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被吓的噤若寒蝉,哪里还能说得出话,可躲在他身后的张氏却比他强了许多,竟是壮起胆子,探出脑袋对着江烈嚷道:“江大郎,别人怕你,我王家可不怕你。州府勾押(州府吏,官府聘用处理税赋、狱讼的办事员。)乃我本家哥哥,若你敢逞凶,定叫你讨不得好去。”

    江烈听得不觉好笑,难怪敢这么嚣张,原来是有个做州吏的亲戚做依仗。刚待发狠,那边的卢氏却是放不下,还抱着能有转寰余地的丝丝侥幸,抢着说道:“大郎休要莽撞,这可是关系你巧兮姐姐的终生大事,胡闹不得。亲家,请再考虑一下,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这时早得了消息的林巧兮却跑了出来。身批霞帔,头戴凤冠,娇艳欲滴的脸上却是泪如泉涌,上前一把拉住苦苦哀求的卢氏哽咽着说道:“母亲莫再求人,此等人家,即便现在要娶,孩儿也是不嫁的。孩儿虽色平礼薄,骨气却是有的,即是从此无人嫁得,终老闺中,亦如何?”

    看着梨花带雨连终生不嫁的话都说了出来的林巧兮,卢氏的心都碎了,拉着巧兮的手哭着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怎生对得起先夫和姐姐啊?”

    忍无可忍的江烈突然仰天一阵大笑,笑罢,看着一圈被他笑傻了的人,猛然大声说道:“你们王家就是一群猪狗不如的蠢蛋!你们把巧兮姐姐当煞星,老子却把她当宝贝。我去他妈的克亲命!你王家不要,老子抢着来娶。老子也是父母双亡,是你们嘴里的克亲命,这命比天还硬。索性连若兮姐姐一并娶了,咱们硬上加硬,把他们这帮乌龟儿子王八蛋全都他妈的克死。”

    江烈突然发狂,**众人全被吓的不敢言声。卢氏久久才反应过来,赶紧对江烈说道:“小烈,切莫乱言,此等大事可开不得玩笑。”

    江烈看看卢氏,也不答应,转头看向已经傻了的林巧兮,双目放光的问道:“巧兮姐姐,可愿嫁给我吗?”

    看着江烈那亮如晨星的双眸,林巧兮紧紧的咬着嘴唇,久久不语。慢慢的一丝笑意浮上脸颊,无比坚定的对江烈说道:“愿意,姐姐愿意嫁给你。”泪珠儿顺着嘴角流进口中,竟是甘甜。

    林若兮也是泪流奔涌,脸上却尽是巧笑欢颜,看到江烈的目光转向了她,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愿意,我也愿意嫁给你。”

    江烈哈哈一阵大笑,大声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便行礼,免得这大好的酒席糟蹋了。”又转头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江泰,笑着说道:“泰伯,别发愣了,烈儿今日大婚,你可要多多操劳了。这就赶紧去取来我的生辰,再找了媒人,把婚书立了。”

    江泰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花氏却先大声赞道:“好。烈儿真乃有担当的好男儿。我江家能娶到这么一双好媳妇,我自是同意。泰伯,快些叫人去准备礼物,时间匆忙却也不能废了礼数。”

    气的抓狂的林府家丁,狠狠的把王家的彩礼丢出门外,像赶疯狗似的把王氏夫妻和他们那一班家丁轰了出去。江烈站在门口,手指王氏夫妻,大声说道:“为了让尔等知道,你们所谓的天命皆是狗屁,我江林两家联姻后第一个要办挺的,就是你们王家。”

    林家比不得江家,江家本就是相州城的老户,亲戚众多,江烈又交游广阔,江烈这当天就要大婚的决定一下,可是要把江泰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江府上下也是鸡飞狗跳,齐齐动员了起来,光是叫来赶写请帖的账房先生,写帖子都写的手酸。不过也有偷着乐的,江林两家门对门,那班轿夫只是抬着花轿绕着胡同转一圈意思一下,便领到了双份的赏钱,自是喜不自胜。

    随着请帖一张张投出去,江府的大门前赶来道贺的人流已是络绎不绝。州府管民事的吏员很是知趣,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直接把原来的婚书作废,重新给江林两家开了婚书造册。免得把人家这新婚弄成个二婚,给人家添堵,自己也找不痛快。

    江家人丁不旺,老管家得到处照应,门前迎客的任务就落到了江雪和江杰的身上。江杰换了身新衣服,打扮的人模狗样,虽是还不太明白成亲的意义,但见到全家人都喜气洋洋的,自然也是高兴。只是看到姐姐的样子,才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姐姐,大家都在笑,你怎么却哭了,难道大哥要娶巧兮若兮两位姐姐,你不高兴吗?”

