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磊被地上小孩看了一眼,只觉得心里难受,心道:“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她。 更新最快”远远见又有人围上来,朱磊忙脱下外衣,给地上小孩包上,才将她抱上马,牵马离去。

    朱磊牵着马走了一段路,寻到一处水潭,将马上小孩儿抱下,给小孩仔细清洗。这才发觉,这小孩原来是个小女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有半边身子一块一块地长在鳞片。一双腿也差不多长满的鳞片,远看确实像蛇尾般。再见女孩儿的脸,有一半光洁无暇,另一半却被鳞片盖着,一只眼被鳞片拉着,眼角上斜,看着有些吓人。朱磊一摸女孩额头,竟烫的吓人。“原来这孩子生病了。”朱磊忙将小女孩清洗干净,又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小女孩穿上。

    “得先退热才行。”朱磊想着,起身四处寻找祛热清火的草药。好在他自小学医,对草药知熟,很快就采来一把草药。朱磊将草药洗净,设法将草汁挤出,滴入小女孩嘴里。朱磊知道,如此做法,药效将大打折扣,却无其他方法可想。朱磊又给小女孩喂了些水,这才抱起小女孩,重新上路。

    “看来,得找个地方住下来,等这孩子醒来了,病情好些了再走。村里是不能去了,且往前走。这里有大片的农田,必有农家。”朱磊牵着马,边走便向四处张望,直到太阳西下,才见到路边不远出有树丛,树丛里有炊烟袅袅。朱磊忙牵马走了过去。果见树丛内有一农家,门扉紧闭。朱磊上前打门,片刻,就见门开,里面出来一壮汉。壮汉见到朱磊牵着马,脸露惊异。朱磊上前将事情说了,壮汉倒是热情,只是指着马上的小女孩,捂住鼻子直摇手。

    朱磊心里奇道,难道这孩子身上真有臭味?自己怎么一点也闻不到?朱磊还想解释,就见门内又出来一中年妇女,看样子,是壮汉的妻子。那女子上来问了朱磊话,便对朱磊道:“这蛇女身上腥臭难闻。这样吧,你要是不嫌弃,就睡到牛棚去吧。”

    朱磊奇道:“你也知道她是蛇女?”

    壮汉接话:“这一带的人谁不知道?那个马戏班也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真是作孽,把这小女孩关在笼子里,到处巡展赚钱。”

    朱磊千恩万谢,将小女孩抱下马,边走边想:“奇怪,我怎么闻不到这孩子身上有味道?先前,听那些顽童说她身上有恶臭,只以为是顽童在瞎说。这对夫妻也这么说,看来是不会假的了。”朱磊想着,使劲鼻吸几下,却呼吸顺畅,除了牛粪的味道,也闻不出其他什么味儿。

    朱磊将牛棚略微收拾一下,铺上牛草让小女孩躺下。好在天气不热,牛棚内还没有苍蝇蚊虫。朱磊见小女孩仍是昏迷不醒,便出门又寻来许多草药。朱磊回来时,见那壮汉夫妇站在门口。那农妇手里端着一碗粥,递给朱磊,朱磊自身感激不尽,便又请那农妇煎熬草药。农妇接过,表情甚是惊异,她是见朱磊小小年纪,竟懂得医术。

    当晚,朱磊给小女孩喂了药汤,又给她喂了些粥喝下,这才和衣睡下。次日,朱磊醒来,一摸小女孩额头,见热度已退,朱磊稍有安慰。出门见地上有饭菜,朱磊又是一阵感激,忙端了饭菜吃了。一连几天,朱磊忙着给那小女孩医治。那夫妇脸有时也给朱磊帮忙。这日,那小女孩突地睁开眼看着朱磊,朱磊瞧她,却感到怪异,原来小女孩的一只眼睛晶亮似弯月般可爱,另一只却斜了眼角,半睁着似没睡醒一般。那小女孩见了朱磊,裂嘴笑了一下。朱磊见了,心里喜欢,忙请农妇烧粥。小女孩俄极,一连吃了三大碗才住嘴。那农家夫妇见小女孩醒来,也是高兴,农妇更是做了鸡汤之类给女孩喝了。又过几日,那小女孩竟能起来行走,朱磊高兴之余,寻思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便想向那夫妇俩告辞。不料还未开口,那农妇竟拉住朱磊笑吟吟地左瞧右看。朱磊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也不知她夫妇俩想做什么。

