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命属下调出停机坪炸毁时的录像,看到螺旋桨炸裂,墨曜与东以蓝弹出机舱的刹那,张弦倏的愣住了。 墨曜竟然利用直升机的座椅弹射躲开了导弹。

    该死!

    张弦忍不住在心里开骂,早该猜到墨曜那混蛋不会这么容易死掉,害他在这里辛辛苦苦挖了一个礼拜死人。

    气归气,压在张弦心中的包袱总算放下了,他顿时感觉心中无比舒畅,连呼吸都轻松了许多。东以蓝没死这个消息对他而言,比墨曜死了来得更加有价值,更加身心愉悦。愉悦过后,张弦心中生出疑问,东以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岛屿?

    黑眸一转,扫了一眼站在他一米之外,假装看着监控屏幕的飞鹰,她上一秒还在注视着自己。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她手下的人,个个身手不凡,他们在这废弃的军事基地做什么?

    张弦在看视频时,飞鹰也在一旁看着,这几天她只顾搜救废墟里面有人,也没来得及调查事故的起因,现在从监控中知道,自己也大吃一惊。

    那枚射击直升机的导弹,目标明显不是她的队长,而是挟持了队长的男人或者是那个女人,而他能在千钧一发之时快速逃生,这机智与果敢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这个男人是谁,他来这岛上做什么?

    惊讶的同时她又放心不过张弦的用心,边看监控录像边留意的张弦的动作,自然也没放过张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喜。

    他来的目的果然不单纯。飞鹰心说,看来也是冲着那个女人来的,这本来隐秘的军事基地,仿佛一夜之间被曝光在了阳光之下,看来他们也需要转移力量了。

    张弦和飞鹰各揣心思,又各自防备,再多留也没有意义,张弦也已经看到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于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从监控室走了出去。墨曜和东以蓝弹射之后应该后坠落在附近的海域,他必须找到他们。

    集合队伍做了简单的安排分工,张弦跳上一架直升机,和另外的两架直升机一起,飞离了这片岛屿。

    飞鹰一直监视着张弦离开,才沉声发令,“传达下去,让所有人集合,我们搜索附近水域,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找到那两个人。”

    “是!”属下匆匆跑下去了。

    正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东以蓝怎么也没想到,无意间为ay试了一件衣服,却给自己招来了如此大的祸患,肩头那朵色彩斑斓的七色花,如恶魔的咒语,将她的生命轨迹引向一个无人知晓的方向,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棕榈树叶斑驳的照在身上,暖暖的引人入睡,东以蓝抬起手遮挡着阳光,慵懒的眯着眼睛看向身后,不远处墨曜不知从哪弄来把刀,正在灌木树丛中砍东西,身边已经放了几根不太粗,但长短差不多的树干。

    他手中拿得是把普通军刀,用来刺杀虽然很顺手,但砍树的确是夸张了点儿,他一手拿刀一手用力向下压着树干,费用的砍着,每过一会儿,他就得停下来倒换一下拿刀的手,否则手就麻木的没知觉了。

    东以蓝懒懒看着他的背影,黑睫中透着迷离,犹如晨雾中轻抖的蝶翼。

    他上衣破得厉害,干脆脱掉扔了,现在赤`裸着的上身,小麦色的肌理暴露出来,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宽肩窄臀,双腿又直又长,都说女人身材好了有魅力,这男人半点都不含糊,东以蓝幽幽的咽着口水,这男人身材实在好的让人嫉妒,她看着都有想法了。

    墨曜没注意到这边觊觎的目光,继续挥舞着军刀,结实的手臂上下挥动,上臂的肌肉一松一弛,有节奏的颤动着,东以蓝的听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可以清楚的听到军刀砍到树干上发出的咚咚声。

    从中午一直忙活到晚上,墨曜才砍足了所需要的木料,再用植物的藤蔓捆到一起,做成简易木筏。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墨曜也体力也达到了极限,在沙滩上躺下来,闭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

    东以蓝眸子里闪着过丝俏皮的色彩,悄无声息的爬过来,拿着一要类似狗尾巴草的植物,在墨曜眉宇间拨弄,用植物枝头细长的绒毛,挑拨墨曜长长的睫毛。

    “别闹。”墨曜连眼睛都没睁,抬手扫开她手足的狗尾草,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东以蓝一只手支撑着身体,蹲在他身边,冷不丁被他一拉,整个身体失去平衡,重重跌进他了结实的怀抱里,脸刚好蹭在他的肩窝。

