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府衙内

    包拯紧拧着眉头,端坐在书桌前,仔细地看着手上的卷宗,旁边站着一位温文儒雅的中年书生,正是包拯的智囊---公孙策,只见他正指着卷宗2处注释说:“学生以为此事并非走火如此简单,尚有几个疑点不能解释。其一,薛府在松江县也算是名门,如此大户人家怎么可能在着火之后,连个救火的人都没有,任其烧光殆尽?”

    其二、据仵作说,现场以被大火焚烧殆尽,只留下几具烧焦的尸体,经检查皆为男性,根据松江县衙人口登记记载薛府今年登记在册的总人数共35人,但从现场来看,却只有33具焦尸,那还有2个人去了哪里?他们的身份又是什么?”

    包拯点头赞许道:“不愧是公孙先生,心思缜密,没错,你所疑虑的也正是本府所想,端看展护卫松江之行有何进展。”

    公孙策想了想说:“展护卫和马汉去松江调查此事也有几日了,算算时间早该回来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此案的确有问题。”

    正说话间,随着赵虎的一声通报,“大人,展护卫回来了。”,一袭蓝影便出现在书房门前,来者正是展昭,此人年约二十上下,气宇轩昂,虽因赶路看上去风尘仆仆,但仍掩不住他眉宇之间的英武之气。

    公孙策忙迎上前说:“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展护卫一路辛苦了。”

    展昭笑着向公孙先生拱了拱手说:“这是展昭份内之事,先生快别客气了。”随后又向包拯见了礼,方才说:“属下到了松江县后,先调阅了县衙的卷宗,发现薛府走火一事确有诸多可疑之处,首先,据卷宗记载,起火点是薛府的柴房,属下以为即为起火点,那么柴房理应是火灾烧毁最严重的地方,但据属下现场查看后发现,薛宅烧毁最严重的地方并非是柴房。所以,属下认为柴房并非是真正地起火点。

    其次,属下在现场还发现薛宅有处密室,通往松江一处码头。码头上还留有几艘货船,属下猜测,这处密室可能是薛老爷用于搬运囤积货物所用。属下进入密室查探,发现先后有人来过,从脚印及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2名女子和1名有武功的男子。

    还有,属下在书房周边闻到一些火油的味道,属下怀疑,薛府并非走火那么简单,而是应该有人蓄意杀人放火。属下曾询问过松江县令岳奇有关薛宅失火的事情经过,他从头至尾言辞闪烁,故左右而言他,属下觉得岳奇非常可疑,未免打草惊蛇,属下决定暂且回来像大人禀报事情经过,并让马汉留下监视岳奇,

    包拯听了展昭的分析,冷哼一声道:“这些地方官员,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思为百姓做事,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出了事情最后是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一桩凶案竟然被判成普通失火案,真是岂有此理。那岳奇若真敢与凶手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本府定不轻饶他。”

    展昭点点头道:“属下以为当务之急应先找到那失踪的2名女子,属下觉得这2人应该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公孙策附和道:“展护卫所言极是,没想到如今,展护卫分析起案情来是越来越老练了。”

    包拯忧心道:“本府担心这2名女子恐有性命之忧,展护卫,此事还要辛苦你多番查探。”

    正说着,赵虎又来通报:“启禀大人,陷空岛卢大侠夫妇在外等候,他说有要事要面见大人。”

    展昭一愣说:“自上次玉玺一案后,好像也有段时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今日来此,不知又出了什么事?大人,是否要属下先去看看?”

    包拯摇了摇头说:“这卢芳虽是江湖出生,但本府认为此人心胸光明磊落,行事作风不失侠义,断不会贸然做出格的事情,此次他依理求见,必是有事。赵虎,请他们花厅等候。”

    赵虎领命出去,自去带人入花厅。

    开封府梅花厅内

    卢方是个直肠子,待给包拯见过礼后,就直奔主题:“草民在前往开封的路上遇到这位薛姑娘”,他边说边指了指站在身后的飞飞,“当时她身负重伤,内人将她救治后,薛姑娘说有冤情想找大人申诉,所以,我等顺路就将这姑娘送来了开封。”

    包拯、展昭、公孙策一听这姑娘姓薛,不由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觉意外,包拯笑了笑,不露声色道:“难得卢义士如此侠骨热肠,一路辛苦,快请坐下说话。”

    卢方等人依言坐下。

    公孙策待下人奉完茶后,看了眼飞飞说:“不知姑娘有何冤情要诉?可曾带了诉讼状纸?”

    飞飞忙起身回道:“事发突然,民女还来不及写状纸,民女所告之人乃当朝皇亲张尧,不知大人可敢接此案?”