    原来这夫妇俩自结婚以后,没生一胎。他们见朱磊为人谦实有礼,又懂医术,便想收朱磊为子。朱磊岂能答应?忽又想到,救活的那女孩正好无家可归,不知他们收留不?便将想法告诉了农家夫妇。农家夫妇当然不肯。

    朱磊回到牛棚,那小女孩上前一把紧紧抱住朱磊胳膊,朱磊问有什么事吗?女孩望着朱磊,使劲摇头。

    “刚才和农家说的话,大概被她听见了。”朱磊想道,“唉,我这一路也不知还有多少艰险,带着你可多有不便。”又想:“我若是不带她走,只怕她也活不下去。”朱磊眼前又浮现那天查看她时,她看朱磊的眼神。

    朱磊拉住小女孩的手,说道:“我这一路还不知要吃多少苦,你受得了吗?”

    小女孩点点头。

    朱磊一想,也好,正好给她治疗身上的怪病。当下,朱磊便收拾起包袱,准备离开。那农家夫妇见此情景,又多留朱磊住了一夜。次日一早,朱磊起来准备动身,那农家夫妇已经为朱磊准备好了干粮,朱磊又是一番感激,却又无以回报,只得说了些感激的话。朱磊抱上小女孩上马,快马加鞭,一路往西。

    这一阵策马狂奔,第二天午后,朱磊在马上便看见前方蔚蓝一片,朱磊高兴:“看样子,那就是大海了。只需找到村镇,问人家去瀛洲怎么走,再搭上便船,就可去瀛洲向姬伯伯报信。然后,就回到小岛,看看爹爹妈妈。”

    朱磊一想到爹娘,心里“咯噔”往下一忑。“要是爹娘真的不在世了怎么办?不会!”朱磊心里坚定地说道,便不愿再想,一催马,飞驰来到海边。

    朱磊勒住马,望着海面,见海面蔚蓝,时有白云在海面上略过。朱磊怔怔地看着海面,突地觉得丹田一阵刺痛,紧跟着,头顶“嗡”地一下,双眼一黑,“噗通”一下栽下马来。

    朱磊在昏迷中,感到一股甘甜顺着喉咙入沁入肺脾,头脑也渐渐清醒。睁眼一看,见那小女孩正手掬清水,往朱磊口中滴喂。小女孩见朱磊睁开眼,又起身跑得海边,掬了一捧水,小心地给朱磊擦洗额头。

    “唉,”朱磊心里一声长叹,“全错了。自己怎么那么粗心,也不仔细想想,这里的人装束别说与瀛洲大不相同,就是和中土人的装束也是大有差异。他们说话的语意定然也不一样。这里明明是个湖泊,他们却叫海子,哪里是什么大海?这可如何是好?”

    朱磊双眼看着蓝天,躺在地上,心情糟糕之极,一动也不想动。那小女孩见朱磊仍躺在地上,凑上来查看朱磊,见朱磊双眼看天,便想朱磊咧嘴。朱磊见她一只眼角上翘,另一只眼却似弯月,眼角晶亮。朱磊知道她是见自己醒来,心里高兴,朝自己笑来的。朱磊心里叹道,自己得振作起来,否则,这孩子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朱磊自己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却称那小女孩为小孩。

    朱磊伸手擦拭小女孩眼角,竟有水珠,朱磊笑道:“你哭了?”

