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茬郑智生进邵家当差已经四个多月。他每天一大早从吴坝赶来上工做事傍晚方才回去。四个月里他一面干活一面细细观察只见每天都有些神秘的人员出入不知干些啥事。家丁们各做各的事忙忙碌碌。只有姜家集的老绵羊显得格外清闲早上点个卯就走一天不见踪影奇怪地是却无人管他。因老绵羊是沈利司的表弟郑智生见了他就象见到了亲哥格外亲热。令他不解地是:老绵羊和他说话时显得很不自然眼神躲躲闪闪象是非常警惕。就是说出话来也很生硬。郑智生心想也许他在东家跟前是个红人不屑与他说话是摆臭架子!一想到这他心里敞然开朗既然巴结不上就不巴结以后再见到老绵羊郑智生低低头也就过去了。郑智生和冯剑在一起做事平时说话不多。郑智生看见冯剑恨得牙根痒痒只是在院中人来人往苦无下手机会。冯剑却浑然不知危险临身身边多了个刺客。

    这天早上郑智生来到阎陈庄刚说喘口气范管家便来找他!范清宇一见他吩咐道:“郑智生!你来了快半年了!邵东家说看你样子挺机灵的是个跑腿的料。今天派你出回外差到徐州府去一趟。这里有一封信送到徐州《东宝商行》。这信忒急赶明傍黑一定得送到这是盘缠和路条。”原来徐州古称彭城是《大彭国》都城三国时始称徐州清朝雍正末年升为府治。所以到徐州去人们习惯说是“进府”!

    郑智生把头摇得货郎鼓:“徐州叫日本人占了乱得很我可不敢去。”范管家的老脸拉长二尺不悦道:“既然在邵家当差差你不去你当的这是啥差?你是真的不去吗?不去也管我跟东家说一声散你的摊子这差你别当了卷铺盖回家吧!”郑智生尴尬道:“你别瞎囔嘟人!我又没说不去我是说徐州叫日本人占了我不敢去。”范管家抱膀嗤笑道:“日本人占不占徐州跟你有啥**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前清还是满族鞑子当皇帝呢!你爹不照样剃半个光头梳长辫子?谁当皇帝也得要老百姓对不对?日本人咋啦?他杀的是兵你一个平民老百姓怕他个**?”郑智生见他说话不中听心里微微有气挖苦道:“话是这么说你咋不去?”范管家怒喝道:“放你娘的狗屁!还没来三天半学会顶嘴了我去还能到了你?看来我是支使不动你了?”郑智生固执道:“我去也管但我一个人害怕得叫冯剑跟我一起去。”范管家冷笑道:“我在邵家当管家三十多年了领过的人不少没有一个不调停的从你这里开了先例了。你的头咋这么难剃?送封信还用去两个人?你想叫谁去就叫谁去?是你当管家还是我当管家?”郑智生抢白道:“你不是说叫我跟冯剑搁伙计吗?我去徐州他为啥不去?”范管家语塞脸都气白了半晌才道:“中、中郑智生!你这碗饭算是端到头了。你本事忒大邵家用不了你!我回东家一声你给我这就走人!”说罢气呼呼地找邵盼头夫妇告状。郑智生见他去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须臾范清宇一脸尴尬慢腾腾地回来了象个霜打的茄子蔫蔫地对他道:“回家带身替换衣裳你们俩马上动身赶明傍黑一定送到徐州。”郑智生自嘲道:“就这一件喝荼的褂子衣裳全在身上穿着呢!不用回家了我光棍一条回家给谁说去?二百多里地再耽搁耽搁天黑前就赶不到华山了。”范管家打量了一下他讥笑道:“听你话音你还去过徐州?”郑智生道:“前年跟俺大爷到徐州贩过一回土豆子。”范管家道:“冯剑兴许还没起床。这是信和盘缠千万别丢了丢了你俩只能喝西北风了。还有这是太太开的一张路条路上有皇军盘查给他们一看就中。”郑智生虽说也能认识几个字但路条上的字他却觉得与中国字略有不同。问清《东宝商行》的确切地址郑智生记在心中径直来找冯剑。

