点的记者在这时围上来拍照。

    这两人没有什么爆炸性绯闻,因此场面还能控制,直到叶承涵抓着几个人的肩膀甩到一边,霸气地开出一条路到了池北辙和乔凝思面前。

    叶承涵蹙着眉头开口,“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我分别发了短信给你们,你们约定好了不回我?”

    池北辙、乔凝思:“……”

    他们真没有看到短信,乔凝思估计当时正腻歪着,短信的存在感太弱,所以没有注意。

    乔凝思这才看到叶承涵今晚穿着宝蓝色的果肩长裙,有披肩点缀,一头卷发放下来恰到好处地散落在胸前和后背,脖子和手腕上的钻石饰品闪闪发光,再加上她精心化了妆,除了在婚礼上叶承涵穿白色婚纱,乔凝思第一次见叶承涵如此光彩动人。

    叶承涵的美丽是英气和柔弱的相结合,又不显得中性,看得乔凝思都目瞪口呆了,平日里她怎么没有发现叶承涵这么漂亮?

    果然池骁熠太有眼光了。

    池北辙对乔凝思有些无奈,乔凝思一直都是外貌协会的,不只是男人,女人乔凝思也特别喜欢看,池北辙觉得自己这个男人都没有多大的反应,乔凝思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池北辙的手搭在乔凝思的腰上,让乔凝思依附在他的臂弯中,看在别人眼里这个姿势很亲昵。

    记者还在拍照,池北辙垂眸。低声问叶承涵,“你找我和凝思什么事情?”

    “我来找池骁熠,他肯定会参加这个晚宴,不然平日里我根本见不到他,我都差点动用警局的力量了。”叶承涵顾及着身侧的记者,说话语气比平日里轻柔低沉,“今晚我推掉一件大案子过来的,我没有请柬,你们要把我带进去。”

    叶承涵明明心虚,却说得理直气壮,乔凝思好笑地接道:“你想进去还不容易吗?你只要把你的证件拿出来,说自己是来办案的,那些人敢不放一个警察进去?”

    叶承涵闻言睨了乔凝思一眼,语气里充满了鄙视,“你觉得我是那种滥用职权的警察吗?我是高尚有品德,并且……”

    “是一根筋太顽固不懂变通吧?”池北辙唇边噙笑打断叶承涵。

    自恋这点叶承涵和池骁熠很像,不能再让叶承涵说下去,因为池北辙感觉到乔凝思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承涵无言以对,抿了抿唇,脸色青黑。

    好在池北辙和乔凝思也只是挖苦叶承涵几句,乔凝思伸手挽住叶承涵的臂弯,两人一起往大厅里走。

    谁知记者在这时堵住了他们,摄像头对准叶承涵,“咔擦咔擦”的声响下,一连串的问题丢了出来,“传闻叶小姐和池家二少爷婚变,是真是假?”

    “叶小姐真的因为感情不和,而跟池二少爷离婚了吗?”

    “池家二少要娶江家的江心瑶,请问叶小姐知情吗?”

    “……”

    叶承涵的面色一点点发白,她不知道外界已经在传自己和池骁熠离婚一事了,而且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池骁熠真的要娶江心瑶了吗?

    平日里叶承涵不关注这方面,并且有意逃避,此刻记者问她,她一无所知。

    而事实上,这些乔凝思和池北辙都知道,只是没有敢告诉叶承涵,所以池北辙刚刚不奇怪这种场合池骁熠为什么不带叶承涵来,眼瞧着叶承涵无法招架这些记者,池北辙上前推开摄像头,让下属挤出一条路后,乔凝思连忙搂着叶承涵的肩膀,疾步走进去。

    然而刚进大厅,身后就传来池骁熠的声音,“没错,传闻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和叶承涵已经离婚了,不久后会跟江心瑶结婚。”

    乔凝思和叶承涵猛地回过头去,这时记者已经散开去围住池骁熠了,人群中池骁熠身形高大、气度不凡,只一眼叶承涵就在纷乱中看到了池骁熠的脸,而他的臂弯里揽着的是江心瑶的肩膀,看也没有看叶承涵一眼。

    叶承涵只觉得浑身都被冰冻住一样,一颗心冒着寒气,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所以已经见到池骁熠,得到答案了,她还需要再进去吗?恐怕只要报道出去,叶家二小姐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吧?

    “承涵。”乔凝思握紧了叶承涵的胳膊,她能感觉到叶承涵的僵硬,就像曾经池北辙第一次带她去恒远,见到白倾念后,她的感受一样,叶承涵此刻心里必定也是觉得可悲失望吧?

    叶承涵收回目光,转过头对乔凝思和池北辙笑笑,“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不能因为他池骁熠,我就落荒而逃了,你们知道这不是我的作风。”

    乔凝思点点头,可叶承涵越是这样故作坚强,她越是心疼叶承涵。

    三个人没有再停留,一路进电梯上了楼,到几十层的大厅时,叶承涵跟池北辙和乔凝思打过招呼,适时地退开了。

    大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社会名流和上层贵族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只不过在池北辙挽着乔凝思的腰走进去后,两人一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今晚乔凝思穿着深红色的礼服长裙,她的皮肤白璧无瑕,因此这种大红色不会让她显得老气而艳俗,头发挽在了脑后,这样的乔凝思显得尊贵无比又特别端庄,当真比任何时候都要夺目,再和伟岸俊美的池北辙站在一起,无疑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女人的目光落在池北辙身上,心里想着怎么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的视线则锁在乔凝思的脸上,也在嫉妒池北辙娶了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妻子,包括那些长辈们,都觉得池北辙和乔凝思是他们心中女婿或儿媳妇的最佳对象。

    池北辙觉察到来自四面八方男人的目光,他勾起的唇沉了下去,手臂间颇有些霸道又强势地箍紧乔凝思的腰,他俯身贴在乔凝思耳边,嘲笑又狠戾地说:“你知不知道凝凝?”

