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天,统帅部同意我们海军的作战构想了没?”回到海军司令部,杨可世急不可耐的对江烈问道。

    江烈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统帅部确实是有新的决定,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能搞那么大的阵仗。而且命令只能是通过总参下达,我是没权利给你们下达命令的。”

    杨可世谄着脸笑道:“我不信。你这个大忙人能亲自跑来,别告诉我你只是特意来送你那个宝贝徒弟的。”

    “呵呵,差不多就是为了这个。张嫂半年都没有宝贝儿子的消息,现在又开始打仗,你想她能担心成什么样子。你老杨这里她是不敢来的,张宗嗣又在台湾当他的警备司令,只能偷偷背着张觉来找我打听。我能怎么办?只有答应亲自来看看她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活的好好的。”

    “扯淡,说差不多之外的事。”

    “老杨,你这家伙越来越精明了。统帅部叫我来,是给你们俩交个底的,有些事情,不方便出现在正式命令上。作为联邦的战略威慑力量,也是联邦军力的总预备队,海军现阶段不宜有大动作,主要任务不变。金国方向还是控制统门水(今图们江)入海口,保证输援夹古部叶赫部的通道畅通,南边培植忠于我方的势力,进一步渗透南洋诸番部,海匪的事也得抓紧时间办。除此之外,增加一项任务就是在南洋方面找个机会,搞朝廷海军一下。要有一个度,即要控制规模,又要显示出足够的威摄力。朝廷在陆上给我们找麻烦,我们需要在海上给他们提个醒,东南沿海都被我们用舰炮顶着脑门呢。统帅部的意思是,如果在海面上两军再有什么冲突,打掉他一两艏战舰也是可以的。”

    杨可世和白山槐笑了,他们当然很清楚这个“如果”是什么意思。

    “号外,号外!金国入侵联邦,东北开打了!”

    “金主背信弃义,撕毁和约,昨日晚间海滨市我军防线遭到金寇偷袭。”

    “金国正式拒绝跌里温盘陀事件我联邦的索赔要求,不宣而战,联邦受金夏东西夹击,联邦危急!”

    统元一三五三年四月二十一日,联邦民众的视线不得不分出一半投向了东北方向。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个消息还是给联邦民众带来了足够的震惊。联邦陷入东西夹击的危局中,联邦能否坚持得住,联邦是不是需要检讨一下自己的对外政策,更或者在此种局势下先行妥协退让几步,类似的彷徨和疑问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但这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联邦绝大部分民众的心声只有一个,坚决打击侵略者,让侵略者付出沉重的代价。他们不彷徨,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同整个联邦紧密相连,紧密团结起来奋起反击是维护自身利益惟一的选择,因为他们知道,面对贪婪的野兽,妥协退让的结果只能是失去所有。

    “我为国防加班半小时”的口号由联邦工人权益保护联合会仆一提出,就得到了联邦各界群众的广泛响应,为联邦国防作贡献的运动迅速波及整个联邦。为国防作贡献,当然这加班半小时的利益不能让私企老板给占了去,工会给出的指导原则是,工人加班时间产出的价值扣除资方的生产成本后所得的全部净利润,就是工人加班半小时为联邦国防做出的贡献,资方无权在这一部分生产所得中剥削剩余价值,更无权占取一分一毫。宋联工人权益保护联合会的强势影响力不是联邦之外的人所能理解的,对于联合会提出的这项原则,没有任何一个企业主敢于提出异议,甚至连拒绝自己企业的工人参与这项行动的都没有几个,更多的却是大力支持,厂房设备占用费什么的全当作是业主们的贡献,还有许多企业主甚至连原料成本也不扣除了。社会各阶层自发组织的募捐行动,把捐款的记录不断向上刷新着。

    “部队情绪怎么样?”北移到龙山的东北战区司令部作战指挥中心里,郭药师对刚刚巡视部队返回的政委孙革问道。

    “士气高昂,但对于战司现阶段坚守不准出击的命令普遍存在抵触和不满情绪,尤以年轻军官和基层士兵为甚。”

    郭药师眼中寒光闪现了一下,冷声问道:“有没有抗命的苗头?”

    孙革立即摇头道:“那倒不至于,部队在这方面还是很令人放心的。再说重光那个刺头不是派到河东吓唬人去了吗,没他挑头,就更没有人敢乱来了。”

    说到杨再兴,郭药师也是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家伙实在是令人头疼。论起战斗力,他的独一师连郭药师都得挑一个大拇哥,绝对的强悍,在所有东北战区同级部队中,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部队带的跟他一个德性,全都是嗜血的恶狼。独一师的新兵入营第一课,就是和指派的老兵打架,不管用任何方式,哪怕是用牙咬,用口水吐,只要能有效攻击一次就算过关,或者是被老兵击倒十次还能站起来,做不到的直接卷铺盖退回新兵营,独一师不要这样的兵。好勇斗狠,桀骜不驯的风格已经浸透在独一师的血脉中,各级指挥官带兵冲锋的时候喊的最多的不是“跟我冲”更不是“给我冲”,而是很平淡的一句,“上吧,杀光他们”。

