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民一听他的讲话有了效果心里暗暗高兴又接着喊道:“乡亲们!你们肯定要问我啥叫”三头主义“?”三头主义“可不是外国人兴起的是**土造的。**很会收买人心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安排士兵帮老百姓干活好话说尽!这时候老百姓有事求到他们他们马上点头去办非常爽快所以叫做”点头主义“!等过了十天半月见老百姓上当了这时候你们要是有事再去找他们他们便摇摇头不理你这个茬子了所以又叫”摇头主义“!等到**扎下根基原形毕露杀鸡取卵共产共妻。这时候老百姓要是再不听他们的话不同意叫他们共产共妻不叫他们分你的田地他们就好不客气就要杀你们的头了!所以就叫”杀头主义“!”邵盼头可不管什么“马列主义”、“三头主义”!他想尽快枪毙沈利司几个好报往日那一箭之仇。他听到这里不耐烦地道:“宋县长!天不早了跟老百姓说这么多费话干啥呀?他们又听不懂。”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摇摇悠悠地哭上台来。邵盼头一看原来是利司娘!利司娘走到沈利司跟前二话没说冲他劈头盖脸就是几个耳光骂道:“你他姥里个**你不找事了?庄稼人种地吃饭当啥的**?叫人家用绳子捆着蹲在台上连祖宗八辈的人都叫你给丢尽了。”事出突然宋朝民大惊失色侧目问道:“这老女人是谁?”邵盼头道:“是沈利司他娘!”宋朝民喝道:“正开会呢成啥样子?王团长!快把她撵下台去。”王立宝上前就要拉利司娘利司娘翻眼一看是他夸张地咋呼道:“哟!我当是谁呢是立宝呀!你奶奶里个脚翻脸不认人呀!连我老人家你也敢拽?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养我老呀!立宝!我的乖乖儿你都混上官了也不讲讲情叫你老爷爷蹲在台子上亮相多丢人呀!咱不管咋说也是本家。我的儿!咱们”胳膊断了掖在袖子里“!快把你老爷爷放了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立宝厌恶极了喝道:“你胡扯些啥呀?我姓王你们姓沈谁和你是本家?快点下去!”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把她推了一个跟头栽下台走。

    人们骚动起来纷纷指着王立宝的鼻子痛声指责。王立宝见惹起众怒吓得缩到台侧惶恐惊悚哪敢吭声?利司娘跌得头破血出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坐在台下手握脚脖子放声大哭哭叫道:“你们这是弄啥呀把俺儿捆在台子上亮相叫他以后咋做人呀!王立宝!你***真没良心呀!小时候你娘没奶你还是吃我老人家的奶长大的你这会混成官了打起你祖奶奶来的?”邵盼头叫她闹得不耐烦对宋朝民道:“宋县长!时候不早了快把这三个人拉出去枪毙吧!”宋朝民见事态太乱连忙道:“好吧!拉出去枪毙杀一儆百。”邵盼头站起身来吼道:“把共党分子沈利司、张海新、杨长岭三个拉下去枪毙正法!”

    此话一出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一声怒吼突然从人群中站起一个又黑又壮的高个女人!她怒吼一声象打了一个响雷冲上前去两臂猛地用力从台上抽出一棍粗木棍“飕”地跳上台来冲主席台抡棍就打——正是沈利司的弟媳妇姜红花!邵盼头大惊失色叫道:“快抓住这个黑娘们。”乔丹喜、徐善福等人扑上前去把姜红花围在中间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姜红花脸上的横肉一哆嗦大叫道:“沈利光!你快救大哥他们!这几个人我来对付。”沈利光不敢怠慢慌忙去解沈利司等人身上的绳索。这时台下又有人大吼道:“弟兄们!赶紧救人!”只见景志刚、章老三、焦守则等人一声吆喝纷纷拔出手枪也抢上台去。事出突然宋朝民、邵盼头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屁滚尿流茫然不知所措。

    王立宝见姜红花转身奔他而来又见景志刚等人集体反水头上霎时走了真魂吓得尿了一裤子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筛起糠来。焦守则心道:擒贼擒王先拿住宋朝民再说。他跟在景志刚身后蹦上台来挥枪直奔宋朝民而去。钱宗红反映灵敏叫道:“宋……宋县长!景志刚他……他们造反了快……快走!”邵盼头、宋朝民这才反映过来但已被焦守则等人围在台上脱身不得。就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因是临时搭建的台子木棍绑扎得并不牢固又被姜红花抽走一根这时猛得窜上几个人来台子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倒塌了。只听喊叫声一片横七竖八的净是木棍。焦守则等人措手不及被杂乱无章的木棍拌倒在地一时手脚忙乱。等他们从乱物中狼狈地爬起来一看宋朝民、邵盼头早已不知去向。焦守则回头再找王立宝也是不见踪影。

