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和叶晴染离婚了。最高兴的。不是运筹帷幄的艾国珍。而是蠢蠢欲动的小保姆施秀芝。

    这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对着镜子拾掇了半天才提着包出门。

    推开高家虚掩的院门。施秀芝的心情跟往常不一样。在此之前。她只是这个家的保姆。一个低贱的如蝼蚁般的乡下姑娘。高家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支使自己。喝斥自己。

    可今日不同往日了。

    今天。自己是以胜利者的资态迈进高家。自己是來接受地盘的。是來享受胜利果实的。

    所以。一进入院门。她便耻高气昂地叫道:“家里有人吗。”

    院里寂静无声。冬日的肃瑟已让花草垂下了脑袋。而树丛中的栖鸟。不知是被施秀芝的气势给吓倒了。还是不想搭理來人。一只只闭紧了欢唱的鸟嘴。

    “怎么搞的。家里沒人。门怎么不锁。小偷进來怎么办。”施秀芝插着腰。不满地大声嚷嚷。

    “就算小偷进來。跟你个保姆有啥子关系。”在二楼的窗前站着的艾国珍不屑地哼了一声。但极小声。当她看清來人的面目时。她便知道來人的用意了。只是。现在还不是跟小保姆彻底翻脸决裂的时候。还得敷衍敷衍她。“小施啊。今朝怎么來家了。”

    艾国珍迅速下楼。

    一反常态。满面笑容。态度极和蔼可亲。

    施秀芝却面带不悦。在离婚大战中。自己是最大的功臣。沒有自己的那出。第一时间更新叶晴染和高博也不会离得那么爽快。

    气恼的是。明明说好。高博一离婚。艾国珍便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可过去都三四天了。艾国珍这儿鸦雀无声。就好象沒发生任何事似的。

    “我再不來。弄不好得喝高博哥的喜酒了。”施秀芝仗着自己很快就会是高家大少奶奶了。那情态上便傲骄了起來。直接往艾国珍的头上爬去。“太太。高博哥前几天就离了。我怎么沒接到太太您的通知呢。”

    这口气。这架势。那是來兴师问罪的啊。

    艾国珍压仰住火气。一边率先往客厅走。一边笑着说:“离是离了。可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忙得顾不上别的。真把我给忙死了。”

    忙。

    老太婆除了美容聚餐算计他人。她还能忙什么。

    施秀芝大大咧咧地往主沙发一坐。把腿高高的翘起。冷笑道:“是吗。太太。您不会忘记您给我许下的承诺吧。”

    艾国珍恨得直咬牙。她真想拿起水果刀朝那条抖擞着的大美腿给狠狠地砍下去。

    忍住。必须忍住。忍得一时气。换得海阔天空。

    “怎么会呢。你把心且放到肚子里去。我艾国珍说的话。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钉。我堂堂的一个董事长夫人。岂会失信于你一个小女子。”

    艾国珍说的冠冕堂皇。一个字都沒有涉及到那敏感的字眼。

    就算施秀芝录了音。她也抓不到自己的把柄。自己可以推到别的事情上去。一推两干净。

    “我相信太太是言而有信的人。”

    施秀芝拿起一个红富士。目中无人。啊呜一口。红苹果便成了大大的残缺。

    艾国珍咬着牙。腮帮子隐隐作痛。好。且让你得意几天。小保姆。我艾国珍不把你打回原形就不姓大清贵族的艾。

    “小施啊。你真是耳聪目明啊。怎么介么快就晓得他们离婚了。”

    艾国珍真的想不通。离婚又不是好听的事情。高家在杭州是晓有名气的人家。当然不会去刻意宣扬这件事情。家丑不可外扬嘛。名望之前更是注重名声。

    得意就会忘形。得意就会无所顾忌。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施秀芝得意洋洋。张嘴就说:“别以为我离开这个家了。可我在这个家有内线。”

    什么。

    艾国珍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这还了得。家里竟有小保姆的人。

    “谁呀。”

    施秀芝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我可不能说。卖师傅的事情我可不能干。”

    艾国珍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张面孔。

    高远发。不可能。他绝对不会和小保姆私下有联系。

    高博。不可能。他将小保姆恨进骨髓里了。他怎么会告诉她。

    高见。这家伙近半个月來就像在地球上消失似的。人影也不见一个。他根本不晓得高博已经离婚了。

    高兴。这儿子算是白养了。除了袋里沒钱的辰光会回家。平时就好象在郝家生了根似的。

    至于高美嘛。这段时间公婆沒來骚扰。她也就安心地过着她的两人世界了。

    一个家排下來。似乎沒一个是施秀芝的内线。

    想想。这绝对不可能呀。高家的人高高在上。他们怎么会成为保姆的内线。为保姆通风报信。

    哼。这小保姆纯粹是想挑拨离间。在高家制造是非啊。

    绝不能让了小保姆的当。

    艾国珍望着施秀芝一脸灿烂得意的笑容。心里哼道:你且高兴着。有本事笑到最后。

    她站了起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客气道:“小施啊。我有事体要出去一趟。”

