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博远露出自信的微笑,说:“普通人要想帮柳伯伯,可能很难,但我父亲跟孙副巡抚关系密切。如果是我父亲帮助柳伯伯减刑,一切都很简单。要是换成别人,那可不好说,孙副巡抚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向来以严厉出名,甚至为了分管的工作,顶撞过省府常委。不过至今安然无恙。”

    我听得出来米博远在威胁,我如果要帮柳筱雅的父亲,米博远必然阻挠。

    但是。想到柳筱雅可能屈服在米博远之下,想到柳筱雅可能会在三年后去世,我不可能束手待毙。

    我拿出手机,看着米博远,缓缓说:“柳伯父的事。我管了,你最好不要插手!最好不要给你爹招灾!”

    米博远依然笑呵呵,说:“柳筱雅,你这个朋友很没礼貌。不过,既然有人能让柳伯伯早日出狱,让你高兴。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不过,我不想看到柳筱雅你受骗,现在的骗子这么多,我必须要对你负起码的责任。这位先生。你用什么办法让柳伯伯出狱?”米博远含笑看着我,表面上一脸和气,但骨子里散发的冷意让外的柳筱雅感到寒气森森。

    柳筱雅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

    “你可以在一旁看着!”我说完,看向柳筱雅,问:“柳伯父全名叫什么?关在什么监狱?”

    “柳明安,黑岗监狱。”柳筱雅不由自主回答,她抬头看着我,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

    哪怕之前一直不相信我有那么大的力量,可在内心深处,柳筱雅实际上毫无保留地相信这个同桌,这个已经烙印在她心底、烙印在她灵魂中的男人!

    我看着柳筱雅期盼的眼神,脑中不断浮现那些年自己的退缩,自己的软弱,差一点导致柳筱雅彻底远离自己。

    “柳筱雅,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说完,拨打魏天宇的电话,我知道柳明安纵然被人当替罪羊,也必然有大量怨气,如果救他,我自己也会遭到大量怨气纠缠,但为了柳筱雅,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要柳筱雅能好好活下去,哪怕面对滔天怨气,我也面不改色!

    这时候已经过了深夜零点,等了好一会儿,魏天宇也没接电话。米博远终于装不下去,忍不住嗤笑一声。

    但米博远刚笑完,手机接通:“喂?杨伟你有急事?”魏天宇的声音有些沙哑和低沉,似乎还没有清醒。

    我说:“帮我一个忙。我一个同学的父亲在十几年前因为经济犯罪被判无期徒刑,关押在黑岗监狱,名叫柳明安,我希望你能用最快的方式,把他捞出来,先保外就医,然后争取立功表现减刑。”

    “你稍等,我记一下,明天一早就运作。”

    “好。柳明安,黑岗监狱。”我重复说了一遍。

    “我记下了,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亲自找人。”魏天宇心里明白,能让我半夜打电话必然是特别重要的事,所以他一句废话都不多问。

    “好,麻烦你了,我再去找别人。”我放下电话,看了一眼米博远。

    米博远的脸色阴沉,但却没有服输,而是阴笑道:“你继续找,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一个有名有姓的,你这找的这位朋友,似乎有点年轻啊。”

    我没有理会米博远,拨通第二个电话号码,马镇江副知府兼江州市警局局座。

    “喂?”对面的声音同样不清楚。

    我说:“老马,是我。”

    “杨大师你好,有什么事?”马镇江极为镇定。

    “是这样的,我同学的父亲柳明安,正在黑岗监狱服刑,我想让他尽快出来,”我问:“你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人?”

    “我跟省监局的唐局关系不错,我会尽力而为。”马镇江没有把话说死,但也表明态度,到了他这种地位,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事,都会小心说辞。

    我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明天我等你消息,有空我请你吃饭,我现在还要找别人,你先睡吧。”

    “好,你忙。”

    米博远疑惑地问:“这个姓马的是谁?”

    “马镇江。”我说完,联系警厅副员外郎李汉阳。

    米博远想了几秒后,面色剧变,马镇江是副市,和他父亲平级,但论实权,马镇江比他父亲那个律厅副员外郎强太多了。

    更何况,杨伟对马镇江的口气非常怪,哪怕半夜打扰马镇江,连个“抱歉”都不说,这说明双方关系不仅好,而且两人之间,杨伟的地位更高!

