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劳皇叔了。”魏延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感慨: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终是起了作用,也罢,改变历史,改变命运,就从这一刻开始吧!范疆、张达,嘿嘿,别怪老子,要怪就怪刘大耳朵心狠吧!

    “哪里哪里……”刘备连连客套,对于眼前这位给他指出一条生路的人,他从心底不无感激,亲手为魏延倒上水,口中说道:“还要麻烦文长在公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今日之情,他日备定当厚报!”

    魏延有意为他开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他刘备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既如此,刘备也不愿多想。

    “新野百姓人人称道皇叔之德,想来所传非虚,既如此,魏某安能坐视新野百姓再度陷身水深火热之中,从而饱受曹贼铁蹄践踏?魏某虽无太大的本事,但却也知晓轻重,为新野一方百姓之安生,魏某也不能坐视不理也!况义阳与新野比邻,若新野有失,义阳也不得保全,今日之来,既为皇叔,更为魏某也!义阳之安危系于皇叔一身,由不得魏某不慎重对之,是以,还请皇叔莫要再作客气。”恩已施下,魏延也不求刘备现在会给他什么回报,他所求的,仅是刘备的好感以及感恩之心,为得是那以后的路。

    做人,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

    “难得文长如此高义,备代新野十余万百姓感谢文长大恩!”说着此话,刘备脸不红气不喘的接下了魏延对他的称赞,转身对张飞言道:“三弟,速去将范疆、张达二人押来,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是,大哥!”纵是张飞再不愿意,却也知道,眼下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除此之外,除非是将他张三爷的黑头奉上,若不然根本渡不过眼前这关!只是这拿别人性命来换自己的性命,耿直的张三爷还真是做不出来!然而,又不得不去做!但做了……站起身来,两条腿好似千斤重,踌躇了半晌,却也未能迈出一步。

    “三将军似有鞭打士卒的习惯吧?”魏延看着感到好笑,突然说道。

    “呃……”张飞黑脸现红,颇是尴尬的道:“原来文长也知道了……”

    对魏延,张飞生不出恨来。不管怎么说,魏延不是他们一伙的,完全没有必要来帮助他们,甚至于直接派大军来将他们一锅端了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不属同一阵营的魏延,能来新野为他们而谋出路,如此实是难得。张飞虽是卤莽,却不失理智,非是不知好歹之人,对魏延能来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心里还是存着感激的。

    “魏某有一言,不知三将军可能听得进去?”魏延问道。

    “文长有话,但请直言,张飞听着就是!”张飞微微一愣,随之言道。

    “范者,反也;张者,当指这姓张的人,此二人,据魏某所料,他日必是反张之人!达有到达的意思,而疆者,意指江东,两人之名是为到达江东之意。魏某先前曾观三将军之貌,眉间生煞,却是犯小人之格,他日横祸当头,必被人取了首级。虽然此言多有不吉,但事关三将军之生死,魏某却是不得不提醒一句,日后莫要再鞭打士卒,已免留下祸根才是。三将军若是不信,就权当魏某不曾言过及是。”魏延实不人心张飞日后落得那般的凄惨下场。观张飞之神色,似是对拉范疆、张达二人替死颇有抵触,心动之下,却是想出这么一个法子来。

    “什么?!”还不待张飞有何反应,刘备、关羽却是先急了,刘备慌忙说道:“文长,依汝之意,莫非这二人他日会取下……呃,翼德的头,既而献往江东,可是如此?”

    “魏某所算,正是如此。”魏延重重的点了点头,言道:“吾方才观望三将军之神色,却是现出不忍之色,料其必将此二人暗中放走,日后再做收回之心,这才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呵呵……”

    “三弟,文长所说,莫非是真的?”刘备面现不悦,沉声喝问道。

    “这……是了。”如魏延所说一般,张飞还真是做了这般打算。

    “糊涂……”刘备点指着张飞,气得手指乱颤,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半晌,情绪稍见平缓,这才说道:“文长如此待我,你却要将人放走,如此,岂不是要陷为兄于不义?要使文长难做?糊涂!”

    转过头,向魏延赔罪一礼,刘备凝声问道:“文长,备与江东素无仇怨,二人若是做下如此事,后面定少不得江东的动作,只是……”

    刘备虽然说得诚恳,但语中那不信的意味,却是昭然。显然,对于魏延的话,存在着怀疑。

    魏延也不见怪,毕竟如此子虚乌有的事,即便换作他是刘备,也不会信。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魏延这般重生而来,熟悉历史的发展的!魏延笑着道:“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皇叔又怎知日后不会与江东为敌?这世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有永恒的盟友?十八镇诸侯讨伐董卓时,皆为盟友,然之后又怎样?韩馥、公孙瓒为袁绍所吞,袁绍又为曹操所灭,袁术之所以灭亡,所对敌的除了吕布,哪一个又不是昔日的盟友?余者比比,魏某就不多言了,相信皇叔当是知晓。”

    “文长教训得极是,备受教了!”刘备神色一震,这样的话,刘备不是不知道,而他生平也没少为利所趋,徐州的教训还少吗?方才也不过是一时没注意到这一点罢了。

    “三将军,敢问汝所鞭笞的士卒中,这范、张二人,想必也在其列吧?”魏延很是坦然的受了刘备这一礼,转过身问向张飞,说道。

    “确是曾鞭打过这二人。”张飞耷拉着脑袋,低着声音回道。

    “如此就不为奇怪了,”关羽面现恍然,说道:“必是此二人受三弟你鞭笞,因此而怀恨在心,他日难免抱负,有文长之言,也不为过!三弟啊,大哥平日里就说你迟早为酒所累,劝你不要再鞭打士卒,你却不听,哎……”

    “二哥,我……”张飞没了言语,虽然在事情没有发生前,魏延的话不可全信,但是,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真要是有那么一天,脑袋都没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将这二人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