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晚,电脑叫劲,显示屏老化了,菜单不断往外跳。)

    “驴入的老楚,你是我哥,是我亲大爷!啥也不说了,等我回来,好酒好菜都给你伺候上。党项婆娘要不要?哥子给你抓一个班回来。”辽故东胜州(今内蒙托克托附近)黄河岸边,第二军直属炮团团长鲍大明兴奋的满面红光,恨不得抱着楚天舒啃两口,在他身后,一辆辆马车拖着涂装了伪装色的大炮飞快的从铁索桥上向西渡河。

    “滚你娘的蛋!党项的丑婆娘你留着自己用吧,只要军区再分派经费的时候,你记住老子是你亲大爷就行了。”从接到一级战备令到今天部队渡河,可是过去了整整十天时间,那些提前浇筑的混凝土基桩早就达到了强度要求。楚天舒的计划得到了完美实现,连预计的三个小时都不到,在这片河段上他的工兵团就架好了三座铁索桥,而且还做了浮台助力,通过能力起手就全超过了30吨级,啥玩意儿还过不去?看着河面上大军飞驰横渡,楚天舒意气风发,牛气冲天。

    炮团开始渡河,说明河对岸已经开辟出了安全区域,不再需要炮兵掩护。漫长的河段,李察哥知道自己守不过来,干脆全部放弃,只是派出侦骑巡河,侦查禁卫军渡河地点,好判断对手的攻击方向。可惜,除了宁边河段,他的侦查分队没有一支再上报发现禁卫军大批船只集结地的,以他的认知程度,自然也就无法判断禁卫军还有别的突击点。成功迷惑了李察哥,韩世忠真正的第一波攻击集群并没有放在宁边方向,而是秘密把第二军调到了宁边河段上游八十公里之外的东胜州,大军从此处渡河进入河套之内后,前路尽是草原和戈壁,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大军可快速向西南开进,攻击河清军塞。

    “告诉段德桂,要对得起工兵团给他抢出的时间,坚决执行大纵深穿插计划,在夏军反应过来之前,完成对河清、金肃军塞之间野外布防夏军的分割。”第二军军长杨震骑在战马上向201师下达命令。部队渡河的情况比预期要顺利的多,杨震的指挥部都已经开始向前转移,这让他对突袭行动更有信心了。

    段德桂是何灌亲兵营出身,是老爷子的嫡系,两年多的共事,作为禁卫军中最年轻的师长之一,杨震很是欣赏他的才干,段德桂也很配合他的工作。杨震知道这里面何灌是起了大作用的,从禁卫军成立的那一天起,严防部队中出现派系的原则就是禁卫军的铁律,原燕军老大雄飞军出身的段德桂被调到大同军区任职也是有这个方面的原因。

    “先头部队到哪了?”段德桂对作战参谋问道。

    “五分钟前接到报告,已经抵达十五公里前的大树湾,遇到当地奴隶主组织的地方武装小规模抵抗,此时应该已经继续向前突击了。”

    “扯淡!这种事还要报告?告诉勃鲁恩,十九日十六时之前拿不下五洞沿沙梁,我要他脑袋。”段德桂在军令中表达了对勃鲁恩的不满,有些事你只管做就行,部队的突击速度才是第一位的,所有妨碍大军快速突击的东西,干掉就是了。大规模突袭已经开始,夏军的情报系统不是摆设,相信很快李察哥就会知道,但军队调动可不是件轻松的事,现在就是要赶在夏军反应过来之前,把河清军塞和金肃军塞之间的通道彻底切断。

    就在段德桂指挥部队快速向西南推进的同一时间,黄河更上游西边一百余公里之地已经发生激战。禁卫军2021团在特种部队的配合下成功偷渡黄河,并立即开始攻击夏国戌河军寨镇北堡,这也是为了掩护后续的三千汪古部骑兵渡河。两千人去打四千人防守的要塞,很是有点他们军区参谋长刘锜的风格。

    “好样的!让炮连往前推,给他们十分钟准备时间,第一波炮击就要把城头的垃圾炮给老子炸哑了。”望远镜中看到担任突击的九连撕开了外围城防的口子,给炮兵清理出了一块前进阵地,团长寇成叫了一声好。曾几何时,列阵对冲的战争形式已经悄悄淡出了历史舞台,城外不设防御阵地,让城墙直接去面对炮火蹂躏的指挥官都被划进了蠢材和愚昧的范畴。

    见到九连抢先了半步,另一边担任突击的七连的连长海剌格气得一拳把自己刚抓的一个夏军给揍晕了,嘴里还很没风度的骂了一句,“狗日的小坠子,先让你得意一会儿,老子肯定比你先进去。”

    海剌格一把拉住准备继续向前冲的警卫通讯员小马,在他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说道:“你小子要得,比我第一次上战场强,还敢蒙头向前冲。没听见隐蔽待机号吗,这会儿上去抢炮灰吃呢?把你胖哥叫来。”

    小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胸前口袋里摸出军哨吹出了几长几短。不一会儿,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越过土坡,就势横滚了两圈,手脚并用像灵猫一般快捷的爬到了海剌格和小马躲藏的土坑中。一看身手和反应就知道是个老兵油子,肩章上的杠杠和交叉的刀剑显示他居然是一个三级士官。靠着坑壁还没把身子坐直,手已经伸过去把小马的头盔向下一拉罩住了他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个新兵蛋子,见过血了吧?让胖哥看看,胎毛褪干净了不?”

    “嘿嘿,胖哥,我干掉了两个,以后就是老兵了。”小马把钢盔扶好,兴奋的说道,声音中还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胖哥宠溺的在小马的头盔上拍了两下才转头对海剌格问道:“连长,啥事?”

