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醒来的时候,兰心已经离开了.

    我慢慢地坐了起来,背靠着墙,虽然身的伤还有点痛,但脑子里的头绪已渐渐清晰起来。

    目前最重要的是先离开这间破柴房,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叫五爷的贼窝,然后……我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这间破屋,住一晚已经足够了,再呆下去非疯了不可,突然想起小燕子写的那首打油诗“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真是准确无误地描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琼瑶阿姨胡编乱写的情节竟发生在我身。

    呜呜…….欲哭无泪。

    心里正想着呢,林婶推门进来,手里还是拿着昨天的木盒子,对,古代人管这个东西叫‘食盒’,我在电视见过,可惜眼前的这个不是很精致,是最粗糙的一种。大概像五爷这种人也不会弄来什么好东西。

    林婶还是把昨天的那些个碗拿了出来,放在那张小方桌,并招手让我过去。我朝她一笑,打了个招呼,顺手整了整身的衣服,踱了过去。碗里的饭是小米粥、咸菜和几个小花卷。

    “林婶,五爷他今天在家……府里吗?”我拿个花卷塞在嘴里,忍着笑,像我这个大咧咧的人,竟然要咬文嚼字的说话,呵呵……

    我看电视演的古代人都管家都叫府,刚才的‘家’一出口赶忙改了过来,应该不会听出什么,我心里想。

    “五爷啊…….他在,”林婶怔了一下,“你找他?”语调明显提高了,看见我微笑的脸,她没有再说下去。

    “是啊,我要找他谈谈,不,应该是认错,我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我淡淡地说。林婶眉头一紧,愣愣地看着我,以为我是不是有别的主意,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放心,林婶,我不会有事的。”我继续吃着饭。

    “呆会儿吃完饭,麻烦你让兰心姐来一下,我有话跟她说。”

    我知道,让林婶去通知五爷并不合适,她只是一个厨房打杂的,送送饭,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况且她也不一定能见着五爷。

    再说五爷今天一定会让人来看看我怎样了,我何不主动一点,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点信任。通过昨晚的对话,那个兰心很得五爷的信任,找她带我去见五爷应该没错。

    吃完了早饭,林婶又叮嘱了我几句,就出去了。

    我起身在屋里慢慢踱着,虽然身的伤很痛,但一定要有精神劲,记得有人说过,面对困难的时候要像斗鸡一样,开赛之前先进入战斗状态,保护自己也能在势气压倒别人。

    兰心一会工夫就过来了,想是以为我肯定有什么急事找她。

    “你怎样了?今天感觉好点了?”兰心用手拉着我的胳膊,急急地问。

    “嗯,好多了,多谢你昨天的药膏。”我笑咪咪地说,“兰心姐,你帮我跟五爷说说情,别让我在这柴房里呆着了,我想出去,”我眼圈一红,继续说:“我以后什么事情都听五爷的,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总之我听话就是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先了出了这间柴房再想别的办法,走一步看一步。

    兰心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我,不明白这么短的时间我会转变这么大。

    “你真的想明白了?即使到那怡芙楼也不后悔?”她认真地问。

    “嗯,”我点点头。心里想明白个头,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应付下来再说。

    “好,那你跟我来,我们去找五爷,他不会来这儿的。”兰心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甚至有些刺眼,我用手轻轻柔了柔眼睛,还好,眼前明亮了不少,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没有种花种草,只是院子一角有一棵槐树,现在应该深秋时节了,树的叶子已经快掉光了,光秃秃的,很难看。想想这五爷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这种人的宅子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转眼间,兰心领着我来到一个屋子门口,屋门虚掩着,隐约看到里面是个正堂,正中间放张八仙桌,两旁各放一把椅子。桌子方的墙挂一幅画,画的是关公。

    哼哼,关公才不会保护你这种流氓人渣呢,等哪天我踏出这个鬼门关,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把你脸打成彩屏的,脑袋打成振动的,耳朵打成和弦的,全身打成直板的,再不爽就把你打成翻盖的,直到打成二手的。

    呵呵,这不是前两天我手机收到的短信嘛,用在他身正合适。

    “五爷,小雪来了,她想见你。”正想着,兰心柔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冷不丁,吓了我一跳。

    屋里听不出什么动静,兰心也没有进去,拉着我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位姑娘,描眉画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身浓劣的脂粉味差点把我熏倒。

    “进来。”一个低蛮流气的声音传来。

    兰心轻轻地推开门,我快速地扫了一眼,屋里的摆放还算整齐,只是俗气透顶。正屋的一侧有个小门,想必那就是五爷的卧室了,这时兰心已带着我走到那个小门的门口,我抬头一看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坐在椅子,脸黑黑的,满脸横肉,可谓面目可憎,这位应该就是五爷了。

