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仞山说:“难道是张茂杀了五个人?拿了跟五有关的银子?”

    “都有可能,另外,凶手昨晚是提前预知张茂会出现在红杏楼的,他守在房顶上,直到张茂进屋,他立即跳下去动手。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如何知道张茂会在红杏楼的?难道凶手还有帮凶?”

    “这些,我们要怎么查?”关潼生眼巴巴地问。

    “不知道,对凶手我们一无所知。但我们知道张茂,只能先从张茂查起。昨晚他去见的那人是红杏楼的常客,很大可能是红杏楼背后的靠山。”

    叶仞山奇怪地问:“杏姑不是说不知吗?你怎知是常客?”

    关潼生得意地说:“连弟说是就一定是,杏姑那老鸨撒谎了。”

    “连弟怎知?”叶仞山弃而不舍地追问。

    “连弟懂微表情读心术,没人能在他面前撒谎。”

    “微……表情……读心术?是何法术?”叶仞山惊奇地问。

    连弟对小叶同学印象很好,见他发问,但决定好好跟他说说,“不是法术,是通过对人脸上细微表情的观察,看出那个人是不是在撒谎。”

    “脸上的细微表情?”叶仞山双眼闪出求知若渴的光芒。

    “微表情从出现到消失,只一眨眼间,非常快,一般人察觉不到。比起有意识做出的表情,微表情更能看出人的真实感受和动机。”

    叶仞山看着她眨了好几下眼睛,似在消化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很显然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很快想通,问连弟:“杏姑做了何种微表情?能让你判断她在撒谎?”

    连弟很开心他能问到点子上,“当我问她‘昨晚他自己来的?还是跟人一起来的?’,她回答时语速放慢、眼睛看向右方,那是在思考谎话,我确定她有隐情,不想说出来。我问她张茂是否在等人和是否有人约他来此这两个问题时,她答的什么?”

    “不知是否在等人和不知是否有人约他。”

    “她的回答太生硬,是明显的撒谎。”

    叶仞山略一思考,“很正常啊,怎会生硬?”

    连弟于是问他:“你来寻云轩是否有人约你?”

    叶仞山一怔,摇头道:“没有。”

    “那你来寻云轩是否在等人?”

    还是摇头,“不是。”

    “看出区别了吗?你的回答就很正常,她若是正常回答应和你一样,只需回答说‘不知’即可。生硬地重复我的问题,是因为她在撒谎。”

    叶仞山立即一付原来如此的惊诧表情。

    连弟接着说:“后来我又问‘约他的人是否红杏楼的常客?’,她应答时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倾,抬手在脖子处摸了摸,这是撒谎的表现。她眼睛牢牢地盯着我答,是想确定自己的慌言能否取信于我。她双手紧握,身体、脚尖都指向门口,我的问题让她想逃避。后来我不再接着问来客的问题,她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以为我错过了真相。所以,我们必须查出昨晚张茂来见的人是谁,要商谈何事?因为里面藏着真相。”

    叶仞山盯着连弟,又震惊又佩服,万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能窥探别人内心的方法。

    连弟解释时一直看着他,虽然那张脸算不得特别帅,但胜在眼神清亮,气质清卓。她对关潼生和满三之流早已不抱希望,但小叶同学似乎与他们不同,或许,他能学点微表情的精髓,在这里收一个徒弟,过过当老师的瘾也不错,最关键是,小叶同学这身材真是难得的好。

    叶仞山的眼神让她确定,果然是孺子可教啊。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查?”关潼生这根大棒槌又接着问。

    连弟看向叶仞山,叶仞山微一沉吟,说:“来客若是红杏楼的常客,那便是常常在这个巷中进出的人,别人不知道,这巷子里的同行怎会不知,青萝一定知道是谁。”

    连弟咧嘴满意地点点头,跟这家伙对话比跟关书呆对话舒服多了,她乘机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这肌肉真是,完全不像看上去那么弱啊。

    她把眼转回关书呆,那付小体格,唉!她问书呆:“寻云轩的背后靠山是谁?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皇城禁卫军首领、大内总管燕文和。”

    “不错,在离皇上最近的几个人里,他最低调,最神密,却偏偏最不敢让人小瞧。今上虽然荒唐,但只要他不偏不移地站着,朝堂的格局就能保持现在的平稳。”

    叶仞山见她如此说,眼中闪过惊讶,他用手做刀对着自己胯间劈了下,说:“他一个……有那么重要吗?”

    关潼生手一挥,“你不懂,皇城禁卫军共12支,你知道有多少人吗?六万人!他手上直接管着六万人,京城里里外外的防务都得听他的。贤王、左相、雷国公都要忌惮他几分。可惜他为人实在是低调,京城真正见过他的人非常少,他也不常上朝,只对皇上一个人负责。”

    叶仞山哦了一声,“真没想到。”

    关潼生道:“这寻云轩是整个入云巷最大的花楼,开的时间也最长,你以为谁都可以吗?”

    叶仞山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