    “党项人下了本钱,这狗日的城堡用的都是山石砌的,又做了加固,我看没有重炮根本就轰不动。”

    “嗯,我也这么看。炮连的伙计最多把城头火炮敲哑,压制一下城头反击的力量,要想破城还得用炸药。”

    “是这个意思。二胖,你看到一点方向大概七十米处那个炸塌的地堡了没?待会你带着掷弹筒过去,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掩护爆破组上。”

    “没问题。那个地方不错,你就请好吧。先笑不叫笑,等咱先破了城,一团老大还是咱七连的。记得炸药上双份。”二胖说完又转头对着小马笑道:“小子,待会儿眼睛放亮了,看你胖哥是怎么耍的。”

    虽然禁卫军陆军主力团配属的炮兵连标准配置只有十二门迫击炮和三门轻型榴弹炮,但这些被宋联以外军界称为第二代火炮的东东根本就不是夏军从宋庭那里购买来的老式火炮可比的。实际上,这些新式火炮在宋联的军备编制中已经是第三代火炮了,自51年联邦科学院化学所同军事科技研究院合作研制成功具有摩擦和撞击高敏感度的雷酸汞,炮弹底火和定装式炮弹就开始走上了历史舞台。将弹头、发射药、底火整合在一起的定装式炮弹制造成功后,宋联第三代火炮应运而生,后膛装填(当然,这不包括迫击炮)和一步到位的高效率使得这第三代火炮比老式的火炮拥有了巨大的优势。

    从火炮问世,至今短短的六年多时间,宋联火炮技术的发展速度好比出膛的炮弹一般。但事物有两面性,如此快的技术更替,也造成了巨大的浪费。好在江烈对这种情况有所预料,火炮的建造数量本身就做了控制,待第三代火炮定型后才同意大规模投产换装部队,换下来的火炮一部分化铜化铁再利用,一部分通过漫长的草原商道秘密支援耶律大石,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除了江烈,宋联高层其实在这一次火炮全面换装上是咬了牙的,虽然执行了相当严格和细致的试验,试验效果也不错,但没经过实战检验总是让宋联高层有些担心,但联邦险恶的外部环境和对战争迫近的预测帮他们下了决心。而另一方面,基于担心重蹈火炮技术快速革新导致巨大浪费的覆辙,还有受军费预算所限,禁卫军失去了全面换装火枪的机会,目前只有部分海军舰艇兵装备了火枪。由于定装式弹药的出现,联邦军方高层认为,禁卫军单兵武器完全可以跳过火枪阶段,直接迈入后膛枪时代,相关科研单位的研发进度已经给他们提供有力的依据。在宋庭下辖的禁军部队开始全面装备火枪的情况下,宋联军方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火枪的杀伤力和杀伤范围并不比禁卫军现在的主战武器钢弩强多少,而射速更是低了一个级别。

    巨大的射速和机动灵活优势(迫击炮基本上接近单兵武器,转移架设变捷,阵地要求也不高),还有联军炮手的训练特别是实炮训练的时间都远远超过对手,这使得一团炮连短短五分钟的一波急速射,就把城头之上夏军的几门宝贝疙瘩变成了废铜烂铁。

    爆炸声还没有落下,烟尘之中腾起几个身影,快速向城墙方向窜去。赶在夏兵被军官呵斥着重新趴到垛口操起弓弩之前,那几道身影已经翻滚着躲进了被炸塌的一处地堡中。

    一声惨叫,一个一级士官跳进坑里时踩到了一个还在喘气的夏军伤兵的断肢上。“胖哥,这还有个活的。”

    “让他闭嘴!”

    士官摸出腰间匕首闪电般的划过了夏军伤兵的喉咙,顺手撤开尸体上的军服,用刀子划拉出几根布条。砍断半截长枪,用布条把一块蛋圆的镜子绑在竿头慢慢挑了起来。

    “就这样,举好了别动。”二胖一脚把掷弹筒的固定脚座踏进土中,手上不停,几个动作就把准备工作做完了。背对着城墙方向,眼睛看着镜子中反射的城头风景,右手扶着掷弹筒筒身调节好角度,左手拿起一颗炮弹从炮口填了进去。

    轰隆一声响,六十米外,两个夏军被炸飞下了城头。五二式陆军单兵掷弹筒拥有标定二十五发每分钟的恐怖射速,在二胖这个全军新科掷弹兵大赛状元的手里,更是发挥了最大的威力。这片城头之上的夏军直被炸的不敢抬头,明明发现了二胖他们的位置,但却看不见人影,更无从攻击。反斜面盲式攻击,还打的这么准,联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二胖和狙击小组联合对城头守军进行强力压制,为爆破组提供了有力的掩护。导火索冒起了青烟,咝咝作响,爆破突击手顾不得收好打火机就向后几个翻滚,顺势腾起身猫着腰拼命的向后跑去。一骨碌滚进二胖他们藏身的半拉子地堡中,身形还没停稳双手已经抱着钢盔喊了起来,“把嘴张开,抱紧头盔!入娘的,连长疯了,让我捆了三个大雷子。”

    冲锋号响起,七连的旗帜引领着一群虎狼从崩塌的城墙口子率先杀进了镇北堡。党项人苦心经营多年的戌北坚垒被联军半日攻破,对手却只有守军的一半之数。七连再次捍卫2021团老大地位的时候,却是给那些还活着的守堡夏军留下了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多少年后,许多人还经常在梦中见到那些战友的残肢碎肉,那些被震死的人脸上诡异的笑容,清晰的犹如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