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阳魏家后院。

    魏延慢慢脱下身上的衣衫,活动一下手脚。这几日以来,虽说奔波劳碌于刘琦等人眼前,可是魏延并没有落下武艺。相反,在经历了与王威一场大战之后,魏延的武艺,较之刚到这里之时要进步很多。前世的太平,练武,也多是喜好与强身健体,就比如**枪,花架子居多,如王威所言那般,实不是战场撕杀之枪法。

    但是,经此一战,魏延也充分的认识到,杨家枪,确实不愧是杨家将赖以纵横疆场的利器!如贪狼刀法一般,杨家枪,主杀伐。王威乃是沙场宿将,虽然本身枪法不甚高明,但是,如此一战,是魏延前世求之不来的,面对王威,有一种陷身尸身血海的惨烈气息,虽然很淡,但魏延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知道,那是杀气!在前世太平年间,碰不到的杀气!

    这,就是乱世三国啊!

    三国,是男儿向往的年代,但是,这里也是充斥着杀戮的年代,将军难免阵上亡!魏延清楚,身在乱世,他不认为自己的谋略能及得上诸葛亮、司马懿、庞统等这些人,他的优势,只不过是对这三国有着这些人所不具备的了解,知道一些大势罢了,至于保命的手段,也只能够强化自身罢了。

    连霍峻,都晓得一身好武艺在乱世中的重要,在与自己比试了一番后,因自己随手传了一套**枪而兴奋不已,不顾年长于自己的事实,扬言要拜自己为师——霍峻年三十有一,魏延年仅二十!吓得魏延连忙拒绝,然尽管魏延推辞,却也始终改不了霍峻望向自己时那带着丝丝尊敬的目光。

    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适合做武将而胜过做谋臣,至少,他骨子里燃烧的鲜血,不甘平静!既如此,就做一个有勇有谋的武将吧!

    不时的换着手中的兵器,一遍遍的习练着贪狼刀法、杨家枪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随着一声长叹收住了招式,“哎……终是不行,这用枪时难使刀法,用刀时又难使枪法,莫非日后上阵,真要带上两把兵器才成?”

    兵器啊!为将者,焉能无自己的趁手兵器?关羽有青龙偃月刀,张飞有丈八蛇矛,吕布有方天画戟……有名的武将都有自己的成名兵器,那我又该选择什么样的兵器?究竟是要用枪还是用刀?魏延自言自语,贪狼刀法、杨家枪法,无论哪一个,魏延都不舍得放下,这几日,总是试着将枪法融合到刀法中,抑或是将刀法融合到枪法中,然几日下来,每每以叹息收场。“难道,要用戟?”

    脑中仔细回想着关于戟的一切,戟,一般不做舞花,可剁、刺,勾、片、探、挂掳、磕,是集众兵器为一体的一种霸者兵器,其上各部位,皆有招式,皆可伤人。只是,这戟却比刀枪多了勾、挂掳,完全使戟上小枝的作用严重缩水,而且,自己并不懂戟法。魏延可不认为,自己将刀法、枪法集合到戟身上了,那就是戟法了!而且,不做舞花,自己所练的杨家枪法的三巧枪法,也将难以施展……

    纠结啊!究竟要什么样的兵器才会适合我?

    刀枪的结合?罗成曾将梅花枪与弯刀结合,是为镰刀枪,将大漠枪法与弯刀的刀法容为镰刀枪法,成就了莫大威名,那自己……

    “延儿,练刀呢?”正想着,魏延的老父魏雄走了进来,欣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几日,魏延的风采可以说的誉满义阳县,指挥着五千的大军,百姓中无不是在谈论,而身为父亲的魏雄,更是感到脸上有光。

    自沉思中惊醒,抬头见是父亲,魏延忙将手中的龙雀大刀矗在一旁,上前见礼,“是啊。爹,怎不在前院休息?莫不是想看儿子练刀?您老且坐下,儿这就开练!”对于老者的那份虚荣心,魏延只是心中一笑,也不见怪,老人,就是如此。本来,魏雄就时常观看魏延练刀,这几日魏延风头见涨,魏雄过来的更是勤了许多。

    “延儿,这练刀随时可以看的,你又跑不了,急个什么?”魏雄拉住儿子,摇了摇头,道:“为父今日来不是为了看你练武的,这不,前院来了一位先生,说是要求见于你,家中也没有个使唤的下人,为父只好亲自来送信了。”

    “先生?”魏延闻言不由一愣,他好象不认识什么先生吧!难道,是伊籍来了?“爹,来人可是通过姓名?”

    “这人啊,为父也不曾见过,但是听其口音,却是本地之人。为父见他相貌不俗,故也不曾怠慢,这才来寻你。他说他叫什么来着……哎,你看我这记性!哦,对了,叫邓芝!”魏雄一拍大腿,终于想起了来人的名字。

    邓芝?!莫非是邓伯苗?魏雄不知道邓芝为谁,可不代表魏延也不知道!邓芝是新野人士,父亲说其是本地口音,这做不得假,但是,现在邓芝不是应该在蜀中么?怎么……难道历史记载有误?

    “延儿,莫非你认识这邓先生?”见儿子听到来人是邓芝后久久不说话,魏雄不禁奇怪的问道。没听说儿子的朋友中,有邓芝这么一号人啊!

    “啊……这个,儿也不识得此人,适才只是在想有没有见过而已。”魏延猛地一醒,巧妙的掩去眼中的火热,对魏雄言道:“来人既直呼欲见孩儿,想必有事,儿这就去会一会这邓伯苗!”

    邓伯苗是谁?魏雄听得一愣,难道这邓芝字伯苗不成?可是,延儿他方才不是说不认识这叫邓芝的么?怎么此刻……刚想问问魏延,可是一抬头,却再也寻不到魏延的身影,魏雄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这孩子,还是没个稳重劲!哎……”

    “哈哈哈,来人莫非是邓芝邓伯苗?”

    整理好衣冠,魏延急步来到前院,但见院内屹立一人,七尺高下的身材,一身青色儒士长衫显得出尘脱俗,三缕短髯,头扎纶巾,一手后,一手前,轻捻须髯打量着院内的柳树,虽只是一侧影,却无处不透露着文人傲骨。

    听闻长笑,邓芝对魏延声音中所充斥的热情感到不解,但也没多想,只以为这魏延好客而已。寻声望去,见魏延好生仪表,当下微施一礼,笑道:“不才正是邓芝,冒昧叨扰,还望魏县尉莫怪!”

    “邓先生能屈驾寒舍,实蓬荜生辉也,魏延三声有幸!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邓先生,还请屋内说话!”果然是邓芝!

    “魏县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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