    小女孩点点头。朱磊见她竟替自己担心,更加放不下她来。朱磊一骨碌坐了起来,对小女孩道:“我没事。”心里却起了疑:“上次在客栈突地昏了过去,只以为是被绑在马背上颠簸时间长了,气血不通造成的,怎么今天也是和上次一样的症状?丹田的刺痛好像也比上次厉害了。”

    那小女孩见朱磊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只以为朱磊没有力气,便抱住朱磊胳膊往上拉。朱磊笑笑,起身扑了扑身上泥土,呼吸几口,见内息顺畅,丹田处也没有不适,头脑清晰,便不再把刚才昏迷当回事。朱磊挽住小女孩的手,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摇摇头,眼神迷茫。“你没有名字?那你就叫蛇女了?”

    小女孩一听,松开朱磊的胳膊,后退一步,望着朱磊,眼里又有恐惧,又有憎恨。朱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知道自己伤害到小女孩,忙上前拉住小女孩的手,说道:“你不是蛇女,只是得了怪病,我以后一定把你身上的怪东西去了,让你和我一样,好不好?”

    小女孩高兴地点点头。朱磊将小女孩抱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催马前行。小女孩坐在朱磊怀里,回头看看朱磊。朱磊说道:“我以后叫你什么呢?你长得可不怎么好看,叫你丑儿吧?那可不好,女孩子应该有个好听的名字。”

    谁知小女孩听了朱磊的话,竟扭头朝朱磊使劲点头,朱磊笑道:“那好,以后就叫你丑儿。”说着,一打马,那马沿着湖边道路疾奔先前。

    到了中午时分,朱磊见前方湖边有一村子,远看上去,规模不小。朱磊带着丑女进了村子,村子里却没有客栈,朱磊寻得一处人家住下。晚间,朱磊打听去中土之路,那人倒似见多识广,笑着对朱磊说道:“你小孩儿家打听去中土做什么?你要去中土却走反了方向。”这点朱磊倒是知道。

    “没有其他的路好走了吗?”朱磊问。

    “有啊,你走不了。”那人说道。

    朱磊再打听,那人才说了。原来这村子就叫海子村。海子村的东面有一大山,翻过山,可见山下有一条大河,那条大河正是流过中土,汇入大海。每年夏季,有不少中土商贩来这里收马皮,然后翻山,顺着大河放排子,将商货运回中土。朱磊问,什么是放排子?那人给朱磊解释,排子就是竹排。竹排朱磊倒是知道,他以前在家常见着大人门剩着竹排在海里捕鱼。

    “不过,你可去不了。那座大山高危峻险,许多地方只能一个人通过,马匹根本上不去。”那人说道。

    过不了也要过。朱磊想。既然马匹也过不去,不如将马匹换些干粮带着,这人看上去倒也厚道,看来不会讹我。朱磊便将换马的想法与那人说了。那人惊讶地看着朱磊,点点头:“小鹰是要经历风雨才能长硬翅膀。这样吧,你们明天再走,今晚你们就住在那间杂草棚里,这小姑娘身上的味道太重了。我今夜多你们做些干粮给你们路上带着。你往东走不了多少路,就可以见到一个镇子,镇子上有一条东西向的路,顺着路往东走,就是上山的路了。”

    朱磊心想,这钺廊国还是好人多啊。当下又是一番感谢。次日一早,朱磊起来,果然见到桌上堆着一堆面饼。主人见朱磊起来,将面饼包好给朱磊背上。朱磊要将坐骑留下,主人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朱磊告别村民,带上小红往东面大山奔驰。进了村民说的镇子,将马匹卖了,也不息歇,又赶路来到山脚下。朱磊搀着小女孩,一步步往山上走,才走了一会儿,朱磊感到手上越来越重。回头一看,小女孩双腿朝下滴血。朱磊慌忙停下,掀开小女孩的衣服,见小女孩身上的鳞片下渗出血来。一定是鳞片将皮肉磨破了。朱磊想着,见小女孩紧咬嘴唇,一声不吭。朱磊心疼,忙弯腰将小女孩背在身上。