    原来王立宝趁大家擒拿宋朝民、邵盼头和抢救沈利司、张海新、杨长岭三人的时候躲过姜红花!钻进桌子底下藏身。台子一倒挤在了旮旯里用桌布掩盖又逃过一命。沈利司、杨长岭、张海新挣脱绳索趁乱滚下台去各自寻路逃命。姜红花、沈利光夫妻俩杀红了眼挥棍寻人打斗越战越勇。周世昕欺近沈利光身旁低声怒斥道:“你俩差心眼呀?利司他们早跑远了你们还不快走?”连使眼色。姜红花、沈利光登时醒悟。姜红花掮起跌得鼻眼青紫、面目全非的婆母挥棍杀开一条血路扯开两条长腿往野外飞奔而去沈利光持棍断后。

    小银自来到阎陈庄两眼就一眨不眨地盯住叛徒贺志岩!景志刚一声令下他奋不顾身地朝贺志岩扑去。贺志岩见了景志刚等人本就吓得战战兢兢全身绷紧不敢懈怠这时见小银朝他扑来哪里还有魂呀?所幸台下人山人海贺志岩趁乱慌忙钻入人群破荒而逃。小银恐误伤群众不敢贸然开枪射击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就在这时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原来是邵镰刀的大队**闻讯围了上来。百姓们扶老携幼四散奔走哭嚎声、喊叫声不绝于耳。两股会众弟兄临乱不慌爬在地上端枪还击。景志刚见敌军对他们渐成包围感到事态严重慌忙从崩塌的高台乱物中拔出脚来喝道:“不能恋战快撤!”景志刚等人杂在逃生的人群中快撤离现场。因人们杂乱奔走国民党追兵又横冲直撞大家各自奔跑渐渐失去了联系。景志刚跑了半个多小时听到枪声渐渐远了方才停下脚步喘息。过了一阵弟兄们重又聚集起来。景志刚清点人数除了小银全都逃了出来。这时张海新惊叫道:“沈利司、杨长岭呢?”原来大家只顾逃走还击追兵没提防沈利司、杨长岭身负重伤行走不便落在了后面。焦守则道:“事不宜迟!追兵马上就到。志刚你领着大伙快走我在这里等小银他们。”张海新道:“沈利司、杨长岭又不认得你你一人留下不中!干脆我也留下咱们一块等吧!”景志刚道:“你身上有伤还是一块走吧!刚才俺们就站在台下沈利司、杨长岭见过焦二哥!还能不认得他吗?焦二哥在这里等是不行。”张海新固执道:“我体壮如牛这点伤算啥呀?不碍事的!”景志刚迟疑不决张海新急切道:“景司令!追兵马上就到了你得早定主意!弟兄们性命要紧。”景志刚断然道:“那好吧!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他们三个一到你们赶紧撤退。我们先走了在微山湖大堤上等着你们。”说罢领着大伙匆匆往北而去。

    焦守则、张海新等了半晌不见人来不由心中焦急。张海新道:“沈利司、杨长岭身上有伤咱俩还是去接他们吧!”焦守则点头赞同。两人从小路潜行走出不到一里地却见姜红花背着跌得头破脸肿的婆母!沈利光持棍断后一家三口正急匆匆赶路。张海新大喜叫道:“二嫂!二哥!你们看见利司哥和杨长岭了吗?”姜红花伫足茫然道:“我俩只顾和乔丹喜、徐善福打架知不道大哥他俩跑到哪儿去了。”张海新道:“二嫂!你和二哥背着大娘先撤我和焦二哥在这里接应他们。”姜红花道:“咱们还是一块等吧!”张海新催促道:“你们快走吧!景三哥就在前面。”姜红花刚要再说沈利光一推她催促道:“听海新哥的咱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走吧!”夫妻俩轮番背着利司娘!持棍往北而去。

    与姜红花夫妻分手后张海新和焦守则循路继续往前寻找。突然有人惊喜道:“这里有两个人!”张海新扭头一看却是钱宗红等人!不由心惊肉跳头上走了三魂叫道:“是邵盼头的人!快跑。”但已来不及了。张海新话音才落便被扑上来的四、五个人摁倒在地。另有三人拿住焦守则。钱宗红直起身来大喜道:“又……又逮住了两个!这一回得……得叫俺姐夫好好犒……犒赏犒赏弟……弟兄们!”花妮乐不可支:“一下子逮住五个共党分子!邵东家还不得赏给每人两块大洋?”张海新一听逮住了五个人心想:难道小银、杨长岭、沈利司被他们抓住了?