    “胡说,谁哭来着?我这是沙子迷了眼睛了。”

    江烈的六弟崔灿,自然是做了傧相,被林府的丫鬟拦着要做催妆诗,却是一点都不胆怯,除了念了常例诗,当场还新做了两首。相州人言有两秀,江烈之才和崔灿之貌,说崔灿貌比潘安那却是一点都不过,如今虽只有十四岁,但已不知迷倒了相州多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就这么一个俊秀绝美的少年,往那里一站,偏生透着一股子沉稳和儒雅,惹得林府的小丫鬟们个个双眼放光,盯着崔灿再也不肯把眼睛移开。

    纳彩、随喜、跨火盆等等,礼制风俗一项都不落下,忙了半天直到掌了灯,才算是进行到了行大礼的阶段。高堂之上,两个寡妇,四个牌位,倒也是一景儿。拜完天地,新娘子送入洞房,江烈还得给来宾们敬酒。

    第一个当然是江烈的老师崔景。崔景笑呵呵的捋着胡须对江烈说道:“你这个臭小子,总是要做些个惊世骇俗的事。害得老夫为赶上这杯喜酒,跑的差点气都喘不上来了。”

    江烈呵呵一笑,回道:“烈儿一向顽劣,随心所欲惯了,还请老师以后严加管教。”

    崔景哈哈大笑,指着江烈言道:“讨打!你做的《三字经》中可有言,教不严,师之惰,你这么说不是拐着弯的骂为师怠惰吗?”

    “弟子不敢。”

    “好了,老夫这是给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虽未及加冠之年,然今日已大婚,也算是成年了。老夫便给你取个表字如何?”

    “固所愿,未敢请尔。”江烈喜道。

    崔景捻着胡须说道:“人言你出生之时,有流星击地,状如飞火裂天,你这个烈字就是因这个取的。莫如就取‘焰天’二字吧。”

    江烈对“焰天”二字颇为中意,赶紧向老师行礼做谢,书院的师兄弟们在旁听了也纷纷上前祝贺。

    古人对取表字是很看重的,特别是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表字甚至比本名还要受到重视。礼制上,一般在男子二十行冠礼后,由长辈尊者取表字,也有像江烈这样的,冠礼之前大婚了的,也可取表字,作为此人已成年的一个标志。而江烈的结拜大哥岳飞却是特殊,此中还有段故事。岳飞出生后啼哭不止,有一游方的道士过其家门,听见啼哭声,便断言此子非是凡人。径直上门求见,自言可止小儿啼哭。岳和抱了岳飞来见,那道士在岳飞的头上摸了一把,岳飞竟止了哭声,这一下让岳飞父母大是惊叹。那道士说是和岳飞有善缘,便给他取了名字和鹏举的表字。是以,岳飞在婴儿之时,便有了表字。

    拜谢过老师后,江烈又去答谢其他宾客。虽然此时都是低度的粮食酒、果子酒,但那么多桌宾客一一敬下来,江烈也是有些上头。加上刚考完取解试,身上着实累了,婚礼又是折腾人的事,走进洞房的时候,江烈脚下都有些打晃。

    巧兮若兮的两个陪嫁丫头蝉儿、碧儿要上前帮江烈擦洗,江烈却是不允。巧兮和若兮自是知道江烈的脾性,打小就不愿别人如此伺候他,自己的事情向来都是自己做的。顶着盖头听见蝉儿有些委屈的不依,巧兮便把江烈的习惯和她说了,待江烈洗漱完,吩咐两个丫鬟端了水盆退了出去。