    郑智生藏好剔骨尖刀来到冯剑住处。冯剑早已起床一听郑智生说要去徐州惊喜得差点跳了起来。自从那天夜里有人告诉他孙倩靓姐妹已送到徐州他就盘算着去徐州寻找她俩的下落。再说孙倩靓家就住在华山正好路过。冯剑匆匆洗了脸穿戴整齐与郑智生一起踏上了南去的路程。此时夏至刚过才走到王寨集太阳就升到了半空炎炎的烈日似炉火一样烘烤着大地酷热难当。虽说天热路上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还时不时有人赶着驴车从身边走过。郑智生找人一问原来鲁南县城大会这些人是去赶会的。“会”跟“集”不一样“集”一般是农村清早在街头上成立的买卖集会也就是买卖些农产品吃早上饭时即散称为“露水集”!“会”却不同“会”一般五天或十天一次大到牲口木材小到针头线脑“会”上应有尽有。“会”也比“集”时间长得多往往要一整天。郑智生、冯剑挥汗如雨随着赶会的人流往鲁南县城走去。冯剑走得挺快郑智生小跑才能跟上。冯剑不喜欢郑智生刚与郑智生见面时因两人都是年轻人而且有过接触着实非常高兴。但郑智生不冷不热眼神里充满敌意使冯剑芒刺在背心里很不痛快。几个月来虽说在一起做事两人却很少说话。郑智生常以各种借口邀冯剑出去游玩冯剑见他象是不怀好意断然不单独跟他出门。再说冯剑想到只要到了徐州就有可能找到孙倩靓姐妹的下落了所以走得很快。郑智生跟在他身后心里也无比兴奋。在邵家等了几个月他一直寻找机会却苦无良机如今这一天终于等到了杀害亲人一家的凶手就在跟前报仇的机会来了。郑智生用极端仇恨的目光注视着冯剑的背影几次欲拔刀杀他都因路上人多络绎不绝!杀人容易脱身却不易投鼠忌器他没敢贸然下手。郑智生无法看来只能到了夜里在旅店里动手了。到那时夜深人静再手刃仇人为屈死的大爷全家报仇。

    郑智生按压下心头怒火两人一前一后随着赶会的人流默默地往鲁南县城赶去。两人都很年轻虽然天热汗流浃背脚下却不停歇。刚到晌午来到鲁南县城。鲁南县原是一个小镇隶属丰县后来设为县治因其处于苏北所以称“鲁南县”(此县为作者杜撰不可当真。地理位置应在丰县城北)!既山东省南。因其设县时间不长所以城不其大只有一条街道短促热闹。进了城两人在饭店吃过早饭继续赶路大路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又走五十多里日头西斜到了江苏省丰县。丰县秦时称“丰邑”!隶属沛郡(沛县)管辖是汉高祖刘邦的出生地。秦末刘邦起兵经过七年征战当了皇帝不忘家乡父老允诺“丰沛不纳粮”!

    丰县城虽说也不甚大却筑有牢固的城墙而且有五个城门。除了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东北方另建一座小城门。这里有个典故:传说刘邦母子逃避秦兵追杀就是从这里爬出逃到沛县去的。这里原是一个阴沟刘邦当了皇帝自然不愿叫臣民知道自已曾钻阴沟这丢人的事。于是拍马屁者加以神话说刘母抱着幼年刘邦逃到这里眼看被秦兵砍成肉泥。就在这时刘母怀中幼稚刘邦用手一指叫道:“这里有个小门。”刘母睁眼一看刚才还铜墙铁壁的城墙上果然出现一个城门。刘母大喜抱着刘邦穿门而过那小门马上消失娘俩才得以逃脱。以后筑城丰县城就有了五门。别看东北角城门不大因是皇帝走过的这城门便有了特权。城门紧闭老百姓是不能走的。

