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灿天生善良,人性纯真,连只蚂蚁都没烫过,连只蜻蜓都没捕过,连只老鼠都没追杀过,被街上的狗追咬都没骂过脏话,今天终于行凶了,监狱囚房——我已经领教过歹徒私设的监狱囚房啦,天打雷劈——我都见不着天日好久,听听雷声看看闪电已是梦寐以求的事了呢。不对啊,我是正当防卫啊!歹徒没咬我的肉,但抽了我多半盆子血了啊!还有,我这是见义勇为啊!我本意就是要见义勇为的,我被抽了多半盆子血,都没有薅敌人一根毫毛,现在美眉要惨遭侮辱,我才挺身——不是俊美地挺身,是难看地半爬半扑过来的,我就是见义勇为,我应该受奖,我要银河天宇亲自奖励我!

    咬!咬!咬!

    咬……

    坏人已经逃至地宫——你们好缺德啊,把这陷阱一样的霉坑子叫地宫。是地宫你们为什么不亲自住啊?为什么让我们来住啊——坏人已逃至地宫门口去了,他还在追着咬。他现在比狼还狠,比豹还狂,比狮子还无畏。

    我还亏得很!你抽了我多半盆子血了,我才抽了你不够半碗……

    月色获救,无比感激地奔跑了扑过来,抚摸小灿的脸:“哥,谢谢你救我!”

    她现在花容失色,衣服脏污,气质凝滞,完全复原到了一种原生态的原始生物形态。现在没有性别,只有兄妹情。

    小灿的脸已经被打成了发面馒头,但她感觉他的脸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看最亲的脸颊,她抚啊,摸啊,亲啊,吻啊,蹭啊,好心疼好心酸好心爱。

    哥,你是我最亲的哥哥,最高贵的王子,最有仙气的男神。你如果想娶我,我甘心情愿马上嫁给你。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体味你的炽烈的爱,也给予你最清澈甘美激荡的爱情。

    哥,你的牙已经是红色的了,是世界上最鲜艳最坚硬最有劲的牙齿。我愿做你的老婆,老伴,等你老了,掉了牙,我也要鞠着躬捡起来,白天捂在心口,晚上枕在枕下,外出挂在颈项。它们将是我最珍贵的宝石,最有保佑力的项链!

    哥,你的舌有些咸,是我这辈子舔的最好吃的薯片。有了它,一切美味都将逊色,就算遇到饥荒饿死,心灵也永远欣慰,永远吃得饱饱的。

    哥,你的眼睛好美,你的目光最摄魂啊,把我最矜持的魂给勾过去了。我也摄着你了吗?我有这么好看吗,你馋我了是吗?那你就要我吧。我都这样子了,疯子一般,你为啥还看我好看呢?我心灵的确特别美,你能看清人的心灵?你看我的样子也好看。你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你用什么样的目光看我我都不介意。

    “哥,我要记住你,记你一辈子——你叫啥名儿啊?”

    “我叫刘小灿。”小灿吃力地说。

    “刘小灿?你也叫刘小灿?怎么和我丈夫一个名儿?”

    “这么巧?”小灿的嘴咬坏人咬得已经累得难以说动话了,很是吃力,“妹子你是哪个村的?”

    “我不是本地的,我从北京来。我老家是四川,峨眉山那边。”

    “峨眉山?我去过,还在一个最小旅店住过。”

    “最小旅店?那是我创办的。”

    “你?不是月色创办的吗?”

    “我就是月色啊。”

    “你是月色?你就是我结婚证上的月色?”

    “你?你就是我老公小灿?我在北京新创办的音乐工作室名子起的就是叫月色小灿音乐工作室。”

    “是吗?”夫妻俩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