    山路虽然艰险,但朱磊从小在山上长大,走起山路来如履平地。朱磊背着小女孩,翻过大山,果然见到一条大河波涛汹涌,向东流去。朱磊忙背着小女孩下山,来到河边,见河边有一简易码头,码头旁系着几个竹排。离码头不远,有一个木屋,木屋内空空如也。朱磊忙将小女孩放下,弄来水给她清洗敷药。朱磊又查看竹排,那竹排完好无损,朱磊心里高兴,拔短剑砍来竹子,在竹排上搭了个雨棚,让丑儿坐在地下,丑儿也是高兴。朱磊兴奋不已,看看天色还早,便解了缆绳,放排逐流而下。朱磊也是年小心壮,不知天高地厚,只以为竹排顺流而走,却不知河床下有多少厉石浅滩?那竹排被撞得歪歪扭扭,好亏朱磊心智明化,很快就掌握了撑掌竹排的技巧,那竹排倒也真的顺流而下,行走极快。丑儿坐在棚下,望着朱磊,高兴地拍手。

    那大河在崇山峻岭中穿过。朱磊见两岸山峰峻异,云雾弥霏,宛如泼墨,不禁被景色所迷。竹排在河中行走了四、五天,河面更阔,河水也平缓而流。朱磊有时也坐在雨棚下,看着身边丑儿身上的鳞片,百思不得其解,心道,以前从未在书中见过这样的病例,就连爹爹留下的那本《医经》上也没看见过。难道是内毒?医书上说,内毒聚于体内,多现异状。等到了中土城镇,再配些药给丑儿服了试一试。

    朱磊只以为不需几天就可到中土,谁知竹排顺流而下,竟走了一个多月,好在是五月间,天气暖和,干粮虽只吃了十几天,但朱磊也时时将竹排靠岸,找些吃的以及给丑儿治病的草药,一路倒也顺利。

    这日,朱磊和丑儿坐在竹排上,观看两岸风景。朱磊见两岸农田渐多,河边垂柳绿帘,景色和先前所见又有不同。忽觉丑儿拉拉自己,见丑儿手指前方。朱磊往前一看,见前方有一码头,码头上停了许多大船。“看来中土到了。”朱磊想着,便将竹排靠近码头。

    朱磊带丑儿上岸,见那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人见朱磊和丑儿从竹排上下来,身上衣衫褴褛,只是多望一眼。

    朱磊搀着丑儿,心道,得先找个客栈住下息歇,再打听去瀛洲的路。码头的客商见多识广,肯定知道。码头上客栈倒有几家,但却不让朱磊住店。朱磊奇怪,一想,是了,人家嫌丑儿身上的味道大。朱磊想了一想,让丑儿先待在店外,自己进了客栈。朱磊向客栈掌柜要了客栈旁边的杂货房,那掌柜的先是不肯,朱磊掏出一块碎银子,掌柜的自身答应。

    朱磊高兴,转身出门,忽见楼梯口有两人上楼,朱磊回头,见那两人身影一闪,已经进了房间。朱磊只觉那两人背影很熟,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朱磊轻摇了下头,暗笑自己,定是许多天没见到人了,见谁都很面熟。

    朱磊带丑儿进了杂货房,又向掌柜的要来热水,让丑儿自己洗澡。他自己又来到客栈,向掌柜的打听此地的所在。掌柜的告诉朱磊,这里属中土南宁郡。从这里往北,大概五里路,就是南宁城了。朱磊听到南宁时,想起一林大师嘱咐自己,若是到了南宁,去枫宁寺找到一智居士,带话给他。那句话是什么来的?朱磊想了一下,“善恶在心,苦甜随味。”对了,就是这句话。

    “掌柜的,你知道枫宁寺吗?”朱磊问掌柜的。

    掌柜的抬眼看看朱磊:“你打听枫宁寺?”