    日本人在丰县驻扎有一个连的兵力并培植了近百人的汉奸队四门有站岗的汉奸盘查。此时国民党军已西撤川蜀陕西一带日军随后追击战场西移所以这里的局势相对平静市面上还算热闹。冯剑、郑智生仗着有路条一路绿灯进了丰县城打尖吃饭。吃过饭两人也没歇息顶着骄阳直往东南而去。出了城路上行人渐渐少了扛枪的却多了起来不时被人拦住盘查。两人幸亏握有路条盘查的人看了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俩一通便赶紧放行。到了离城十里史店集天已擦黑郑智生本不愿往前走了但史店没有客店。两人无法只好摸黑前行。路上到处有人在放冷枪不时有拿枪的路过冯剑、郑智生吓得战战兢兢一路走去到达华山集已是二更天了。

    二人见临街一家门口悬挂着一个纸糊的出昏暗亮光的灯笼上面有个“客”字是郑智生认得的上前一问果然是家客店。两人来到店中店主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见他们进来慌忙起身招呼道:“你们俩是住店吗?”郑智生反问道:“你咋知道俺俩是住店的?”店主人笑道:“我咋能知不道?吃饭你去饭店;喝荼你去荼馆;洗澡你去澡堂你到我客店里来自然是住店的。”郑智生也笑道:“到你客店里就不能问个路吗?”店主人道:“问路咋不行呀?你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你要是晌午来不用说也是个问路的。这都快三更天了又是到客店里来叫谁猜也是来住店的。你俩这是要到哪儿去?”郑智生道:“进府!”店主人吃了一惊:“你俩这一夜就不睡觉了?离徐州可还有一百来里地呢你俩跑到天亮恐怕也到不了!依我说你俩不如在我这里好好睡上一夜养足精神赶明起个大早天黑前轻轻松松到徐州了。这都三更天了世道这么乱你俩就不怕劫道的?”郑智生道:“你劝俺俩住店还不是想赚俺兜里的钱吗?”店主人哭笑不得嗤之以鼻冷笑道:“年轻人说话真是不喜见人!挣你那几张毛票俺还能了家吗?不挣你这几张毛票就能把俺饿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也一大把年纪了犯不着跟你一个年轻孩瞎抬拧劲扛。不住店拉倒!你们俩快点走吧天色不早我也该关门了。”郑智生陪了个笑脸:“您别生气!看您年龄跟我爹差不多你说的是有道理。人家都说:‘听人劝吃饱饭’!黑灯瞎火就照你说的俺俩干脆不走了就在您这客店将就着住下吧!不过店钱可不能多要呀!”店主人无奈道:“真是个操蛋孩子!‘活鲜的鲤鱼不吃非摔死吃不中!’你放心我不多收你的钱!就你这个狡猾劲钱收多了你也得给呀?”郑智生道:“说实话今天跑了七、八十里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您给俺俩找间干净屋。脚底板上磨的净是血泡还有热水吗?”店主人道:“哪间屋不干净?你跟我去看看相中再住相不中你走人管不?热水有大半锅呢够你俩洗澡用的。”拿了钥匙领着郑智生、冯剑来到客房。郑智生一看果真干干净净。郑智生跟店主人又一番讨价还价交了店钱。店主人道:“锅屋铁锅里有半锅热水门口有个木盆洗澡自家去端。”郑智生又拿出钱来叫店主人帮着买来几个烧饼两人吃了。

    郑智生来到锅屋找到木盆水瓢从锅里舀了半盆热水把脚烫了个透。又找店主要来缝衣针把脚上血泡挑破挤出血水。然后兑一大盆温水在院中痛痛快快洗了澡也不管冯剑上床拉被单蒙头大睡。其实他是早早上床却没真睡着他要等冯剑熟睡后动手报仇就在今夜。他知道这是报仇的最好机会错过这个机会知不道等到猴年马月。他打算好了报过仇远走高飞。

