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美丽的桃木仙子,现在是要继续观看接下来的三年级大比争夺呢,还是直接打道回府呢?”刚走出通向观众席的通道口,缘卿早已笑吟吟的在那儿等着了。

    三年时光,本就美人胚子的缘卿,如今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即便不施粉黛,也没有一处不细腻光彩,所谓天生丽质,说的就是这般。

    只是在这个世界里,武学至上,任你美若天仙,武道没有天赋,也不过红粉骷髅。当初江千宇能那么容易就白捡了一个缘卿,一是尚未长成,也不见倾城倾国的样貌;二来高级武者间,这种所谓美女,与货物也没什么区别;有了实力,要什么样的美女,难道多跑几个地方,还找不到么?

    “缘卿姐姐,连你也打趣我!”怜卿佯怒抬手,作势欲打,对面缘卿却毫不介意:

    “仙子这一颦一笑,一怒一抬,可只会更让人神魂颠倒呢~”缘卿面对着怜卿,戏谑的朝着旁边使了个眼色。

    出口处,不少三四年级的男同学,早都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这里。若不是缘卿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位抱剑挺立的冷酷少年,阻断了所有人,不敢上前,只怕与前世追星的那场面,也差不了太多。

    怜卿略显尴尬的收了手,上前两步,凑近道:“姐姐,连你也跟着瞎起哄,到时候千宇哥哥回来了,可怎么办才好?”

    若是单论美貌,怜卿是从来不避讳的承认,自己是不如缘卿的。但不知是否是功法的缘故,正好也遇上了少女长成的这一段从青涩往成熟过度的阶段,越是修炼,怜卿便越发觉自己周身,似乎总会无意间的展露出一种说不清的吸引力,让她烦恼不已。

    而缘卿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也逐渐摆脱了“下人”的心理,和怜卿有打有闹,姐妹相称。当然对所谓“抢了风头”这种事,也是毫不介意,反正在她们的内心里,都有且只有着一个,希望能欣赏自己魅力的人,其他人的眼光,纯粹是多余。

    “什么怎么办?等公子回来看到妹妹你这么受欢迎,只怕反倒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呢~”缘卿意有所指的暧昧笑道。

    怜卿俏脸一红,正要反击,那冷酷少年却是按耐不住上前两步,殷勤谄笑道:“怜卿姐姐,刚才你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杜春芳那只狐狸精,真是自取其辱……”

    “小炆,别这么说别人。”怜卿原本略带娇羞的表情,立刻收了起来,皱眉轻声责备道。“比斗切磋而已,又没碍着我们什么,怎么说也是一个学府的同学。”

    这个冷酷少年,正是当初罗院长看中的,小了怜卿一届的纪炆,按照江千宇后来的说法,“这头蠢猪拱我白菜之心不死”,竟是多年来一直以护花使者自居。

    只不过在怜卿面前,纪炆可是没有半点冷酷形象,一副小弟做派。只是这表现自我的心态,越发浓烈:“什么学府同学,毕业了顶多一些香火情,也就只有我们这样同出一地,同出一师的,关系才最是亲密~”

    没注意到怜卿无语强忍尴尬,缘卿绷脸假装正经,接下来的话,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想我们葛治学院,向来不温不火,却连续两届出了学府首席,可不是靠着我们……咳咳,去年我是大意失手,怜卿姐姐放心,今年的首席,一定是我的!”

    怜卿实在看不过去,正要出言打断少年无止境的信心爆棚,却被纪炆接下来的话,给怔了一怔:

    “等毕业了,我要和怜卿姐姐一起去周游全国!闯出大大的名堂!做葛治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者!然后……然后……!”

    看着纪炆憋着一张大红脸,似乎在鼓足了气劲准备说些什么,怜卿突然微微一笑:“男子汉长大了,就该有自己的抱负和事业,这很好。但是人各有志,希望小炆能够多多理解别人的选择。怜卿姐姐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你在这里继续看看比赛,给同划区的同学鼓鼓劲。”

    说罢,绕过纪炆,带着旁边的缘卿,便走向通往场外的通道路口,留下呆呆傻傻的纪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盛名之下,也没什么不开眼的会上来找麻烦,一众男生只是两眼放光的行着注目礼。作为三年级的三位黄级之一,纪炆放出的狠话,在三四两个年级里,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眼看拉开了些距离,缘卿这才不悦的小声道:“不过就是罗院长的面子,怜卿妹妹干嘛对他这么好。小小年纪,张狂自大,还满是花花肠子!”

    玩笑归玩笑,平时好玩也归好玩,但纪炆刚才的表现,却是触动了缘卿的底线:不论江千宇是什么心态,怜卿就是江千宇的人;不论纪炆是怎样真心,这便是要对江千宇的不利。一时间,缘卿原本还有些的逗笑之心,瞬间消失,话语之中的语气,也稍稍加重了一些。

    “他还只是个孩子。”怜卿颇为老气横秋的点了一句,不待缘卿反驳,语气一转:“虽然我也对他的一些话语,并不喜欢……呵,葛治县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武者么?”

    还有那个所谓的周游全国……想想那还远在大魏的心上人,这气魄,这眼界,就相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纵然接近三年未见,私心之中满是失落;但再想到某日,如同心上人曾经说过的那个故事: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会踏着七色云彩……好像一切的等待,都是为了那一刻的闪光,也就都值得了。

    看着怜卿最后那带着点不屑,又带着点自豪,最后又莫名转为带着点羞涩的一笑,缘卿也就不再多说。

    都是极其聪明的女子,一句话语,一个笑,就足够理解和明白了。

    只是那两人心中,共同的人儿,他,会明白吗?或者说,他会愿意明白吗?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可真的是这天底下,最无可奈何的事呢。

    …………

    “阿嚏!”搓了搓鼻子,又狠狠的吸了吸,江千宇顿感精神好了起来。

    “虽说有着近乎过目不忘的本领,可这一直看书,也真是个会让人犯困的事啊,好在刚才不知是谁在想我……”倒扣书本,起身做了个伸展的动作,抬步走出房间,虽是下午时分,但天上阴沉的积云,还是让整个院落都显得昏暗。

    就如同江千宇此刻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小懒散中,带着点忧郁。

    “明天就要走了么……真是不想说再见啊!虽然不辞而别,也不见的是什么更好的方法。”抬头望天,似乎云层又厚重深沉了几分,随时都能挤出“泪水”一般。

    “公子!”院外一声通报。

    “是廖凯么?进来吧。”江千宇收拾心情,微笑负手。

    “公子,我的手续都办齐全了,已经退了外门弟子的身份!刚刚来之前,也去问过了谢前辈,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好,那你也回去好好休整一晚吧,接下来,可都是要赶路的。”

    “是!公子,那我就先告退了。”廖凯微微躬身一礼,退出院子,刚走出没几步,便听见院子里一声剑吟——

    “二十岁的天空,该是更加明朗而闪耀,才不算负了这段青春啊!”

    剑柄上,勾画着黑白两仪的纹貌;而剑锋上,一点淡淡的青光,似有若无。

    白衣、长剑、微风过;黑发、银冠、神彩扬。

    耐住寂寞,蛰伏积累,那一个少年,如今也终于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