    米博远有些心慌,看了一眼柳筱雅,发觉她的眼中竟然出现从未有过的神采,尤其是满面的期盼之色,脸上好像笼罩了淡淡的光辉,宛如女神降临。这个女神,眼中只有杨伟这个凡人。

    “柳筱雅是我的!谁也夺不走!”米博远在心中大吼。米博远很快镇定下来,心想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监狱归监局管,但监局却由律厅说的算,再说他已经见过黑岗监狱的监狱长,跟他父亲关系还算可以。

    我第三个电话,打给警厅的副员外郎李汉阳。

    等我说完,李汉阳大笑道:“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黑岗监狱的监狱长邓家高是我的老同学老朋友,上个月刚在一起喝过酒。这事你不用找别人了,我会全力运作!”

    我放下心,谢过李汉阳,收起手机,转头看向柳筱雅。

    柳筱雅正仰着脸看着我,两个人四目相交。

    不需要说什么,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两个人此刻都已经完全明白对方的心。这两份爱,酝酿了十几年。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柳筱雅绝美的面庞,说:“你放心,为了你,我会让伯父早日出狱。”

    “嗯!你别太累了。”柳筱雅轻轻点头,然后用脸庞摩擦我的手。

    她并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但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却不由自主选择了相信,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我这么自信,这么有男人气质,完全征服了她。

    米博远没想到,柳筱雅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这么柔弱顺从,这么亲密温婉,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的形象,这还是那个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的柳筱雅吗?这还是那个从来不笑的柳筱雅吗?这还是那个寒冰女神一样的柳筱雅吗?

    米博远死死地握紧双拳,用尽全身的力量,才遏止住自己的愤怒:“这件事,不会这么结束!”米博远快步冲出去。

    我则伸手把柳筱雅抱住,拉到自己怀中,避免米博远撞倒柳筱雅。

    但是,米博远根本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怒火,门口空间很小,所以他故意想撞我。

    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一动不动,而灾气彗星则化为墨绿色的光芒包围米博远的双脚。

    米博远眼看就要撞倒我,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向前跌倒,伸手去抓楼梯的扶手栏杆,但没抓住,然后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去。楼梯不长,但米博远格外倒霉,每次都会准确地撞倒棱棱角角,疼得哇哇大叫。

    他滚到楼梯下的平台后,吃力地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完全骨折,全身到处是伤,疼的要命,而脑子因为撞在台阶上,有些昏昏沉沉,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碎了似的。

    “你们等着瞧!”强烈的疼痛让米博远失去理智,扔下狠话一瘸一拐离开。休助史才。

    我非常感谢米博远给自己创造机会,把柳筱雅抱在怀里。

    我抱着柳筱雅不放手,低头看着到自己眼睛等高的柳筱雅,微笑说:“他脑子摔坏了,你不用怕。”

    柳筱雅却瞪着我,想要挣脱,可发现我抱的紧,仰头说:“同桌,你还没占够便宜?”

    我说:“我怕一放手,你就像天鹅一样,飞了。”

    柳筱雅清冷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无奈,任由我拥抱着,明明内心很喜欢,却做出一副一点都不在乎的姿态。

    楼里的声控灯很快熄灭,黑暗笼罩,柳筱雅的心跳骤然加快。

    里的柳筱雅室友小珠轻咳一声,让声控灯再度亮起来,说:“柳筱雅,你们先进来,被别人看到不好。”

    我这才松开柳筱雅,一起进入柳筱雅的宿舍。

    我打量宿舍,这间房子并不大,卫生间的门关着,厨房很小但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客厅只有卧室。卧室有两张床,被一道布帘隔着。里香喷喷的,虽然衣物很多,但各方面都非常整齐,可见这两个女人很勤快。

    小珠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普通的女生,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担忧地看了一眼柳筱雅,然后微笑着对我说:“你好,我是柳筱雅的室友小珠,第一次见柳筱雅主动带男人进来,身为柳筱雅的室友,我总得为她把关。你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认识柳筱雅的?”

    我笑着说:“我和柳筱雅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目前从事饮料行业,有自己的一家小厂。”

    小珠突然问:“你认识我们团长?”

    我说:“一起吃过饭。”

    小珠点点头,没有再乱说话,她已经想到,恐怕就是这个人让团长把其他人都赶走,给他创造机会接近柳筱雅。那位米博远虽然很厉害,但团长爱理不理,两个人的地位高下显而易见。'好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