    冯剑却显得心事重重磨磨蹭蹭迟迟不睡。他知道孙倩靓家就在这里她母亲就住在华山上的尼姑庵中。他已等不到天亮他要连夜去告诉老人家她两个闺女的不幸。于是他拉门就要出去。郑智生听见拉门声问道:“你干啥去?”冯剑道:“睡不着我出去走走。”郑智生阴阳怪气道:“别瞎胡溜了天明还得赶路。”冯剑道:“你睡你的管我干啥?”便出去了。郑智生一骨碌翻身起来见门后有根顶门棍弃刀不用随手把棍摸在手中悄悄跟在他的身后伺机下手。

    冯剑找到店主问道:“去华山的尼姑庵咋走?”店主人一脸迷惘:“尼姑庵?你是说这山上吗?年轻人!你是说胡话吧?”冯剑一愣脱口道:“您这是啥话呀?”店主人笑道:“我老祖宗洪武三年从山西洪洞县迁来到我这里正好十八辈都是在华山脚下居住没听说华山上有啥和尚庙、尼姑庵。”冯剑问道:“这里是丰县华山吗?”店主人正色道:“是呀!丰县能有几个华山?”冯剑道:“山上没有尼姑庵?”店主人耐心道:“这是座荒山山上连草也不长从哪来的尼姑庵?”冯剑不信:“您没记错吧!山上有个尼姑庵庵里住着一个老尼姑带着两个闺女……”店主人忍不住“吃吃”地笑出声来:“你这个半大小子咋啥也不懂?刚才那个年轻人倒象是个常跑江湖的。给你说吧!尼姑是不嫁人的哪来的闺女?还有两个闺女?这华山说白了也就是个大沙石疙瘩远看跟大砖窑差不多尼姑庵没有鸡窝倒有几个。丰县和沛县挨着境内各有一座小山丰县叫‘华山’!沛县叫‘栖山’!两山相距十多里路。有句俗语叫:‘华山到栖山来回二十三’!”冯剑自言自语道:“会不会是我记错了?是在栖山?”店主人笑得更欢:“这栖山虽说叫山其实只是个露出地面的大石头!这几年开山炸石已炸成一个深坑要是有尼姑庵也得盖在坑里面。”冯剑听了目瞪口呆失望之极。店主人见他忧郁不乐于心不忍安慰道:“你是不是把地名记错了?陕西省华阴县倒有一座华山十几年前我去过一趟。那座山高耸入云道路崎岖陡峭山上有庙也有尼姑庵你找的人兴许在那座山上?”冯剑眉飞色舞急问道:“华阴县离这里多远?”店主人道:“不算多远也就二千多里!”冯剑眼中希望的火花突然熄灭了他叹了口气满怀惆怅。踌躇半晌他才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客房去睡。

    刚走到客房门口冯剑突然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随即一阵风声呼啸而下头前方有重物“啪”地打在地上震得他耳朵嗡得一下。他大惊失色厉声喝道:“是谁?”四周寂然。他醒过神来暗中摸索了一下地下并无泥水感到非常奇怪咋就滑倒了呢?冯剑略加思索站起身来赶紧跑到门前伸手刚要推门谁知脚下又是一滑。这回因有防备身子刚往下一矮他便抻手扶住了门框。也就在这时又有重物扫过他的头皮打在门上出震耳的声响。冯剑急转头见黑暗中有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冯剑吓得魂不附体直着腔大叫:“郑智生!郑智生!快起来呀有贼!”叫了两声屋内寂然无声。冯剑叫郑智生不着身在异乡身只影单害怕至极。冯剑猜测郑智生已遭毒手不敢再进客房转身跌跌撞撞闯入店主房中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店家!不好了有贼!”房主早已惊觉正端油灯往外走来与他撞了个满怀。两人猝不及防一起摔倒在地油灯也熄灭了。店主慌忙安慰道:“别……别害怕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冯剑也是惊恐失措连连道:“快点、快点和俺一块来的郑智生恐怕叫人家打死了。”店主一听“啊”了一声吓得浑身哆嗦。小店里要是闹出人命案这还了得?店主毕竟是在自已家里稍稍胆壮一些。他爬起身来在地上摸索半天却咋也摸不着油灯。好不容易找到油灯两手抖抖索索又划不着洋火了。