    朱磊心道,难道还有谁问过?点点头。掌柜的说道:“枫宁寺在南门外的一座山间。不过,枫宁寺可冷清得很,香火也不旺。”

    朱磊心道,既然打听到了,管他香火旺不旺呢。朱磊谢了掌柜,回到住处,丑儿已经洗好了澡,正坐在杂货上等朱磊。朱磊让丑儿在外等了一会儿,换水,自己也准备洗个澡。朱磊脱了衣服,又将挂在脖子上的水滴形绿色小石块取下。“芸儿姐姐叫它伤心石,芸儿姐姐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朱磊现在,泼水洗澡,忽地闻到一股腥臭味儿,刺鼻难当。“哪里来的臭味道?是这房间里的?不对呀,先前怎么没闻到?”“难道是丑儿留下的?可自己以前从未闻到过丑儿身上有味道呢?”朱磊想着,很快洗好了澡。待穿戴好,那味道又消失饴尽。

    朱磊带丑儿在码头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带丑儿上路。丑儿走得慢,朱磊要背她,丑儿却多不肯。她就像才来的这个世间一般,对路旁的一切都好奇,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朵小花在她手里能爱抚百遍。朱磊见了心疼,心道:“这孩子以前还不知被马戏班关了多久,恐怕是生来头一回接触这些花花草草。”便配着丑儿且玩且走。直到黄昏,两人才走到城门口。朱磊抬头,见城门上书有“南宁”两个斗大的烫金大字,心道,看这城门的气势,这南宁城还不知有多大呢。

    丑儿也是好奇,看看城门,摸摸城墙,朱磊笑着背起丑儿进城,和先前一样,城里的客栈一家也不愿收留他们住宿。朱磊心急,看看天色还白,索性直往南门走,出了南门。离南门不远,有一座小山。朱磊匆匆赶去,那山下树林中果真有一座寺庙,借着鱼白,隐隐可见山门上方横匾书有“枫宁寺”三个字,山门紧闭。朱磊正要上前打门,忽见树林中闪出两人,竟飞身跃过山墙,进了寺庙。朱磊奇怪,心道,难道这枫宁寺里的僧人都是练武的,晚上进庙却是翻墙而入?也是有可能的,一林大师的武功就不弱。朱磊想着,上前打门,门应声而开。庙内出来一个年轻僧人,见朱磊衣衫破烂,身背小孩儿,一捂鼻子,说道:“小叫化,今儿不是施舍的日子,你来做什么?再说,天色已晚,你明天再来吧。”

    朱磊见那僧人将自己当做要饭的化子,忙解释说:“这位师傅,我是受一林大师之托,带话给一智居士的。”

    那僧人闻听,惊讶地上下打量朱磊,道:“你站在这里等一下。”说着,转身匆匆进了庙。朱磊背着丑儿站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那僧人又匆匆出来,将朱磊领进一间僧房。朱磊跟着那僧人进屋,见屋内墙上有佛菩萨挂像,一老僧正盘腿坐在莲花垫上。屋内佛灯晦暗,香烟缭绕,朱磊也看不清那老僧的模样,只是见他手拿佛珠,坐像却极是端庄。

    领朱磊进来的僧人一指地上拜垫,便退了出去。朱磊望了望地上老僧,才隐隐看清面庞,见老僧双目微闭,嘴角上翘,寿眉长垂,一脸的端庄慈祥。朱磊见老僧不说话,便放下丑儿,那丑儿早已呼呼大睡,想是白天玩得累了。朱磊怀抱丑儿,坐在拜垫上,见老僧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开口,只是两个眼皮越来越沉,便努力支撑着。

    半饷,老僧忽地说道:“唉!心静岂有邪惑?贪、嗔、欲,浑尔心。前途凶险,回头是岸。”

    朱磊见他开口说话,却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前途凶险?朱磊正想着,却见那老僧睁眼看了朱磊一样,指着一旁道:“小施主,真难为你了。你就睡那陋床,将就一夜吧。”说着,又双目微闭,两手合掌,像是又要念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