    “怎么,想通了?”五爷直直盯着我问,目光轻浮,言语尖刻。

    “是,五爷。”我直了直身子,回瞪了一眼。

    他明显一楞,“这就好,早这样就免得一顿皮肉之苦,这细皮嫩肉的,可惜了。”五爷流气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这个声音,我有种恶心的感觉,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五爷,以前是我不懂事,冲撞了您,让您生气,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等我这伤好了,自会好好报答您。”我口事心非,缓缓地说道,其实心里早就把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渣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

    五爷死盯着我,好像不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我的口,一阵沉默后,他突然哈哈大笑,露出一嘴的黄牙,好恶心。

    “好,到底是个聪明人。”但他的眼里滑过一丝狐疑,像只奸诈的老狐狸。

    看着他笑,我恨不得把鞋子拖下来,塞到他嘴里才解恨。不过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我先得保住自己。俗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带她下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好生照看着。”五爷转头对着兰心说。

    心答道,微微躬了躬身子。

    “谢谢,五爷。”我也学着兰心的样子,躬躬身子。看五爷摆摆手,我们两个赶紧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正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啊,总算蒙混过一小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真要去那个怡芙楼?肯定不能去,我一个未来人在古代沦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回屋拿件干净衣服,去洗个澡。”兰心笑着说道,“昨天你差点不认识我,今天不会不知道你的屋子在哪儿。”

    废话,还真是不知道。但也不能让她看出来,得想个办法。

    蹲下来,用手捂着脚踝说,“刚才在五爷屋里站久了,加昨天的伤,现在又麻又痛,好姐姐你就扶我回屋。”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没想到经过这次事之后,你倒是变开朗了,还挺顽皮,跟以前判若两人。”兰心笑着说。

    “好,我就好人做到底。”兰心说着已经伸手搀我起来,并带着我拐进了刚才那正屋右边的一排屋子里。

    这屋子一进门有一条长长的廊子,廊子里一个个的小门并排着,就像大学时的宿舍楼差不多。廊子隔一丈左右就有窗户,窗户也是糊着纸,窗框是木头楞子的,面隐隐能看出刻着花,我一边走一边用心数着,大约到第八个门时,兰心停下来,站在门口朝我努了努嘴,我明白这就是我原来那屋子了。

    “啊,好累。”我说道。

    伸手推了推门,门开了,没锁?心里一愣,这儿都不锁门吗?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抬眼仔细地瞧了瞧里面,屋子不大就一间,最里面是一张床,两边垂着布幔。床的左前方有一张小桌,桌放一个大木箱子,里面应该放衣服。桌子旁边还有一张镂花小桌,放些胭脂水粉一类。

    “好累,我想先躺会再洗澡。”说着我一脚踏进门去,朝那张床走去。

    “喂,洗完再睡。”兰心伸手拉住我,不让我床去。

    “姐姐,太累了,你就让我先躺会儿。”我笑着挣托了她的手,顺势歪在了床,不错,这床还挺舒服的,比那柴房好多了。

    “姐姐,我太累了,麻烦你帮我挑件衣裳穿,我现在听你的安排。”我笑着对她说,其实我是心虚,怕找不到衣服放在哪儿。

    “好,真拿你没办法。”兰心果然打开了那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两件衣服来,一件是白色长纱裙,一件淡黄色的长袖罩衣,领口还绣着小碎花,挺细致的。

    “快起来,洗个澡躺着也舒服。”兰心朝我招招手。

    我及不情愿地起来,慢腾腾地跟在她后面,走到廊子的尽头,有个角门,出了小门后面还有一排屋子,最右边的屋就是洗澡的浴室。

    进去之后,看到里面有好几个大木桶,有个和林婶差不多年纪的大婶正在往其中一个木桶倒水,热气腾腾的。

    “发什么愣啊,快脱衣服。”兰心小声对我说。

    动手扯自己身的衣服,弄好了之后,我伸手试试水温,正好。

    “洗完澡之后,就回屋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叫你。”兰心说完就把衣服放在旁边的木架子,转身出去了。

    洗完澡,穿好衣服,铜镜里映出我的模样,这样子还是和我在现代的模样一样,没想到我穿古装还挺好看,俨然也是位美女,其实在现代我自认为长的也不难看。不过,这原来的凌初雪也长这样吗?难道真有人跟我长一模一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整理好之后,我沿着原路回到屋子里。午饭和晚饭都是由人送到屋子来,一天无事。晚兰心来看我,随便聊了聊。我试探着提了好几次玉佩、玉器之类的事,她都无动于衷,看来是不知道什么东西。

    第二天早刚起来梳洗完,就有人来送早饭。我随口问了问那送饭的人,才知道这儿的饭菜都由人送到各屋去的,各屋的人不准在一起吃饭。

    五爷还不准各屋的人自行锁门,以备随时查房,更不准各屋随便乱串门,大家彼此也不熟悉,只有时到院子溜溜时,能碰个面,打个招呼罢了。

    敢情这儿是个监狱,还规范化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