    好不容易划火点上油灯用灯光照路两人相互搀扶战战兢兢来到客房。推开房门店主四下一照只见郑智生好好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店主松了一口气埋怨道:“年轻人!哪里有啥贼呀!我都快叫你吓死了。天不早了你俩明天还得赶路快点睡吧!”冯剑眉头紧蹙惊慌道:“不管!是有人拉我的腿。要不地下没水没泥我咋一下子滑倒两回?也幸亏滑倒要不那两棍把我砸死了。”店主责备道:“越说越没谱了。你在这里又没仇家谁害你呀?劫财吧看你俩这身穿戴打扮不象有钱的商人!他劫你啥呀?”冯剑道:“我说你还不信?是真有人打了我两闷棍。没有贼难道这店里有鬼?”店主差点把鼻子气歪:“这不是瞎胡扯吗?年轻人!别在这里败坏我的名声你这么一咋呼谁还敢到俺这里来住店呀?俺这生意还做不做呢?这样吧!他已睡着了就叫他在这里睡吧!你要是害怕就到我住的屋里给我打个通腿。反正俺那口子回娘家了我一个人也瞅寞得慌你今夜给我就伴管不?我给你壮胆。”冯剑想起刚才生的怪事心里很不踏实又不放心郑智生迟疑道:“那我把他也喊起来俺俩一起过去。”店主讥笑道:“叫他睡个安稳觉吧!人家又不怕‘鬼’!不怕‘贼’的!别瞎折腾他了。再说天气又热我床上也挤不开三个人!”冯剑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不放心郑智生还是依言跟店主到他屋里去睡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冯剑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来到客房郑智生也早已起来正坐在床沿上愣。冯剑原以为郑智生得问他这一夜到哪儿去了郑智生不但没问脸色还不好看见他进来悻悻道:“快点走吧还有一百来里地呢!”说着起身摇晃着出了门。路过房东住处房东笑着招呼:“起来啦?”郑智生恨恨地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郑智生昨夜两次失手已是懊恼万分。他也摸不清暗助冯剑的那人是谁那人又是神龙见尾不见冯剑两次跌倒而且跌得恰到好处都是那人做的手脚。郑智生更是激愤一着失手再次补救趁冯剑奔向房东住处之际闪入屋内放下木棍摸出那把锋利尖刀躲在门后单等冯剑进门要刺他个冷不防。偏偏房东跟冯剑一起进来郑智生只好跃上床去把尖刀压在身下躺在床上装睡。几度受挫郑智生心虽不甘也知硬来不行。万一叫冯剑知道是他打的闷棍冯剑是个胖子一身牛力气真要动起手来他未必能打得过冯剑!弄不好反会死在冯剑之手。于是他只能放弃杀冯剑的打算暂且睡觉等到夜里他熟睡时动手那时把握大些偏偏房东又把冯剑带到他屋里睡觉去了。郑智生计划落空好不恼火。为报血海深仇自已不惜给仇人当长工可谓处心积虑。好不容易等来机会却有人处处打坝。这时房东问话他一肚子火正没处撒脸色怎么好看得了?房东出面招呼原想揽个回头客。房东是个经过世面的人却猜不出此时咋得罪了郑智生!感到莫明其妙。等他俩走后房东打扫房间才现地上和门上果真有被棍击打过的痕迹始信冯剑所言不虚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冯剑和郑智生出了门来到大街上往东没走多远便见道旁突兀起一座小山果然不是很高站在道旁抑脸就能一览全貌。山上光秃秃的连棵树也不长更没啥尼姑庵。冯剑知店主所言不虚孙倩靓的家并不在这座山上那尼姑的故事更是子虚乌有。孙倩靓为啥要骗他呢?冯剑悻悻地站在山脚下望着满目灰色的山头心里窝火惆怅不已有被人愚弄后的恼羞。过了半天见郑智生走得不见踪影才悒悒不乐地挪动沉重的脚步恋恋不舍地走了。到了前面有卖油炸煎包的冯剑卖了三十个追上郑智生两人坐树荫下吃了。道旁有口水井正巧有人打水两人汲水饮了一气然后直奔徐州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