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周六跟着齐同去见齐同的家人。

    周五晚上,齐同详详细细跟舒琬讲自家的家庭成员。

    齐家有爷爷、奶奶,有两位姑姑,齐同的父亲齐波是老幺,爷爷奶奶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宠得厉害。齐同的大姑齐妏是位性格温和的女子,小学老师,后嫁给了一位普通的公务员。齐同的小姑齐虹是一个很好强的主,嫁的是商界精英廖清毓。齐家的事,目前是爷爷奶奶说了算,两位姑姑不太出声。

    “你爸妈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舒琬问。

    “我爸呢,从小就被宠坏了,心地很善良,做事有点随心所欲。我妈呢,是外柔内刚型,千万别惹她。惹了她,她会把你往死里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类型的。”

    “那你妈想让你娶郭柔玫,你跟我在一起,岂不是碍了她的眼?”

    “没事的。她的终极目标,还是想让我幸福。她不希望我娶的媳妇过于显眼。家有丑妻,如有一宝。不会招蜂引蝶。她觉得娶的媳妇越漂亮,男人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就会成几何增长。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这样,这个男人这辈子几乎就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这么说来,你妈妈反对我们越激烈,说明她越认可我的颜值?”

    “……你可以这么理解。”

    “有件事我不懂。你妈妈最开始对我也挺友善的,还让你给我送吃的。怎么一得知我跟你在谈恋爱,她就翻脸了?”

    “对啊,所以你就知道她这人就是对事不对人了。不说是你。别的女孩,如果她认为不合格,也会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的。她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豆腐心?我只知道她一耳光过来,还真挺疼的。”

    “她每天都下厨呢,每天要掂锅,肯定手上有劲。”

    “你妈还下厨?”

    “是啊。她说我爸的胃不好,吃得要清淡点。保姆做的饭菜太讲究色香味,味道太重。”

    “这么说,你妈妈还是贤惠的女子?”

    “当然。她女工做得特别好。听我妈说,以前家里穷,都是她和我外婆给家人做衣服的。”

    “有件事,我想问问。听说,你爸爸以前喜欢一个女人,还把那女人肚子搞大了。后来,你妈妈使手段,把那女人逼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哦。那女人是我大姑的一个同事。我爸和我大姑关系好。他常常去看我大姑。那女人长得太过耀眼,我爸很快就注意到她了。两情相悦吧,所以很快就偷吃禁果了。我妈跟我爸其实认识更早,两人在接触中吧。这件事,是我爸做得不对,他都不敢跟家人开口说这事。我妈得知后,就去找那女人谈了。”

    “后来呢?”

    “那女人这才知道,自己被‘小三’了。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爸妈那会也没订婚结婚啥的。但是我爸谈恋爱脚踏两条船是有的。那女人也是高傲的人,就辞职了,并把孩子弄掉了。可惜了一条生命。那女人觉得自己都这样了,就找了个追求她很久的爹妈都死了的老实男人嫁了。那男人刚开始说,他不介意那女人的过去。可是婚后,就弊端显现了。那男人喝醉了酒就打人,醒了就磕头认错。那女人三年生了俩孩子,也没人帮她看孩子,只能自己看,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

    “认识啊。我大姑觉得特别对不起那女人,会时不时去看她,补贴她点钱。从小,我大姑就跟我关系最好。这些故事是我大姑告诉我的。她还带我去看那个女人。”

    “你大姑带你去看那个女人干嘛?这不是刺激她吗?”

    “是偷偷看的。目的是让我记住,不要随便招惹女人。我刚看那女人的时候,那女人还长得挺美的。后来,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她又要看孩子,又要挣钱,越来越憔悴。”

    “你爸呢?不管她了吗?”

    “我爸还在怨恨她,气她把孩子弄掉了,气她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

    “这么说,坚持到底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怎么说?”

    “如果她当时坚持下,是不是未必你妈妈会赢?”

    “可能吧。性格决定命运吧。我妈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那个女人,太随波逐流,也没什么冲劲。”

    “那个女人现在呢?”

    “还在啊,不过日子好过点了。她的男人有一回喝醉了,被车撞了,瘫了,再也喝不成酒了。”

    舒琬连连叹气。

    去齐家前,舒琬跟自己的父母打了个电话,请教有没有什么注意点。

    丁湘说,不卑不亢就好;舒智华说,我跟你妈妈的意见一样。

    去齐家的路上,齐同见舒琬镇定自若的样子,感慨:“咱们见我家的家人,我比你更紧张……”

    “紧张有用吗?”

