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凝一愣立时就道:“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啊,给银子都是用扔的啊,哼!”边说着把银子握在手里掂了掂分量,背面还有官造两个字。这可是银元宝哎,还是第一次见真银元宝呐。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捕快的上前对着齐凝拱了拱手道:“我是本县的捕头姓王,叫王青远。姑娘可是需要找个落脚处?”

    “是啊,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我家后边的巷子里倒是有个小院出租,姑娘若是有意可以跟我去看看。”

    “哦,那倒是好,就是不知道租金贵不贵,我没多少银子的。”齐凝道。

    “姑娘且先随我去看看,至于租金吗不会多要你的。”王捕头朝对面的巷子摆手示意道。

    “那就劳烦王大哥带路吧。”齐凝把元宝放进包袱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巷子来个青安城主大街西侧的一条同样南北走向的略微窄一些的路上,街上的人比主街还多,两边的铺子外也都摆满了小摊子。一边走王青远一边给她介绍着:青安城,南北三条大街,中间的一条往南就是齐凝来时的城门,往北到头是衙门。东西是一条通着两侧东城门和西城门的街。西街虽然没有主大街繁华宽阔,但是临街的商铺也不少,大都是卖小物件的和杂货铺子,木匠铺子之类的,不像主大街都是酒楼,茶行,珠宝店绸缎庄一类高档消费的店铺。东街住的大部分是有钱人,商铺也有但是没有主街和西街多。然后就是城墙内饶了一圈的环城路了,那边没有商铺,都是些低矮的平房。城里很多的小巷子,四通八达。

    到了路西一个沿街的院门前,王捕头打开门上的锁回头看着齐凝说:“姑娘且稍等,我进去拿了钥匙来。”说完推开门进去了。

    齐凝正四处打量着街上的房子和路边的小摊位,王捕头拿着一把看似黄铜的钥匙匆匆的出来,领着齐凝进了院门南边的小巷子,巷子很深且窄,走了几步到第一个院门前,王青远打开锁敞开门,一股尘土从木门上方散落。

    “这原来是我那房子的后院,我一个人住不了这许多,就隔了墙从这边开了个门,姑娘进来看看吧。”

    齐凝点点头,跨过门槛进了院子。院门在东南角,四四方方的的小院子不大,只有北房三间,两间小小的西厢房,西厢房南边一个低矮的茅厕。院子里用石板铺了路,南墙边有口井,青砖垒砌的井沿上倒扣着一个拴着绳子的水桶。井边支着几根晒衣服的竹竿。因为没住人院子里有些落叶和杂草。

    “这房子原来是做包子的租了住的,后来他们搬走了,从过年就一直闲着。姑娘可以进屋看看,门没锁。”

    “好。”齐凝推开正房的门,中间一间是客厅有几张简单的桌椅,东西里间都是床,应该就是卧室了。跟齐凝原来在电视上看到的差不多。出了门,打开西厢房看了看,只有两个青砖垒的大锅灶,和一个碗柜,墙角还有一堆稻草。

    “王大哥,这租金?”

    “原来租给包子铺是一个月四百文,半年交一次房钱,姑娘要是银钱上不方便,可以少交些。”

    “那就交半年吧,这些够不够?”齐凝拿出一块碎银子看着王青远。她荷包里有五六个大小不一的碎银子,但是没法称啊,所以拿了个大的出来。

    “多了,换块小的。”王青远诧异的看了一眼齐凝。这个时代的人小数目是基本不用称的,根据银角子的大小就差不多知道是几两的。

    “那这个哪?”齐凝换了个稍微小些的。

    “这个差不多二两。”

    “哦,那加上这个小的够了吗?”齐凝手忙脚乱的又掏出一个最小的银角子,放到手心里给王青远看。

    “够了。”王青远伸手接过银子:“街上那个杂货铺子也是租的我的房子,你以后缺什么就去买,一会我就跟他们打个招呼不会给你贵了的。”

    “嗯,谢谢王大哥。”

    “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我顺便给你在衙门上个档,你就不用自己去了。”

    “我叫齐凝,齐全的齐,凝结的凝。我老家是济县的。”

    “好。那你收拾收拾吧,我走了。”王青远把用绳子拴着的两把钥匙递给齐凝就走了。

    齐凝进屋放下包袱,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个盆子,索性就锁了门去了刚才王青远说的杂货铺子。

    齐凝还没等进门,一个四十左右的打扮利索的妇人就笑着硬了出来:“吆,这就是齐姑娘吧?”

    “是,阿姨好。”

    “咹?我姓吴,我男人姓朱。你叫我吴婶就行。”吴氏因为阿姨是齐凝老家的叫法,愣了一愣。

    “哦哦,吴婶好。我想买两个大锅,再买几个木盆和做饭用的菜刀案板什么的,你这里有吗?”