    与之强悍战力相配的就是操蛋脾气和不和群的特点,郭药师每次制定作战计划,都得颇费心思的给独一师谋划宽泛的自由发挥空间。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几次军区内的演习,独一师都是蓝军的最佳扮演者,揍起友军来那是毫不留情。

    “报告,独一师代师长唐斩,政委夏英杰请求面见首长汇报工作。”

    人真是不能念叨,刚说到杨再兴,杨再兴的伙计们就找上门来了。政委孙革刚从部队巡视回来,这会儿还要他们来汇报个屁的工作,郭药师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是干什么来了。

    “你们独一师没绕圈子的习惯,说吧,什么事?”郭药师也不是个爱绕圈子的人。

    唐斩上前一步回道:“报告司令,现在边境部队已经全线接敌交战,各部纷纷开拔,而我部奉命抵达富庶县集结已有三日,再无向前挺进之命令。我推测战司准备在发起反击的时候,以我部作为反击先头部队,今天来就是请求战司先行将作战计划透露一些,让我师能够提前准备。”

    这个请求单从表面意思理解就显得过分了,即是战司的作战计划,什么时候透露,那是战区司令部考虑的事情,哪有下面的部队逼着上司提前透露的道理?但郭药师清楚唐斩打的什么算盘,他们这是来让自己表态,先把反击主攻的位置给抢过来。不得不说,独一师抢主攻的技巧不够纯熟,咄咄逼人的气势冲着的对象不是兄弟部队,而是自己的上级单位。这方面他们太缺乏经验,因为有杨再兴在,他们从来就没抢过,没人敢给杨再兴争,根本不用抢。

    “你推测的,你就这么有把握?你呢,你这个政委怎么当的?独一师的代师长都敢跑到战司来给老子这个战区司令下命令了,你这个政委没什么说法?”

    夏英杰的脸上很明显的憋着笑,只怕唐斩的话多半都是他教的。上前一步啪的立正,标准的军资和笔挺的军服使胸前的饱满更加耀眼。没有错,夏英杰的性别是女,她是联邦现在仅有的两个女将军之一。

    她现在的军衔是少将,一个传奇女英雄,联邦真人版的花木兰。只不过她不是代父从军,而是一个原燕山辽国贵族的家养汉奴,因不愿被主人糟蹋,杀死主人后逃了出去。逃跑不久就赶上宋军伐辽之战,一个孤苦的少女扒掉死人身上的军服,束紧了胸部,混进了辽军,接着就是跟着易帜,变成宋军,参加燕军一系列的战斗,立功,提升,被推荐到燕山军事学院高级军官培训班深造,入校体检,彻底瞒不下去,王贵特批准予入校,专业改为政工。总政把夏英杰派给杨再兴做政委当然很好理解,杨再兴对女性还是很具有绅士风度的,事实上,夏英杰的工作进行的相当顺利,到独一师的第一天就要求按规矩办,当着杨再兴的面,一连揍趴下了三个师部警卫连的老兵,尸山血海,几度生死边缘练就的本事和狠劲让杨再兴都叹服不已。

    联邦禁卫军中另外一个女少将,来自折家,大同军区作训处的老大。没人敢嘲笑大同军区隶属部队是娘们训出来的,自从50年全军大比武的擂台上,一个敢这么说的小子被一个来自201师的选手敲掉了满嘴牙以后。现在禁卫军中流行的说法是,“不要和大同军区出来的人打架,那都是姑奶奶训出的兵,下手太狠了。”

    “报告司令,唐代师长绝对没有命令您的意思,他刚才很清楚的说是请求。我要汇报的情况是,至我和唐代师长来此之前,师政治部没有收到一份请战报告和决心书,而师部参谋处却是收到作战策划、建议报告计六百七十六份。我们独一师不搞表决心那一套,我们独一师的士气更不需要鼓舞,我们独一师从师长到刚入营的新兵蛋子都只认准一个原则,禁卫军最艰巨的任务应该由我们来完成,联邦最强劲的敌人应该由我们来杀。”说到最后,夏英杰的脸上已经隐约有了些疯狂的劲头,直让郭药师看的心惊肉跳,心中不由大骂杨再兴害人不浅,这个著名的“恐怖笑容”就不要传染给别人了好不好,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刚刚二十九岁还没出嫁的姑娘家。杨大煞星带出一帮恶狼,刚好又在自己这个绰号郭疯子的麾下,东北战区想不鸡飞狗跳都不行啊。

    郭药师还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厉声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战区现阶段的任务就是利用坚固的防御体系,在防御战中大量的消灭敌有生力量?知不知道联邦现在被东西夹击,南边还得防备朝廷,没有足够的力量同时在东西两线大打?知不知道联邦现阶段的攻略重点是西夏?”

    郭药师的做派根本就唬不住唐斩和夏英杰,他们再清楚不过,郭疯子的绰号不是白叫的,挨了打不还手的**他不会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别人不惹他他都想咬人家两块肉下来的主。

    所以唐斩的回答很干脆,“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就知道,防守的事我们不去争,进攻的时候别人也自觉点不要来和我们抢。我还知道,如果战区发起反击的时候,独一师不是第一个冲出去的话,那么等师长回来铁定会当着全师的面把我给生吃了,连酱油都不蘸。”

    “我靠!真服了你们这帮孙子了。过来,看着地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