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邓芝闻言微愕,魏延这话中是什么意思?眉头轻皱,拱手问道:“莫非文长也有意做一番事业?”

    却是邓芝错解了魏延的意思,当然,魏延这话本就说得甚是朦胧,其本意是指邓芝错过了眼前的刘备,但在邓芝听来,却是魏延言自己是为明主。也难怪邓芝愕然,毕竟,魏延现在不过是一区区的一县县尉,比之他先前所任的诸边鄣塞尉也不过是等同大小的官而已,即便是有这个野心,麾下无有一臣一将一兵,拿什么来逐鹿?在邓芝看来,是为可笑也!

    “伯苗先生却是错解了延之意思,延之所指明主,实乃刘备而非延尔。”知道邓芝误解,魏延也不着慌,慢声解释道。

    “能为雷声所吓之人,何以为明主?”邓芝反问道。

    “此不过刘备脱身之法。曹操心疑刘备,其若不是如此,恐早为曹操所杀也!”魏延道。

    “如此,更是证实了郭嘉言其虚伪之言。芝虽不才,却也曾人听闻刘备此人,表面仁义忠厚,然背地中手段繁多,在徐州时即可见一斑。东海糜家,世代为商,糜家之主糜竺,先进其妹于刘玄德,后赠奴客两千,金银货币无数,助刘备在徐州站稳了脚跟。吕布夺取徐州之后,随掳走刘备家眷,后来又不得不交还刘备。其中糜家的周旋,产生了重要作用。”

    “然于外,人们只知糜家行商天下,却不知这糜家自光武以来,便暗中贩卖私盐,几乎掌控了两淮,乃至于江东地区的私盐。他们在朐山煮海,勾结官吏,贩卖私盐,在徐州有着极为巨大的影响力,即便是陶恭祖对糜家也忌惮三分。”

    “芝更是听闻,刘备之所以能得徐州,其后,不乏糜家的暗中操作。而刘备在夺得徐州之后,更是大力支持于糜家。世人多是只知刘玄德勤政爱民,宽仁下仕,却不知其背后糜家鱼肉乡里之说!徐州百姓为曹贼屠戮,曾经的富庶之地转为衰败,本无再战之力,而刘备连年征战,所需钱粮何来?谁人不知糜家的雄厚家资才是刘备能百战不衰之根本!如此之人,何以为明主?如郭嘉所言,这刘备,乃伪善之人,实为伪君子、国贼也!”

    受《三国演义》的影响,魏延对刘备的印象,总体来说,并不是太坏。在他的记忆里,刘备应该是一个温和儒雅的长辈。即便后来他看过不少的史载文献,对刘备少了许多爱,重生之后,更发现刘备并非是后世所传的那样名声响亮,对于刘备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各种版本,众说纷纭,但这国贼之说,魏延还是第一次听到。

    想到这,魏延不由心生奇怪,眼前之人,真的是蜀汉重臣邓芝?按说邓芝即便不是对刘备亲善,也不至于如此仇视吧?魏延现在很是怀疑,邓芝后来是怎么投的刘备!按捺住心头的不解,魏延问道:“伯苗此议,是道听途说,还是……”

    “徐州连年战乱,百姓多是苦不堪言,而荆、益二州还算太平,不少徐州人不得已背井离乡,避难而至。其中,有不少商贾流入益州,芝身为诸边鄣塞尉,却是同他们打过一些交道,是以才得知刘备之真面目。如世人所言那般,芝本也以为刘备乃一明主,然……真是不临其境,不知其害,若非本地人,谁又能知晓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邓芝颇是愤愤,却不知是为刘备的伪善,还是自己先前的错信。

    “可荆襄名士水镜先生司马徽却是曾言刘备胸有大志,将来成就,必然不凡。”心下了然。虽然还是不知邓芝为何在后期对刘备的印象有所改观,但是,这显然不是魏延所在意的,魏延真正在意的是邓芝将会投靠于哪一方,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争取不要使邓芝站到他的对立面而已。

    “有大志又如何?曹操、孙权等人,哪一个又不是怀了侵吞天下之心?”邓芝不屑的道。

    “可是,如伯苗这般,将无人可投矣!”魏延笑道。

    “这……”邓芝顿时愣住了,是啊,如他这般,将中原所有的诸侯几已全部排除在外,只余下一个西凉,而这,也不是邓芝心中所盼的明主,这天下,还有谁是明主?他又将投靠何方?一时间,邓芝沉默了。

    “刘邦斩白蛇之前,天下还是姓秦,巨鹿之战,天下大半归楚。汉室帝轴,也不过是窃了他人江山。焉有不可取代之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时下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汉室,气数已尽,而天下,古来自是能者居之!伯苗先生何不留有用之身,以待明主?张裕既言先生前程,不妨寄托于希望,于未来,拭目以待?”算了,既然劝不动你早投刘备,老子还是将你打回历史的轨迹吧。

    “希望?”邓芝眼前一亮,不过转眼化为平淡,“希望啊……且不知文长之希望是?”

    “延之希望?”魏延扰扰头,忽然呵呵一笑,说道,“延早年的希望便是找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嗯,差事!娶个……”他压低声音,悄声对邓芝说道,“娶个不漂亮但是很温柔的女子,然后结婚……呃,成婚,生子,最后比心爱的女子早死,就是这样了!”

    “……”邓芝动动嘴,心中对魏延万分佩服,仔细打量了一下端坐对面的魏延,见其不像是那些俗人,随即犹豫着问道:“就不……不曾对这天下有何……有何……呃,那个想法?”

    “是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魏延现在也就这么一份本事。”

    “哈哈哈!”邓芝哈哈大笑,对魏延说道:“如此恐怕文长的希望要落空了。能得公子刘琦之信任,统五千军,可见文长之才,芝料此间战马之事若了,文长之职务提升也将在即,当是一个不小的军职,届时,即便是文长不想卷入其中,恐怕也不得啊!”

    “刚才说的都是延以前的想法,不可当真,不可当真!”魏延连连摆手,口中却是慢声缓调,“延适才不是说了么,在其位而谋其政,日后……呃,这计划总没变化快,自然是见机行事,对,见机行事!”

    “在其位而谋其政?见机行事?妙!妙啊!想芝多般心思,却不及文长寥寥数语!芝唐突一句,若是文长身处曹操、孙权、刘备等人之位,当何以作为?”邓芝长声而赞,追问道。

    老子没得罪你吧!看着眼前兴致颇盎的邓芝,魏延心头无语,这是逼俺犯错不是?终苦笑一声,道:“这个……德以修身,见机行事。”

    “好一个德以修身,见机行事!却不知文长门下可缺门客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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