    墨曜忙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味道并不怎么好闻,东以蓝挣扎着就想爬起来。

    “让我抱会儿。”墨曜的声音淡如止水,清若晨雾,恍惚里,墨曜在回味着过去什么事情,又像是努力在寻找什么感觉。

    东以蓝心猛的一颤,好熟悉的感觉,这场景似乎哪里经历过。她模糊的记忆深处突然浮现一副画面,一个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根狗尾草俯在一个小男孩身边,调皮的用狗尾草在男孩脸上挠痒,男孩睡着了,恬静的模样很是可爱,开始他还在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伸手揽过她。

    那情景竟然与现在一模一样,而记忆里的那对小孩,竟是自己和墨曜的缩小版!

    东以蓝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记忆惊出一身冷汗,身子一颤快速退离了墨曜身边。小时候的她和小时候的墨曜,不管是生活环境还是空间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别说十杆子,八十杆子都打不到的距离,怎么可能会在一起,而且那么的……亲密。

    不可能,绝不可能!自小在美国长大的东以蓝敢百分百确定,她小时候绝对不认识墨曜。

    可是那段记忆……东以蓝望向墨曜,他被她吓到,已经坐了起来,一双黑眸中满是疲惫的神色,“怎么了?”声音低沉却带着丝关怀。

    “没事。”东以蓝摇摇头,想在脑海深处再搜寻一些与墨曜相关的记忆,却发现半点都没有。就连刚刚一恍而过的场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记不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脑海,却怎么也突破不出来的那种挠心挠肝的焦躁感。

    头开始疼起来,东以蓝眉头轻蹙,大脑中仿佛有针在一下下扎着,开始还是一下下,后来越来越频繁,再后来就像有成千上万的针不停来回扎,疼得她双手抱头身子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墨曜看东以蓝状况不对,忙起身靠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身体。

    东以蓝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额头滚落,滴在身下的沙滩上,才一会儿工夫,干燥的沙滩上已经有水印,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把墨曜吓了一跳,抬手往她额头一探,体温很正常。

    怀里的小女人身子不停的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痛苦,穿插在发际的十指,用力的几乎陷进皮肤里,“以蓝,说话,你哪儿不舒服?”墨曜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咬断自己的舌头,不停的揉着她的脸。

    “头,头好痛!”东以蓝含含糊糊的说着,脑海里好像有很多不同的声音在说话,冰冷的,温暖的,关心的,冷漠的,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声音越来越多,语速越来越快,吵得她头痛欲裂。

    “啊!”东以蓝承受不住头痛的压力,抱着脑袋大叫一声向后撞去,她这一撞,力气极力,连带着墨曜一起摔倒在沙滩上。

    墨曜怕她伤害到自己,于是忙翻身过来扶她,却发现东以蓝力气出奇的大,他根本拉不住,不一小心被她甩了出去,倒地那一刻瞥见她的眼眸,倏的心中大惊,她一双黑眸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嗜血红眸冰冷如科幻片里的铁血战士,在黑夜中散发出诡谲的光芒,让墨曜只觉得脊背发寒,迟迟忘了起身,就在这时,头痛难忍的东以蓝猛然起身,向一块山石飞速撞去。

    “东以蓝!”墨曜话还未喊出口,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面门扫过一阵劲风,就听到嘭的一声,空中碎石飞溅,东以蓝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速度之快,让墨曜瞠目结舌,就是超级英雄里面的快银,无非也就这样的速度吧。

    墨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于惊悚,他的心脏再强悍,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漫画人物的技能出现眼前。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前走了几步,才突然意识到,东以蓝是在以自杀的惨烈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痛苦,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飞也似的奔到东以蓝面前,把她抱了起来。

    东以蓝身子软软的,比他在审讯室见到她时还要柔软,柔软的就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作。

    人不是软体动作,墨曜当然很清楚,他身后是被她一头撞碎的礁石,海岸边的礁石常年承受海水滋养,异常坚固,就算用铁锤开凿,以他的力气,前几下都不见得敲动分毫。

    这种情况下……墨曜心中一慌,忙看向东以蓝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