    飞飞此话说的甚是大胆,古时百姓见到管家无不是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被修理,像她这种带有挑衅的回话,不但少见而且还带有大不敬,也是包拯脾气好,不和她一般计较,闻言也并不搭话,微微一笑,端起茶盅,笃悠悠喝起茶来。

    公孙策看了包拯一眼,温和一笑说:“姑娘若确有冤情,但说无妨,若所说属实,天大的案子,我们开封府也没什么不敢接的,不过姑娘状告皇亲,非同小可。若无确凿证据,还请慎言。”

    飞飞略整理了思绪,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直气的包拯黑脸涨的通红,怒目圆睁,厉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凶残之人,若不严惩,要王法何用?”花厅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公孙策轻咳一声,继续问:“依姑娘所言,你与丫鬟小西既然分开走,可有约好在哪里会面?”

    飞飞摇了摇头说:“我们只说好,谁先到开封府谁就先找大人伸冤。”

    展昭在一旁说:“按时间来算,小西姑娘应该是比薛姑娘要早到。但近几日,并未听衙役说有年轻女子来开封府报案。”

    包拯略平复了下心情,对展昭说:“务必尽快找到小西姑娘,必要时劳烦展护卫再去一次松江。”

    卢芳听到包拯让展昭再去一次松江,眼珠一转,说:“包大人可是已接到松江县有关薛府的报案?”

    包拯点点头说:“本府前几日的确收到一份苏州府案卷,说松江郊区薛府半夜突然起火且火势及猛,待府衙赶到时,薛府已燃烧殆尽。全府上下无人生还。公孙先生在复查案卷时,发现起火来的蹊跷,本府便请展护卫去调查一番。现在看来,此案果然并非普通走火事件,如今既然原告已到一人,本府即刻立案审理。”

    飞飞忽觉胸中一痛,惨叫一声,身子竟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似要昏倒一般。卢夫人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下,又从怀里取出一盒红色药丸,就着手边的茶水给飞飞喂了一粒。飞飞这才稍稍缓过气,但胸口依然像有针扎搬隐隐作痛。

    飞飞心里明白,原主薛小姐定是听到薛府被烧尽,才会有如此大的心境起伏,薛小姐的一魂一魄就寄生在心脏里,有一丝异样,飞飞就会心痛难当,纵是卢夫人医术再高明,这种玄幻之事,也非医术能解释的通的。

    飞飞待薛小姐情绪稳定后,依着原主的记忆,缓缓开口说:“我记得我和小西逃离之时,家里并未起火,而且,据我看来,那夜也只有一个黑衣人,怎么会......难道,他之后又回去放火杀人不成?这说不通啊.....“

    卢芳点了点头说:“不错,一般杀人之后,都是要尽快离开的,怎么会再回去放一把火?况且,依薛姑娘之言,凶人只有一人,如何能杀那么多人?莫不是凶人其实不止一人?”

    包拯并未回答卢芳的话,反而问飞飞:”薛姑娘说那杀人是为红瓷而来,如今这红瓷再何处?”

    飞飞摇头说:“那日林被刺昏过去后,醒来红瓷就已不在身边了,一定是被杀人抢走了。”

    包拯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卢芳见状,轻咳一声又对包拯说:“不瞒大人,我家五弟在得知薛姑娘遭遇后,十分愤慨,有意帮薛姑娘讨回公道,现五弟已去松江县查找线索,若有进展定会来此与我等会和。”

    展昭心想,好个卢芳,明明是白玉堂好冲动的老毛病又犯了,偏让他说成了是见义勇为,急公好义了。他主动说出白玉堂的去向,不过就为了让白玉堂师出有名,免得日后落个妨碍官府办案之名。也罢,我且卖他个人情,有白玉堂相助,此案必事倍功半。

    展昭浅浅一笑,对包拯说:“难得白五侠如此仗义,既然他已在松江县调查,属下便在前往开封府沿途水道查找,相信很快就会有小西姑娘的下落了。薛姑娘乃此案重要证人之一,属下以为安排薛姑娘住在开封府最为安全。”

    包拯虽耿直,但却不傻,听展昭如此说,心知他定然是有自己的用意,便顺水推舟同意了展昭的意见。

    飞飞看了看展昭,见他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睛仿佛有种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正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什么,飞飞不自觉的看呆了,心想,展昭这绝色容颜,要是在现代,真的可以狠甩那些小鲜肉不知道几条马路了。关键人家还是纯天然的,新鲜,多汁....哎,哎,哎,我这是想哪去了,哎....怎么还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袖子,一回神,看见卢夫人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正不断给自己使眼色,飞飞愣愣地问:“干嘛?”

    四周响起一声低低地闷笑声,卢夫人无奈的叹口气说:“展大人问你介不介意住开封府客房,你一个劲地傻笑什么呀。”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飞飞欢天喜地点着头,心里开心的要冒泡了,介意?开玩笑,能和美男朝夕相处,怎么会介意?这个展昭不论从颜值还是脾气上来说,都很对自己的胃口,俗话说的好,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

    “哈哈哈哈哈,”卢芳再也忍不住,终于大笑出来,这个薛姑娘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看出来。见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便道:“草民夫妇在开封有家酒坊,最近会一直在那里,大人若有事情,尽管差人来悦来酒坊找我们。”说罢,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