    “有有有,快进来。你新搬来什么家伙什都没得吧,我这里都有。”

    齐凝目光上移,望了望铺子上方的屋檐,只看了一眼,便轻移莲步,迈步进去。这间铺子与前世旅游区的那些仿古铺子类同,又不尽相同。前世的店面整洁、宽敞,卖的东西也精致精细。这里的房子不算老旧,但是古朴低矮了些。

    齐凝站在屋内,目光四下扫视:房间大约三十多个平方,四周都是架子,地上也堆得满满的。

    吴氏热情的帮着齐凝选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和油盐酱醋,又花了齐凝一两多银子。吴氏从街上喊回正在跟邻居闲聊的男人,自己帮着齐凝把东西送回院子里。

    “谢谢吴婶了,等收拾好了请您来坐。”

    “嗨,客气什么,以后都是邻居了。对了你还没有柴火吧,今天正好是集日,你去南边的摊子上买就是,不贵五文钱一大捆。我那里有火石,一会你回来的时候顺便过去,我送你一块。”

    “哎,谢谢,我先去集上看看买些用的。”齐凝跟在吴氏后边出来锁好门,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逛了起来,沿途买了些青菜和大米。一直快走到城墙边了才看到路边摆着一堆堆的木柴,齐凝在一个看着有些忠厚的老大爷摊子前站住:“大伯,这木柴怎么卖的?”

    “五文钱一捆,三十斤,都晒得干索索的,劈好了。你买回去直接烧就行,都不用劈了。”

    “大伯,你看我一个人也拿不动,你能给我送十捆吗?”

    “行啊,我们都是给送的,姑娘前边领路,这就给你送去。”老大爷眉开眼笑的从柴堆后边推出一辆木板车。

    “劳烦大伯给我去吧,到了给您钱。”

    “行的,大壮,快给这位姑娘送去。”老大爷招呼了一声,柴堆后蹲着的一个男子忙出来把柴火放到板车上跟着齐凝回了家。

    齐凝开了锁,转身对着男子说:“大哥帮我搬到西厢房吧,那是作饭的屋子。”男子点点头把木柴一捆捆的给齐凝搬到厨房,齐凝给了钱,男子一声不哼的转身就走了。

    “难怪他爹招呼生意,可能是个哑巴吧?真是可惜了。”齐凝关上门自言自语的说。

    眼下看东西都齐全了,齐凝从包袱里找出一个破的不成样子的裙子撕开当抹布扔到木盆里。

    把井沿上的木桶顺下去,来回试了七八次才找到窍门把水提上来。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齐凝捶捶酸痛的腰把一盆脏水泼到院子里叹了口气:“可算打扫完了,得先去买些被褥,要不今天晚上就要睡木板了。”说着锁上门出了巷子口张望,正好杂货铺斜对过就是一家布店,齐凝径直进了布店。

    柜台后迎出个瘦弱眼带精明的少年问:“姑娘要买些什么?我们是几十年的老店了,店里的布可是青安城最好最便宜的。”

    齐凝对他微微点头:“我先看看。”自顾继续观看。铺子挺大,但是货品不多。柜台上摆放着一排二三十种各色花样的布匹,大多是棉布,只有三五匹的绸缎,靠墙的架子上堆放着十几床被褥。

    “不知道这被褥怎么卖的?”齐凝指着问道。

    “棉布的被子八十文一床,褥子七十文。绸缎的被子三两一床,褥子二两八钱。”少年分别指着介绍道,这条街的店铺来的大多是中产阶级和穷苦百姓,那些绣花的好绸缎都在中街那里才有的卖。

    “来两床棉布的褥子,一床被子。能不能算便宜点?对了枕头有吗?还有有合适我穿的衣服吗?”

    “有,有,都有。你在我家买布料,买衣服就放心吧,我们家的成衣都是老板娘亲自做的,针线和款式整个青安城都挑不出第二份来。”少年一见来了大客户,要这么多东西让他很是高兴,先跑去柜台后拿出几个颜色不同的棉布稻糠芯的枕头,绣花的他没拿,看眼前姑娘的穿着他知道大概不会买很贵的才对,转身又指着挂在高出杆子上的成衣示意齐凝看。

    齐凝挑了一套绿色的和一套月白色的棉布衣裙问了价格,并着被褥枕头,又扯了两块床单,要了几块布头,一共花了四两半银子,这还是少年抹了十几文铜板钱,齐凝不由的嘬了嘬牙花子。这一分钱没挣这个花法心里没底啊!少年得知齐凝就在对面不远处忙帮着抱着一并东西跟在齐凝后边送货到家。

    齐凝让少年把东西放在刚才搬到院子里的方桌上,自己这才吭哧吭哧一趟趟把东西扛到屋里,东里间的床比较宽敞,齐凝把被褥铺好,拿着新买的床单和布头,衣服去院子里洗了晾到竹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