    说着。边往楼梯走去。

    走上了台阶又回头:“小施啊。我们做事要多准备两手。尽管他们离婚了。可死灰复燃那也是有可能的呀。最好的办法是。來个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

    “对。我晓得你懂得的。晓得该怎么做。小施啊。你要是沒事啊。就在家里玩玩。我让范姨给你做好吃的。”

    施秀芝太兴奋了。她來到高家二年多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太对自己如此客气。

    目送着艾国珍气度优雅地离家而去。施秀芝摆着一付女主人的架势慢悠悠地踱到了餐厅。

    范姨正在厨房忙着呢。

    “范姨。这餐桌上的鲜花怎么沒换呀。你看都枯萎了。”

    范姨与前任接触很少。不了解施秀芝的为人。

    她擦着手走出來。笑道:“我正准备去买新鲜的花儿呢。可锅里炖着东西。秀芝。要不然你替我看着。我去社区的鲜花店一趟。很快就回來。”

    这只是几句很平常的话。

    沒想到。把施秀芝炸翻了。

    “什么。叫我替你看着。”施秀芝叉着腰。瞪大双眼。凌厉地喝道:“这是保姆干的事情。你让我干。”

    范姨吓了一跳。自己也沒说什么呀。怎么把这个小保姆给惹毛了。

    “秀芝。在我來之前你不是在高家做嘛。这也沒什么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给我搞搞清爽好不啦。”为了加重说话的份量。更为了显示自己很快就要成为杭州人。未了。她來句发音不标准的杭州话。

    范姨看了小保姆一眼。确实。这个女孩的穿着打扮与状态与先前不同了。浑身上下一身时髦的打扮。脸上擦着胭脂涂着粉。把一双好好的眼睛整成了乌黑的熊猫眼。也不看人了。眼皮直往上翻。一付不屑看人的态势。

    想必这小保姆攀上高枝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辞工不做了了。

    “对不起。施小姐。算我冒犯你了。”范姨关掉电磁炉。解下围裙:“施小姐。我要出去了。”

    言外之意是。家里沒人。你可以走了。

    施秀芝也不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她自然能听懂。

    顿时柳眉直竖。斥道:“你赶我走。范姨。你弄弄清楚好不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范姨又看了小保姆一眼。垂着眼皮。淡淡地说:“晓得啊。你姓施名叫秀芝。是高家以前的保姆。”

    范姨的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施秀芝。

    她跳了起來。

    “你刚才叫我什么。保姆。保姆也是你叫的。”

    “你在高家做过保姆。这小区里谁不晓得啊。”

    施秀芝气得脸都发白了。

    “以后不准你提。范姨。我警告你。千万别得罪我。否则我嫁进高家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你辞掉。”

    小保姆嫁进高家。嫁给谁呀。

    二少爷高见已有妻女。三少爷高兴也有了未婚妻。高董就不用讲了。他儿女满眼。就差抱亲生孙子了。

    “你不晓得吧。我很快就要和高博哥结婚了。”

    什么。

    范姨倒退了两步。扶住了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你刚才讲。要嫁给小博。”

    “是啊。这有问題吗。”

    这怎么可能呢。范姨在心里犯嘀咕。高博是高家的长子。长得好家里又有钱。而且工作也体面。他会娶个当过保姆的女孩。

    范姨是后來高家的。她对施秀芝与高博的那一出并不知情。

    施秀芝洞察了范姨的疑惑。冷哼道:“高博哥离婚的事情还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

    这沒错啊。昨天上午。范姨去买菜。在半道上被施秀芝叫住了。施秀芝别有用心地探问高家的情况。而范姨以为小保姆恋旧主。关心旧主。所以很惋惜地告诉施秀芝。高博和叶晴染离婚了。前二天刚办的手续。

    可这跟施秀芝要嫁给高博沒有必然的联系啊。

    “高博哥就是为我离的。知道了吧。”施秀芝得意地敲了敲桌面。

    是这样啊。

    那这个小高真是油脂蒙了心了。晴染多好啊。模样长得好。待人接物也好。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孩子。高博这是怎么啦。竟会放掉美人鱼。把臭鱼烂虾给拣回來。

    范姨不再说话。提起菜篮就走。

    “范姨。今儿我在这儿吃饭。你多买点好菜回來。别在外面东走西逛的。家里有很多事情呢。”施秀芝在身后用女主人的口吻吩咐道。

    范姨依旧不说话。心里却在想。不行。得赶紧去一趟王家。好好的和芳菲说说。千万不能让高博娶那个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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