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医师,您就收下吧!只是自己酿的酒,粗陋的很,不值什么钱的。”刘大娘不由分说的就把酒壶往宋菱月的怀里塞。

    赵伯见状不甘示弱的也要把老母鸡往宋菱月的怀里塞。

    这两人一带头,其他也想对宋菱月表示感谢之情的乡亲们纷纷举着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就要送给宋菱月。

    一时之间宋菱月被热情的乡亲们团团包围,连挪动半分都做不到。

    “你们都在做什么呢!”一道男音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祁墨挤过人群,拽着宋菱月的衣领把她从热情的乡亲们的团团包围里给拯救了出来:“你没事儿吧?”

    不等宋菱月回答,他又抬头看向保宁堂里的众人,捏着拳头摆出一副战斗的模样:“你们到底在这里闹什么?是要闹事儿不成?”

    祁墨看起来就是个文弱的书生,乡亲们看他捏着拳头把宋菱月护在身后都笑了起来。

    祁墨正欲开口,宋菱月扯了一下他的衣摆:“祁墨,他们不是来闹事儿的,是来对我表示感谢的。只是很多礼物都太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所以才吵起来的。”

    “真的是这样吗?”祁墨还有些怀疑。

    “是这样的,后生。”赵伯开口,拎起手里的老母鸡给祁墨看,“瞧,这是我准备给宋医师的谢礼。”

    其他的乡亲们也都纷纷举起了自己为宋菱月准备的谢礼。

    那些谢礼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除了像赵伯这样带的活物的,还有的是亲手缝制的鞋袜,要不然就是亲手做的小吃零嘴。

    “宋医师,您就收下我们的谢礼吧。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一分心意啊。”

    “是啊!是啊!宋医师你医术这么的高明,对待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视同仁。知道你义诊不收诊金,可我们都实在想表示一下对你的谢意啊。您就收下我们的礼物吧。”

    “收下吧,收下吧!”

    “祁墨,怎么办啊!”宋菱月扯着祁墨的衣角,询问他的意见。

    “我觉得,不如你就收下吧。”

    宋菱月瞪起了眼睛:“那怎么可以。这些东西看上去不起眼,可都很贵重。”

    祁墨笑笑:“真正贵重的是那一份心意,而不是礼物本身。你要是不让他们表示这一份心意,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好意思再来找你看病呢。”

    “是啊!宋医师,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们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找你看病呢?”

    “就是啊,收下吧!这一个月宋医师您诊疗了那么多的病人,好多人都因您而受惠呢!”

    “宋医师,您就收下吧。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就收下吧。”

    面对着如此热情的乡亲们,宋菱月只觉得心中淌过一阵暖流,朝众位乡亲点了点头:

    “那我收下了。请大家把礼物都统一放在右边,不要阻碍了其他需要看病的病患诊治。谢谢众位乡亲了。”

    那些来送礼物给宋菱月的乡亲们在祁墨的指挥下把礼物放在了宋菱月指定的地方。

    对宋菱月表示完了感谢,那些乡亲们就不再在保宁堂逗留,把保宁堂让给了真正需要看病的病人们。

    本来闹哄哄的保宁堂恢复了安静,病人们有序的在案前排队。

    也因为闹哄哄的人都散了,那躲在人群里贼眉鼠眼的身影便格外的显眼起来。

    “胡二?”宋菱月一眼就认出了躲在看病的病患堆里面蒙着脸,露出一双三角眼的胡二。

    “好端端的为何蒙面?”祁墨也注意到行动很是古怪的胡二。

    胡二缩了缩脖子,看到宋菱月简直跟看到了救星一样:“宋医师!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难道是你脸上的痦子爆发了?”宋菱月已经猜到胡二来这里的目的了。

    胡二沉默的点了点头,即便面巾蒙着脸,依然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凝重。

    宋菱月扫了一眼大堂上还在排队的其他病患,对胡二道:“这样吧,你先到后边休息,等我这边处理完了再来解决你的问题。”

    “可是……”胡二有些焦躁,“宋医师,我脸上的是真的很严重,求求你了。”

    “你能拖到现在才来找我,说明那个痦子对你的影响还不算大。而且,那痦子短时间不至于要了你的命,至少几个时辰以内不会。你想要我救你,那就听从我的安排。”宋菱月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堂上,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为新来的病人诊治。

    胡二万万不敢得罪了宋菱月,虽然心里不甘愿还是乖乖地在后堂里等着。他要是真敢对宋菱月出手,只怕站在宋菱月身后的那两个杂役就该朝他挥动拳头了吧。

    祁墨那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惹得胡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坐在后堂准备的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胡二只觉得自己坐的屁股都发麻了。

