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的步点总是随骤及至,算起来这应该已经是从出征以来第二次扎营吧。

    可是这一次已经可以依稀的望见擦着山那边的那抹白色了,那便是兽人的行营了,我很难想象这些看似粗鄙的兽人居然也会扎营。

    我带着这群小家伙一路走着,从最开始的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深深的疲惫了。

    天空是那样的昏暗,仿佛随时都会打响雷鸣,世界仿佛就像是古罗马诗人说的那样,大战之后,大雨泥跎。

    我坐在这些我带着的这些人的前面,一言不发的坐在石头上,事实上,在这几日之间就已经开始出现逃兵了。

    至于逃跑的唯一结果,那也只有死了。

    战争总是那样的残酷,尤其是在这些人看到这片土地上面,那几乎早已经被染红了泥土这种感觉更是令人惊心。

    阴冷的空气吹着人的身体,让人格外不舒服。

    本来这样时候,谁也不会主动去说些什么的,可是我却是看见了那个叫做坎米的向我走了过来。

    很是友好的向自己打着招呼。

    这个人的脸上,好像总是那样温暖的笑容,但是那种温暖却是总带着一种沉寂的东西。

    想象第一天我见他弄得和恐怖分子的那个样子,如果用滑稽与可笑来形容这个人我想毫不为过。

    但是此刻……

    他看着自己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微笑,只是静静的对自己说道。

    “一会儿,到主帐去一趟,要进攻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没有说什么。

    天空依旧是那样的阴沉,低低的天空仿佛弥漫着一股冷冷的寒意,这种寒意是那样的让人发颤。

    主帐内,当然说是主帐,但是其实也不过就是一根旗子。

    但是这根旗子到底能代表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来到这个主帐内,我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叫我来,他们叫我来,倘若如果不是信任我,就应该是想要取的我的信任吧,但事实上,我对于这场战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的想法不是怎么样取的胜利,而是怎么样活下来。

    行营里面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有的穿着布衣有的穿着冰冷的铠甲,或是在小声嘀咕,或是一语不吭在观察着别人。

    无论怎样,都很少又像自己这样穿着破布烂衣的看起来像一个小瘪三的人,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自己尽力而为的遮住自己的伤口,否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样子,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了。

    我打量着周围,却是突然听见中间席位上面的阿斯顿首领突然大手一拍就这样直接像自己们这些人说着。

    怒目圆整犹如两个铜铃大小的眼睛,就这样咬牙切齿的对下面这些人说道,好像他所说的话就能马上解决一样的语气让自己都不由得震了一震。

    “我想这一次的情况,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对手是一万五千兽人,其中包括七千的临备,狼骑兵一千,弓箭手五百,其余为六千五百人的兽人正规步兵,而且这个情况还在继续不明确中,而我方则是九千一百人的队伍,其中包括征召兵五千人,一千名骑兵,五百名骑士,五百名弓箭手,两千名帝国正规步兵。”他看了我一眼,本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但是他这么认为,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认为,他的话语一说,马上就引起了一声声的波澜。

    “九千一对一万五?将军,我军本身在体力上本身就不占优势,更何况是敌众我寡,我认为咱们应该马上撤退,依靠城池笼城而战。”马上有一个人这样说道,我看了一眼他,知道这是一个步兵的将领,前两天见过他。

    “你当咱们的骑兵是白痴吗?咱们可是足有一千名骑兵,和五百名骑士啊!你此前也说过,军队体力不占优势,那此刻不野战,更待何时?”一面大熊一样的人突然站起来这样吼道。

    “你才是白痴,那可是狼骑兵!咱们的重甲骑士尚且不说,可是那些骑兵恐怕连面对狼骑兵的勇气都没有,就算人能顶得住,那马也顶不住啊!”

    ……

    “嗡嗡”的一声声倒是好不热闹,我稍微擦了一下汗,只是淡淡的坐在墙角,打量着周围的人。

    从那些仿佛从菜市场一样的辩论之中有扫到那个深深沉思的阿斯顿,我淡淡的笑了一笑,心想,这个人倒是还这能沉得住气。

    不过……

    我从帐篷那个破烂的窟窿,望了一眼对面的那个大寨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场战争本身自己就没有兴趣。

    自己手里面这两套碰上一个两个或许还能拼了命或许还能支把两下子,但是面对战场那些数不清的兽人,自己却是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虽然之前也说过,要让这些兽人把欠我的都换回来了。

    但是这一路上,因为各种各样的传言,倒是把自己也搞得人心惶惶。

    “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我这样想着,却是看见帐篷里面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

    要说我怎么看出来的,那是因为那个叫做阿斯顿的家伙已经站了起来。

    一般来说,这时候应该已经拿出主意了吧。

    “诸位,”他这样说道,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不禁看向了他,但是看着他那胡子拉碴的脸,好像还真的没有啥看头,“作战我已经想好了,各位领了命令就直接去吧……”

    他这样的一句话,却是把自己给差点没有一头栽倒过去。

    毕竟,你说你都已经制定完了作战会议为什么还非得走这个过场?直接把命令发下去不就完了吗?

    不过也是,这样倒也好怕这些人埋怨。

    在周围混混僵僵的走出帐篷的时候,我也没有反过味来,只是静静的随着这些人走出帐篷。

    战争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自己不清楚,但是我想比肯定不会如同自己玩游戏那样愉快吧?

    正待自己发愣的时候,却是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

    “这个是你的吧?”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坎米,他还没有走吗?我记得他送我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进去?他这样老牌的人员为什么没有进去?反倒自己这样的来了不到三天的二把刀倒是去参加那个什么作战会议了?感觉还真是胡闹啊。

    但是也是,这会议,几乎就是纯粹给自己下达命令的,倒也不算是扯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

    他看着我,脸上笑着向我出示了两把匕首,我看得出,这是我袭击他的时候用的那两把匕首。

    当然,这两把匕首同时也是我从精灵之森里面精灵尸体之中抠出来的。

    不过我再一看这两把匕首,此时已经套上了刀鞘,晶莹的刀鞘,虽然虽然算不上多么精美,但是这样一把用牛皮制作的匕首鞘,恐怕比自己浑身上下穿的还值钱吧。

    我本想摇头,毕竟这玩意,恐怕匕首鞘可能比我抠出来的匕首还值钱。

    但还没有等待我推辞,却被他一下子塞到我的手上说道。

    “拿着吧,留着防身……”

    我还想拒绝,可是看着他那副真的好像一副真诚的样子,才就此作罢。

    阴阴的空气吹拂着人,让那本来就已经很是困难的喘气变得更加苦难。

    遥望着那遥远的兽人大寨,仿佛就坐落与天空与大地的交接之处,那倾泻的乌云正低低的压在上面,让本来就已经有些空荡的内心,变得更加不知所措。

    “你在想什么?”坎米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样就这样问我。

    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不做首诗吗?”他又一次问着我。

    “没有这个心情……”我低迷的说了一句,却是轻轻的看着手中的两把匕首。

    “感觉怎样?”坎米又一次说道,“看到那些人的时候……”

    我自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回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的肩膀似乎猛然的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