    江烈擦了脸,脑子清醒了不少,看着红烛下顶着大红的盖头端坐在床边的两个新娘子,心中不由一阵迷惘。本来自己是打算坚持一夫一妻的,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娶了两个。更加不堪的是,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未满十六的少年,新娘子也只有十七岁,都还处在青春期。而且这两个新娘子,自己可是一口一个姐姐的从小叫到大的。突然间要把两个姐姐转变成自己的妻子,真到了这面对面的时候,江烈可真是有些如坠梦中的感觉。

    听到半天都没动静,林若兮实在忍不住了,小声的说道:“头上顶着盖头,好是气闷。桌案上放的喜秤,也不知是否有个蠢人看见了?”

    江烈不禁莞尔,这若兮一向心直口快,今日洞房之中,竟也知道害羞,话语里虽急,却也绕了圈子。江烈长呼一口气,抛开心结,拿起桌上的喜秤走到床前,抬手把二人头上的盖头挑了下来。

    烛光之下,二女低眉含羞,娇艳胜花,两人一般动作,双手紧张的抓着嫁衣,快速的瞟了江烈一眼,又迅速的把头低下,脸上红潮涌动,娇羞的模样引的江烈胸中一阵翻腾,不免看的痴了。

    两人的模样几乎一般无二,坐在床上,一个倒像是另一个在镜中的印象。也就是江烈这般相熟的,知道姐姐巧兮左眉中间藏了颗黑痣,妹妹若兮的右耳垂上有颗小小的红痣,另外姐妹两个还约定,姐姐只佩红黄色的耳坠,妹妹只佩白绿色的。

    江烈终于稳住了心神,大咧咧的往两人中间一坐,挺身向后躺下,靠在被褥上美美的伸展了一下身子。“唉,还是躺着舒服,今天都快要累散架了。”

    巧兮抿嘴偷笑,若兮却用身子撞了江烈一下,言道:“瞧你那慵懒的样子,明日拜见婆婆必定告你的状。”

    江烈躺在被褥上舒服的扭动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真是天下奇闻,洞房中的事还有抢着和别人说的。”

    “你――讨打。”

    若兮刚抬起了手,又满脸娇羞的把手收了回去,想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已是江烈的妻子,殴打自家夫君,那可是大罪过。

    江烈从床上坐了起来,笑着说道:“两位姐姐,天色已晚,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二女又是一阵娇羞,若兮更是哧哧笑了起来。巧兮一边鼓起勇气红着脸帮江烈宽衣,一边低声说道:“小烈以后不可再喊我们姐姐了,该是叫良人,或是夫人。”

    江烈任由巧兮若兮帮着去了外衣,笑着说道:“还说我,你不还是叫我小烈?我自是和别人不同,什么良人、夫人的叫着太难受,我依然唤你们姐姐,你们便只管叫我小烈,我喜欢就好,谁还敢来管我家事?”

    巧兮若兮知道江烈的脾气,也不和他争辩,待去了外衣,咬着嘴唇要给江烈脱内衣的时候,江烈却握住了她们的手。二人以为他害羞,只得停下,回身脱了自己的嫁衣,穿着小衣钻进了被褥里。

    江烈想去吹灯,把脸半藏在被中的巧兮出言阻止道:“小烈慢来,母亲说熄灯前,还要先看本图册的。”

    江烈一口吹灭烛火,钻进被褥,左右搂住二女说道:“你们那本图册以后得空再看,今日却是累了,先歇息吧。”

    二女依偎在江烈怀中,又是害羞,又是渴望,听到江烈竟真的睡着了,又不免惆怅,洞房之夜就这么在百味杂陈中度了过去。可她们却不知道,江烈比她们还难受,生生是运着义父所教的内息之法,才稳住心神慢慢睡过去的。

    他不想让二女这么小就怀孕,又无避孕之法,只得强自忍下了团团的欲火。妈妈的,双飞,还是孪生姐妹花,想想都两个头一起大,何况还抱在怀中,双手抚摸着两个姐姐如缎子般光滑的肌肤,胸膛上感觉两对丰满柔软的挤压。第二天一早起床时,没有喷鼻血,江烈都佩服自己的定力达到了一个高端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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