    “差点把你给忘了。”宋菱月挑起帘子看到如坐针毡的胡二反倒笑了。

    “好了,解开你的面纱吧。”宋菱月走到铜盆前面仔细地清洗着双手。

    胡二依言解开了面上的面纱,宋菱月早就有心灵准备因此到不觉得怎样,只是跟着一起进来的祁墨在看到胡二唇角边那硕大的痦子之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恶心的干呕。

    胡二也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长相太过丑陋让人作呕,那唇边的痦子从绿豆大小如今已经发展成了铜钱大小,连带着周围一圈还氤氲出褐色的污渍来,凸出在面颊上,显得很是狰狞丑陋。

    “宋医师,你可以定要帮帮我啊!”胡二恨不得能给宋菱月跪下磕头。“这个痦子越长越大,我媳妇儿现在看到我就只犯恶心,连同房都不愿意跟我同房了。”

    胡二皱着一张脸,一双三角眼里都是泪水,本来应该显得可怜巴巴才对,可是他长得实在太丑了,不但让人可怜不起来,反而觉得他是丑人多作怪。

    “难为你妻子要对着你这么张脸。”宋菱月取下白色的毛巾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眼神淡淡扫过胡二的脸,樱唇一样却是笑了:

    “不过,你生了这样的怪病不该去找那张郎中给你治疗吗?你应该有告诉过他你脸上的怪病吧?你为他办事儿,怎么他连为你治病也不肯吗?”

    宋菱月的话音里充满了调侃还有蔑视,胡二脸上又是青又是白,懊恼和后悔轮番在他的眼底浮现。

    “宋医师,之前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不该听了张郎中的话和你作对的。”胡二起身装作要给宋菱月下跪,哪知道宋菱月根本就不拦他。

    胡二心一横也只能给宋菱月跪下了,心里却是很不忿。在他看来,自己作为男人给女人下跪,简直是奇耻大辱,可宋菱月却是那般的坦然,让他很不舒服。

    “还有呢?”宋菱月挑起娟秀的眉,低眸审视着修剪圆润光洁的指甲,一派云淡风轻。

    “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求宋医师高抬贵手为小人诊治。”胡二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压着嗓子哀求。

    “想要我帮你治疗也不是不可以。”宋菱月扬唇一笑,胡二立刻抬起头对上宋菱月那张明媚的笑靥,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宋医师有任何的吩咐只要小的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胡二表忠心。

    宋菱月饮了一口茶:

    “你既然是张郎中身边的人,那必然知道张郎中很多的秘密吧?他几次三番的针对我,我可不打算就那般轻易的放过他。”

    “这……”胡二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小人人微言轻不堪重用,张郎中并不信任小人,所以小人……”

    “哦,这样啊。”宋菱月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吧。”

    “这、这……宋医师,您还没为小的治病呢,小的怎么能这么回去啊。”胡二连忙对宋菱月作揖,“宋医师,求您了!求您就救救小人吧!小人家里还有高堂妻儿需要小人养活呢。”

    宋菱月低头装作沉吟的模样,随即道:“你这病到不是不能治,只是这诊金费用高昂,我怕你支付不起呢。”

    “诊金?”胡二迷惑的抬头,“您不是要义诊一个月吗?”

    宋菱月笑了:“是啊。可是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你听如今已经是子时了,一个月的义诊之期已经过了。你是我义诊结束之后第一个客人,我给你算便宜一点,诊金就收你十两银子就好了。”

    “十两银子?”胡二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宋菱月的鼻子大骂:“你怎么不去抢!十两银子?就只是个痦子而已。”

    宋菱月耸耸肩膀:“你要是不想让我治病也无所谓,你另请高明就是了。偌大的大夏国,总会有人能把你治疗好。”

    胡二抬脚就要走,宋菱月的声音又再一次适时的响起:“不过,你的速度可要快一点了。张郎中的药控制了你的病情,就算继续服用他给你开的药,你也顶多还有半年好活。嗯,不过足足半年时间呢,你应该有那么一份好运气能找到可以根治你病症的医师吧?”

    胡二回头,宋菱月弯唇一笑,本该是如沐春风的浅笑,在胡二的眼中却宛若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

    胡二背心后沁出一身冷汗来,他张了张口,未等出声便被宋菱月打断:“祁墨,柳良,还愣着做什么,送客。”

    说完宋菱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累死人了,我要赶紧回去睡美容觉了,你们别忘了把医馆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