    却说景志刚等人扑上台去临时搭的木台子轰然倒塌。王立宝趁乱钻入桌子底下有桌布掩盖躲过景志刚等人的眼睛逃得一命。王立宝不知道他虽手脚麻利却没逃过一个人的眼睛这人从他来到阎陈庄就两眼一眨不眨、至始至终地注视着他这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养父沈学!混乱中沈学顾不得逃跑而是奔向倒塌的高台。他上前掀开桌布象拖死狗一样把王立宝从桌子底下吃力地拖了出来。王立宝抱着头哆哆嗦嗦地哀求道:“爷爷!亲爷爷!饶我一命吧!”沈学一愣诧异道:“爷爷?***东西我明明是你爹咋喊起爷爷来了?自从当了官你就掉进了钱眼里除了钱六亲不认连爹和爷爷也分不清了。”王立宝抬头一看是沈学拉他!从地上一骨碌爬起身来现人们四下奔跑激烈的枪声不断景志刚等人早已不知去向。他惊魂未定眨巴着母猪眼问道:“”两股会“的共党分子往哪去了?”沈学小声道:“都爬在前头沟里正和**对打呢!”继而哀求道:“立宝!我的儿也!你走了庆丰死了巴美娇也叫你娶走了这会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立宝我儿!你虽说不是我亲生的咱爷俩好歹父子一场这养育之恩你总得报答吧?立宝我儿!我也不求你养老我只想知道你娘这会在哪儿就管!我好去找她!”王立宝极不耐烦喝道:“她在哪儿我咋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沈学揪住他的衣领大喝道:“你***还不承认?人家都说是你把你娘卖了你能知不道她在哪儿?”王立宝逃命要紧飞起一脚把沈学踹了个跟头拔脚就走。沈学好不容易碰见他岂能轻易地放他走?他往前猛地一扑抱住了王立宝的脚脖子躺在地上耍起了赖皮连哭带闹就是不撒手。王立宝怒不可遏母猪眼圆睁从腰里掏出手枪指点着沈学的前额怒骂道:“你这个老小舅子!赶快撒手!再不撒手我一枪崩了你!”沈学死死抱住王立宝哭叫道:“立宝!我的儿!你***有种你就开枪打死我吧!你娘叫你卖了我也不活了。”王立宝起狠来操起枪柄对着沈学的脑袋狠狠就是一下打得沈学登时血流满面头一歪便昏厥过去。沈学瘫成一团双手犹自紧紧抱着王立宝的脚脖子不放。王立宝费了好大的劲才好不容易掰开沈学的双手仓皇失措逃之夭夭。

    话分两头景志刚一声令下小银向叛徒贺志岩扑去。贺志岩霎时头上走了三魂“哎呀”一声拔脚撒腿就跑。两人跨壕越沟一个是破荒而逃一个是紧追不舍越跑越远。贺志岩惧怕小银背后开枪不敢走直道专捡那偏僻小道迤逦而行。贺志岩气喘吁吁地拐过岔路却与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被撞了一个屁股墩痛彻入骨揪住他骂道:“你慌得啥呀?那对眼长到腚沟子里去了?”贺志岩定睛一看不由大喜:原来撞他的那人正是留在城里的仝可训!

    贺志岩顾不得多说慌忙叫道:“老仝!赶紧帮帮忙吧后头有人追我!”仝可训一看是他也惊诧万分:“你们不是在阎陈庄开公判大会吗?咋跑到这里来了?这阵子枪响得跟炒豆子一样到底出了啥事?”贺志岩惊恐万状语无伦次道:“快快有人追我!”仝可训探头一看果然见一人持枪追来便笑道:“就只一个人你慌得啥呀?咱俩还逮不住他吗?”贺志岩惊魂未定喘息道:“这人是”两股会“的!”仝可训皱了皱眉头问道:“”两股会“的?他追你干啥?”贺志岩道:“你还知不道吧”两股会“又反水了。”仝可训一呆脱口道:“他们投靠了**?”贺志岩惶惶道:“有八成是!”仝可训壮了壮胆道:“”两股会“的又咋啦?看我的。”拉着贺志岩一起躲入道旁沟中。待小银追近仝可训一个饿虎扑食把他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