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确应该是惨烈,这一点无论是曾经在哪里,我能深切的感触的到。

    可是当我深深的莅临这个地方,我还是觉得我有些太幼稚了,在我看来面露菜色和那些断臂残躯,被斧头砍成肉泥的人已经是这个这个世界最可怜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在真正的战士的眼中或许只是一种小小的惩罚罢了。

    黑压压的云彩从天空慢慢逼近,阴雨从天空不断的溅落着,身上的布衫早已经被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传来一阵阵直透心肺的冰冷。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身体往外喷涌着的鲜血还在不断的喷涌着,一个个大口子从他们的身躯上面开出来,有的四肢已经被切除了,整个下体被冒出一种又如同鱼腥一样的黑红色,斑斑黑渍切口处,暗红的痂痕可能因为过度被**一次又一次的又产生更多的痂痕。

    散乱的头发早已经因为沾落过多的秽物,而变得极为粘稠,在大雨的浇筑之下,没有因此洗下去那种粘稠的秽物,反而因为而发出一种种的秽物。

    空洞的眼神在她们的脸上,天空的大雨从上面落下来,这些人躺在地面上仿佛像一只只牲畜一样向四周流出更大滩的鲜血,让大地变得紫红色一样。

    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居然还“咿咿呀呀”的在叫什么,显然这些人还活着,只是舌头却是被割断了……

    我仰着头试图强忍着闭上了眼睛,冰冷的雨水从我的脸上慢慢的流过,让我的脑子仿佛从那无尽的热流翻涌而变得冷静下来,在任何时候,我都不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好人,我很知晓我是混蛋这一点,但是因此我也明白世界的另一面到底是多么黑暗。

    可是……

    此刻,我却是才发现,手里面杀了一个人,和眼前这样的世界却还是不一样,悲凉的雨水从我的鼻尖留下,这样的冰冷让我的牙齿因为不想打哆嗦而深深咬起,眼睛更是紧紧的闭起仿佛这样就能够逃避一样。

    可是那样仿若人棍一样的惨状却还是仿若在我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荡……就宛如同……

    “老大?”一个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在我的耳边响到,把我一下子从胡乱的猜想拉到了现实,我转过头,却是看到了达利那张好死不活的脸。

    我也看到了那种惊慌不定又仿佛想要呕吐,却又是实在不能的表情,风雨在他的脸上吹过,让他本来青稚的脸变得那样抽搐,我也不好看到这个样子,随意转到什么地方,却是看到了那些不知道还是否能够被称为人的家伙被一个个士兵从前院抬到后面的安置营之中。

    达利似乎很是不安,但是仿佛却又是一副逞强的样子,可是那颤抖的双腿和那冰冷的手臂早已经出卖了他。

    我这样淡淡的问道,似乎也想驱散一下那种不安。

    “怎么了?”

    我心底里面也不好受,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一路上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死人,就连被斧头将脑袋一斧子破碎,然后白花花和红色的血液翻溅,我都已经见过了,可是我的心底今天却还是不由得打颤。

    “老大,兄弟们看你还没有回去,才派我过来……老……老大,这些人……这些人……”

    达利似乎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淡褐色头发下那并不是十分充匀的脸上,似乎快要差不多忍不住了一样,只是那种强捂着嘴巴,又把呕吐物强行咽回去的样子,最后只剩下一点点酸水在不停的从手指间不停的往外流淌。

    让自己心底看的十分不忍。

    但是嘴里面却也是只能如实回答道。

    “早上大营之外发现的,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看起来似乎是被兽人送来的……”我这样说着,可是嘴里面,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事情。

    最后只能叹息一声,是将手搭在达利的肩膀上,猛地拍了他几下,冲着他狠狠的吼了几声,在他恢复的那一瞬间才慢慢地拉着他往回走。

    “我们回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最终我也只能这样说了。

    营地里面,其实到处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

    这个寨子已经不是第一天扎在这里了,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些多的伤兵了,但是看到这些的我,却也只能是哀叹一声推开那扇早已经被霉味腐蚀掉的木门,本来来的时候还有人抱怨着,可是如今,却是再也没有人提这件事情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这些人却是也在看着自己,外面那种嘶哑的**声,让自己听得都有些不忍。

    这些人有的是早上送来的那一批,有的则是外出去打探消息,最后被一下子射断了大腿的探马。

    拍了拍桌子,其实我都不忍心想了,可想而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战场的前夕还想着这些无疑是最致命的,但是那也的惨状不由得让人不想。

