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龙眼里冒着火说:“爷爷,要是依照我判断,事情不是就这么简单的,要说柳杏梅扮虎想劫财,打死我都不敢相信,这根本是无人稽之谈!她平时在村子里的为人处事都是有目共睹的,想必其中定有隐情。一个女人的胆子再大能大过男人吗?连男人都是不敢想不敢做的事她能?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只知道是卑鄙小人居心不良,其别有用心就是想恶语中伤,诽谤她的人格。若这事是真的,你们想想看,当任何人看到发生悲剧却不施以援手相救,结果还要以诗戏谑,其罪当诛,不可饶恕。我看这种人该死,可杀不可留,这事一旦传到外面去,我们全村人的脸上都不光彩。只要是孟国安一死,就当是用畏罪自杀来处理,谣言自会不攻自破,当作是还了柳杏梅一个清白了,爷爷您看——?”

    他在征求别人的意见,这番别有见解的话让他的三个叔叔频频点头,觉得分析的有道理。

    伍进祈说:“要是这样的话,以柳杏梅的性子竟然会忍气吞声,岂能不辩解呢?”

    伍进禧应和道:“这种羞辱之事,她怎么会认了?要说是捕风捉影,现在也是弄假成真了!”

    伍进禄说:“大概事情已经是发生了,辩解也只会是更加在自取其辱吧,也会越描越黑!”

    伍龙说:“据我调查,出事的那天,孟国安和孔武都去山上打猎了,可两个人都不承认。要是逼问孔武,他定知内情。”

    伍老太爷问:“你们听说孟国安跟柳杏梅有仇有恨了吗?”

    四人摇头,他们不知道更是无法想象孟国安和柳杏梅两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之间有何仇恨。

    伍进禄说:“伍龙说得对,留着这种害群之马就是个祸害,应除之以安民心。”

    伍老太爷犹豫了一下说:“错是错,但罪不至死!”

    “爹,那能怎么办?”伍进禧问。

    伍老太爷想了下说:“善恶终有报,总有真相大白一天的。咱们村儿怎么会坏了风水了呢?咋会接连出此逆事!去找蓝蒂求上一卦,她不是能掐会算吗,看看问题出在哪儿了?”

    伍进祈说:“昨天晚上时我找过蓝蒂了,还没来得及对爹说呢。”

    “她是怎么说?”

    伍进祈说:“她说了些鸡毛蒜皮的一串子,不是这不对就是那错了,尤其是提到——提到——”

    “提到什么?快说!”

    “提到焦恒和花蕊(樱花舞子),还有柳杏梅和陶振坤,说这四人是命里相克。别的我也搞不太明白,不过她说咱村子有血光之灾。”

    现在谁都不愿提到花蕊(樱花舞子)的名字,因为她给村里带来了耻辱!

    伍老太爷一愣,说:“血光之灾?废话,这接二连三的死了人,还用得着她说吗?!”

    “不是,爹,她说是在不久的一天,全村的人都会是大祸临头的!她也没祥细说明,好像是天机不可泄漏一样,我也纳闷!”

    “全村的人?”伍进禄惊诧道。

    “纯属危言耸听,十卦九不灵的,那东西我从来都不相信!爷爷,二叔,三叔,四叔,你们——别忘了,都是说蓝蒂有神有灵的,那怎么还会被振坤他娘拿菜刀吓的东躲西藏的呢?那会儿她的神了佛了仙了的咋就不保佑她了?嘁,都是骗人的鬼把戏,不可信!我——”伍龙冷笑了声。

    伍进禧道:“还是听你爷爷怎么说。”

    伍老太爷就看着四儿子问:“那她说没说有啥破解之法?”

    伍进祈搔了下头皮说:“我问了,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爹,她说只有全村人撤离这和平村,才会幸免于难的,这是一个劫数!我估计不是土匪就是鬼子来了,才——”

    伍龙忍不住说:“我听说在柳杏梅出事前一天,她和吴荷去马家求蓝蒂看大仙儿过,正是听信了什么胡说八道的话,才只身一人上山去的,不然也不会发生——”

    伍老太爷绷着脸不高兴地说:“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么多人拖儿带女的往哪里撤离?离开了田地怎么生活?没住的没吃的——不行!”

    说完,他快步朝前走去。

    四人相觑摇头不语!

    在做儿子和孙子的眼前,会惊讶地发现,那个曾经颇具王者风范的耄耋老人,在村子里发生了一系列意想不到的变故中,他那尚且矫健的步履开始变得向前有些跌跌撞撞了,人似迅速向着衰老和憔悴中蜕变着,身上凝聚着一份沉甸甸的沧桑感,以趋显佝偻的脊背像是有着在不堪重负的打击下随时都有可能垮掉!

    他们心里都明白地知道,尤其是在得知柳杏梅出了千不该万不该的事后!因为在老人的心里,柳杏梅就像是他的孙女一样被疼爱着,只是在世俗约束下欠缺的是一份对外姓人的诚挚表达而已,在他们的耳朵里没少听到对柳杏梅的赞赏之辞,更何况柳杏梅还有恩于伍家呢?

    就是伍龙有心“为民除害”,但是没有爷爷的首肯,他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最后他只能是愤恨地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在这件棘手的事情上,对背负“冤屈”的柳杏梅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