    “我真想把看你的那些好色男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或者废了他们。我敢说现在他们都在意.淫你。”

    同身为男人,池北辙当然猜得出那些男人的想法,就像乔凝思有时候不在他身边,他实在想得慌了,也会在脑子里意.淫乔凝思,而后满身大汗、酣畅淋漓。

    乔凝思知道池北辙只是吃醋,真让他杀了那些男人,仁慈如他,肯定做不到,乔凝思歪着脑袋,轻轻笑着回应池北辙,“没错,我跟你的想法相似,此刻我也特别想把那些女人的眼睛挖掉。”

    “是吗?”池北辙很满意乔凝思的这个回答,墨色的眸子里笑意融融。

    他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在乔凝思的唇上吻了吻,落在别人眼中,又是恩爱的场景。

    乔凝思轻笑。

    过了几分钟,池北辙和乔凝思引起的轰动才消散,这时池骁熠搂着江心瑶进来了,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转了过去,池家的遗传基因好,除了池北辙这个长子外,池骁熠也丝毫不逊色。

    他今晚一身墨黑色的西装,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成熟魅力,少了那种花花公子的风流和邪魅感,倒是让在场的长辈都对池骁熠另眼相看,只不过他们都对池骁熠的女伴江心瑶摇摇头。

    先不说江心瑶嫁过一次人,二婚女人好比一根草,就光看江心瑶此刻这个样子,跟池骁熠也不般配,很多人都猜不透池骁熠的心思。

    曾经他和叶承涵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中就可以看出池骁熠深爱叶承涵,这才一年功夫,池骁熠就和叶承涵离婚,而再找上江心瑶这个旧爱了,池骁熠脑子有病吗?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像池骁熠这么风流的男人,过去有过那么女人,人的欲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戒掉的,所以池骁熠就算结婚,怎么可能会浪子回头?哎……一些人不免在心里叹气。

    段叙初也参加了这场晚宴,见池北辙和乔凝思来了,他端着红酒杯子过去打招呼,“池先生、池太太。”

    乔凝思对段叙初颌首,左右没有看到段太太,她关心地询问:“段太太最近还好吧?”

    段叙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痛楚,随后不动声色地应着,“没什么大碍,谢谢池太太挂念。”

    “上次我听下属说,你和池先生可以治好我女儿的病是吗?最近一直忙于公事,囡囡也陪着她妈妈,所以没有及时登门拜访。”

    段太太自杀,恐怕段叙初心里很不好受,也顾不上女儿了,乔凝思点点头表示理解。

    池北辙低声接道:“如果段先生信任我们,抽个时间就可以把你的女儿带过去,我们会尽量一试。”

    段叙初端起酒杯碰撞过去,“劳烦你们了。”

    彼此客套了几句,这时唐家的下属叫池北辙和乔凝思过去,池北辙对段叙初颌首,随后搂着乔凝思的腰往主持台那里走。

    唐家老爷子和坐着轮椅的唐俊兴已经到了,朱静芸陪在唐俊兴身侧,池北辙和乔凝思站在中间,而两边是唐家其他人,身后不远步敬谦手中紧捏着红酒杯子。

    他的目光阴沉地盯着唐俊兴身边的朱静芸,每次看到自己的女人服侍别的男人,他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上前杀了唐俊兴,直接把朱静芸抢到自己怀里。

    但没关系,只要过了今晚,乔凝思接管唐家后,朱静芸就能跟他相守一生了。

    “今晚邀请大家聚在这里……”台上唐家老爷子说着开场白,下面的人纷纷鼓起掌。

    直到五分钟后,唐老爷子才引上正题,“我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也就是俊兴和静芸的亲生女儿,在今天对外承认她唐家大小姐的身份,并且决定把唐家的产业交到她的手里,从此她就是唐家的家主……”

    众人再次鼓起掌,一片哗然之声,唐老爷子说得慷慨激昂,到了最后几乎要老泪众横了,朱静芸示意乔凝思上台,池北辙松开了握在乔凝思腰上的手。

    乔凝思又紧张又激动,身子僵硬有点迈不动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池北辙,见他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自己,乔凝思攥了下手指,深吸一口气后,她这才往台上走去。

    当众人看到灯光下唐家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新任唐家家主竟然是池太太时,皆是震惊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乔凝思那抹背影,这是怎么回事?

    而乔凝思慢慢冷静下来,含着笑走上前,就快要站在老爷子身边时,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道女声,“慢着。”

    乔凝思顿住脚步,跟其他人一样回头看过去,一身盛装的朱静柔走了过来,随后停下面对着众人,朱静柔淡淡笑着说:“在此之前,我想你们一定有兴趣看一段视频。”

    话音落下,朱静柔用手中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紧接着墙上的电视屏幕里出现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到最后是一段男女欢.爱的视频,而男女主正是步敬谦和朱静芸。

    乔凝思的面色骤然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往后退出几步,她的手捂住嘴,死死睁大眼睛盯着屏幕,到最后只觉得身子猛地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