    “紧不紧张是由自己控制的吗?”

    “哈哈哈哈哈。”

    “老实说,截至目前,有多少男人追过你?”

    “十个以内吧。”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五个以内。或者,就你一个。”

    “你就是这样安慰我啊?”

    “是啊。你是独一无二的。”

    “不老实。”

    “那你说,有多少人追过我?”

    “十个以上吧。”

    “我怎么不知道?”

    “你后知后觉的,不把全天下的男人看在眼里。你能知道个屁!”

    “我确实不知道屁。你知道?”

    “……你是不是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说?”

    “我是不是,你不知道?”

    “……我开车呢,不要诱惑我。”

    “我干嘛了?怎么就诱惑你了?”

    “好啦,我说不过你,我认输。舒琬,我想见过我爷爷奶奶后,带你去见见我外公。”

    “你跟他老人家说了吗?”

    “提了一下。”

    “可以啊。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咱俩的事,我外公起了大作用。我之前那啥,差点把事情搞砸。亏了我外公救场。”

    “哦?”

    “以后再跟你说吧。”

    “以后是什么时候?”

    “等咱俩结婚后。我怕现在跟你说,你会嫌我傻,踹了我。”

    “我知道是什么事。”

    “真的?”

    “当然。”

    “哦,我知道了。那天余菲和许骁也出现了好像。是不是余菲告诉你的?”

    “余菲说了。我妈也说了。”

    “望城啊,真是说大挺大,说小真小。”

    “所以我们好好的,别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好不好?”

    “好。我肯定不会跟你提分手,更不会跟你离婚。”

    “……”

    “不过我觉得,不想变成别人的谈资挺难的。”

    “为什么?”

    “齐家那傻小子被舒家那闺女迷得五迷三道的,大家都想看看我们的结局。有关注,就会有话题。”

    “……”

    到了冬霖郡。

    舒琬下车。她穿着一条藕色中长款连衣裙,银色中跟高跟鞋,带着一个杏色小包。

    齐同下车,去后备箱抱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舒琬给齐家人备的礼物。

    本来齐同说,他来准备礼物,他知道他家里人的喜好。舒琬没同意,让齐同把他家里人的喜好都跟她说了,她拿了个本子把喜好一记,挨个采购。

    “既然决定跟齐家结秦晋之好,自然得下点工夫。”她说。

    听得齐同,心里美得冒泡。他很好奇,舒琬备了哪些礼物。舒琬说,保密;她将给他一个惊喜。

    齐家的大门口,齐同的大姑齐妏已经候着了。她看见舒琬,亲亲热热过来,挽着她的胳膊,说:“舒琬你好,我是齐同的大姑。你看着就很文秀,齐同的眼光果然好。”

    “谢谢大姑夸奖。”舒琬微笑着说。

    进了屋,满屋子的人。

    齐同挨个介绍,舒琬一一点头打招呼,并让齐同打开礼物箱子,把礼物送上。送给齐同的爷爷,是一副钓鱼竿;送给齐同的奶奶,是一把扇子;送给齐同的父亲,是一套文房四宝;送给齐同的妈妈,是一口锅;送给齐同的大姑,是一串珍珠项链;送给齐同的小姑,是一对珍珠耳环;齐同的表兄弟,都送了钢笔;齐同的表姐妹,都送了包……给小辈们,都是封了红包。

    待大家落座,齐同的小姑开口,说:“舒琬,让你破费了。”

    “小姑客气了。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你们能喜欢。”舒琬微笑着说。

    在场的,都是识货的。

    不说别的,光给小辈封的红包,都是二千的。送给表姐妹的包,价值都在一万左右。

    这顿饭,吃得挺融洽。

    餐桌上,丁唯举酒杯,说:“舒琬,阿姨跟你道个歉。阿姨思想老旧,想着既然是指腹为婚,自然得给对方一个交代。但是现在阿姨也想通了,婚恋是你情我愿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舒琬也举起酒杯,说:“阿姨,您言重了。郭小姐毕竟等了齐同这么多年,您从小看着她长大,一向喜爱她,那么爱护她,我觉得可以理解。这杯酒,该我敬您。”

    说完,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丁唯将杯中酒抿了一小口,微笑,说:“你能这么体谅阿姨,阿姨很欣慰。”

    除了长辈的敬酒,小辈和同辈的敬酒,都被齐同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