    屋子里面倒也还宽敞,这个地方是那个什么将军分给自己这一队的会议室,但是从这样发霉的墙角还有那些长着苔藓着墙角,无论哪一点都无不证明,这曾是一个粮仓,只是……一句没有粮食的痕迹了。

    阳光从那漏风的天窗,慢慢吹进了一丝丝凉丝丝的风,伴随着我那砰然的拍响桌子,却是将眼前的这些人都惊醒了。

    我首先看到的是那个叫做洛成的家伙,这个家伙似乎比我都还要小上一点,可是那种似乎好像丝毫没有动摇的表情,却是让我都有一点自愧不如的心理,当然,这样的表情也可以解释为吓呆了,但是我想吓呆了的人不会这样的一副作态吧。

    他似乎也是我看向了他,然后猛然站起来说了一句。

    “老大,将军早上叫你过去怎么说。”

    我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中那份分给自己的命令,“砰”的一下子拍在了桌子上面。

    周围马上有人捡了起来,随即发出了一声声“咦”的声音。

    随即……

    “随行在诺克萨斯步兵的前面,位列与整只队伍的最前列……老大,这不是叫咱们送死吗?”猛然一个似乎好像识字的人这样砰然对自己说着,那种焦急的态度似乎连自己是他们的头领也不顾及了一样,不过也是,凡事这种涉及到自己性命的事情,谁又能说得上可以淡然处之呢?估计恐怕就是职业军人,猛然接到这种命令都会大吃一惊,然后**无眠,更何况这种小小的农民,估计没有转身就开始大喊大叫就已经是素质够高了。

    我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骂他,也并没有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样恶狠狠的话语。

    只是将手指一下一下的打在桌子上面然后静静的说了一句:“我知道……”

    这样的话语是那样的森冷,就好像九月亚马逊森林里面突然下起一场暴风雪一样,伴随着常年处于热带的湿度,一点点的扎入人的内心。

    “可是……可是……”达利和周围几个人似乎早已经开始慌慌张张了,此时没有在私底下后悔加入这支看似吃食比较丰盛的队伍,那我都有些不信,其实这件事,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想到了,毕竟要是我的话,也会这样下达战术。

    “慌什么?你们都没有想到吗?一开始给你们两倍的吃食,难道不是要你们送死吗?”我这样冷冷的说道,仿佛这场战争我自己不必上去一样。

    下面的几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有些想要变换,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如何变换的样子,让自己看着都累。

    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吃的那个一个人都吃不饱的东西,居然还是一个人两个食份的伙食了,可是看到其他的队伍吃的东西,连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真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上午我让你们清查的,骑兵是不是还在院子里面……”我这样说着,其实我早已经将头抱得死死的了。

    “我……”下面的人听见这话,本来还想要说什么,不禁一时间语塞。

    我看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样子,本来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只能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就这么大本事了,这时候也是实在不能说什么“废物”这样的话语,毕竟明天就要上战场了。

    当然恐怕……那个时候都用不上……

    果然,正在大家慌慌张张的时候,那扇门却是突然一下子被一个全身铠甲的人踹开……

    那一次,我真的第一次,我都没有记得起我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那样的大门。

    大风在空中咧咧吹响着不知为何物的东西,阴沉的天空更是糟糕的让每个人身上彻骨冰冷。

    也许我还能依稀从那个看台上面那个从病**上拉着自己走上生死境地的男人的身影,但是此刻却是我再也没有空隙去想着这些事了。

    是啊,正想那空中飘来的声音。

    “也许,我们这一次很多人都回不来……”

    “也许,这一次,我们将全军覆没……”

    “但是我们却还是要去打这一场战争,是啊,是战争,那些早上送来的人,我想必大家已经看过了,这便是战争下的人类,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爹妈没给你生一个好时代。”

    “而且,兽人从三面围攻人类的土地,我们早已经退无可退了!”

    “生于这个悲伤时代,坚强果敢的勇士啊,相信你们此刻所选择的道路,勇往直前吧!倘若不能胜利,就就此死在这片土地上,为捍卫人类的荣耀献出你们的身躯吧!”

    那也许是伴随着仅仅才存在与钢铁交加才能听见的声音,但是在我的内心里却是那样的沉重,不仅仅那些已经和尸体没有什么差别的活人,还有的却是我的内心对战场的恍惚,阳光不会主动去温暖世界,就如同一个人的价值不应看他取得什么,而应当看他贡献什么。

    但是……

    我却是只想活下来,而不是如同眼前这些本来早已经昏昏庸庸的家伙一样发出震天的吼声……

    天真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