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这间名叫“thirese”的休闲会所才算真正的进入了营业时间,凌伽沿着三条长廊走了一遍,每个房间里都住着客人,而且,这还是提前预定的,否则,在本地人和游人的夹击下,你进到店里就想找个空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凌伽自然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换做楚罂来也许会得心应手。但是会所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女孩,并不允许他住到花园另一边的救援站去,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木质的房间隔音很不好,隔壁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可以传递到凌伽的耳朵里,实在让他不胜烦闷。白天侍候凌伽沐浴的两个女孩还在,只不过连陪客人聊天的工作内容也被取消了,她们和凌伽隔了整个房间的距离,安静地坐在墙边的椅子里,这样说话的话得用喊的。

    凌伽则坐在暧昧味道十足的床上,之所以说暧昧,是因为它的装扮,床单枕头还有被褥,都是用得粉色,两侧则悬挂着粉红的薄纱帷幕,整个一女孩的闺房布置。要不是凌伽手中握着刀,感觉自己就像个女人,即使是这样,他也依然坐立不安。

    况且还有两个女孩的目光牢牢地盯在他的身上,好奇地打量这个怪异的客人。通常她们害怕的是客人不礼貌地动手动脚,却还是第一次遇到拘谨到近乎害羞的大男孩。

    再有一会儿,凌伽估计别人都要怀疑自己的性别了,这僵局僵滞得叫人难受。

    “姑娘们,”他只好尝试着改变气氛,“你们是否可以出去?”

    然而话说出口却成了逐客令,女孩们瞪大眼睛:“why?”

    “为什么……”凌伽却想不出什么可以用的理由,只好搪塞道,“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很抱歉。”

    “先生是想休息吗?”蓝衣女孩双手放在脸侧,摆了一个可爱的睡眠姿势,“我们可以陪您。”

    凌伽不由咋舌,应变能力再这一刻仿佛丧失殆尽,冰冷性格却也不是对谁都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女孩的开放和无法掩饰的天然诱惑让凌伽开始怀疑白天老板说的话——这里和色情业毫无关系,貌似不太可信。

    不过或许也是女孩天性的原因,她们会对危险恐惧,自然也会跑向安全的地方,凌伽的拘谨使自己远离了“色狼”这个词,不经意间便赢得了好感。如果他故意伪装的话,完全可以进一步赢得女孩的信任,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得多了。

    但是接下来让人血脉贲张的事立刻断了线,凌伽摇摇头,逐客令再次下达:“只是想安静一下,拜托,请离开一会儿吧。”

    女孩们面面相觑,而后一脸惹人怜爱的无辜表情面对凌伽:“难道我们吵了么?”

    一句话逼得凌伽只想撞头,如果大家说的是中文,那么他现在就可以喊“你的语文是跟体育老师学的么”之类吐槽的话。

    看到凌伽一脸伤神的样子,两个女孩终于决定放过他。

    “对不起凌伽先生,如果打扰到您我们感到很抱歉,”蓝衣女孩说,“不过老板嘱咐过我们,一定要服侍好您,否则我们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哦?”凌伽一愣,“她的权力很大嘛。”

    “当然是,”女孩点头,“虽然我们知道老板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大人物,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可以决定我们中任何一人的去留。”

    “那她是怎么嘱咐你们的,寸步不离地监视我吗?”凌伽不悦道,不悦自然不是对这俩小姑娘的,而是对这位“手握大权”的老板,以及她背后的暗袭,如果暗袭想监视自己,凌伽倒不觉得有多么奇怪,毕竟虽然有某种程度的合作,不过手上却真切地沾过两个暗袭者的血。

    女孩的表情有些尴尬,不过仍然点了点头:“监视没有,不过的确是寸步不离。”

    凌伽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虽然清楚有这个可能,但是真的听到了,不爽也是难免的。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周围房间演绎的激情暧昧的故事还在继续,种种声音更填他的心烦意乱。两个女孩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您要出去吗?”

    “怎么,还要限制我的自由?”凌伽瞥她们一眼。

    “当然不是……”女孩慌忙辩解,欲言又止。

    应付这种事可真够让人头疼的,凌伽宁愿对上两个女杀手也不愿同两个小姑娘周旋。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这非她们所愿,那无缘无故发脾气也就没什么用处。他尽量放轻自己的口气说:“我不会走很远,如果你们想的话,可以跟着我,但是,不要离我太近。”

    女孩对视一下,如释重负,忙不迭地向凌伽道谢。凌伽已经走出了门。

    没办法朝救助站的方向走,那扇门没有会所老板的命令他也打不开,于是就只能向会所的外面去了,恰好进来的时候他睡着了,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这座建筑的外貌。话说回来,凌伽对自己会莫名其妙睡着这事一直感到奇怪。

    两分钟后,他顺着一道曲折的楼梯走到了会所二楼的阳台上,一个篮球场般宽阔的阳台,这里零零散散地摆放着桌椅和遮阳伞,而来到这里纳凉的客人不少,多数成双成对,恋人占大部分,看来休闲会所并非只是男人的天堂,女子也可以在这里找到趣味所在。

    白衣女孩替凌伽找了个安静且阴暗的地方,会所的整体建筑高度只有四层楼,在周围楼房的灯光下,想找到这样的地方也不算容易。

    凌伽仍然是带着刀的,这让他的身上总暗含隐隐的杀气,似乎是山顶恶战之后的残留,不是轻易可以洗去的,这种味道大概给了女孩警示,她们听从了凌伽的话,同他保持了约五米的距离。

    在这里虽然还是看不到建筑的外观,但是可以猜测,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蜻蜓,宽阔的阳台则是叠起来的翅膀,三条长廊和密集的房间则组成了身体。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供人消遣的地方,它还真是挺不错的,寻得僻静角落的凌伽都有点想称赞它了。

    但是好心情只维持了几分钟,就被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踏地声惊扰,会所老板做了一回服务生,托着一套茶具找到了这个角落。两个女孩坐的更远了些。

    在这种地方,老板才是整个会所里最靓丽的女孩——当她开始展现自己女性魅力的时候。她把茶具放在了桌上,纯正的清香气散发。

    “能在人人都喝咖啡的地方闻到这种味道,不知道凌伽先生会不会思念家乡呢?”女孩开了个玩笑。

    “没什么可思念的,”凌伽说,“你的身份转变得很快,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现在已经猜不出你是这里的老板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呢,”女孩替凌伽倒了一杯茶,自己则在他的对面坐下了,“我以前本来就是这里的员工,只不过蒙真正的老板看得起,把我的位子提高了一点而已,但是这里除了老板就是员工,没有第三种身份的人,所以没有多大不同吧。”

    “你的员工都知道暗袭的存在么?”凌伽问,捏起手边的茶杯放在嘴边闻了一下,不过没喝,又放回了桌上。

    “只有小部分人知道,其余的都以为这里是纯粹的休闲会所。”女孩说,“是为了保密。”

    “哦。”凌伽点点头,发现自己并不是不想从这女孩口中挖出些关于暗袭的事情,而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着手,问的稍微露骨一点就会暴露自己的心思。

    但想挖秘密的不只有他,面前的女孩同样不想只跟他扯些没用的东西。

    “我是否可以询问凌伽先生一些事情?”女孩笑道。

    “关于我的事情,我想暗袭会调查得比我自己都清楚,所以,没这个必要吧。”凌伽轻轻摇着头。

    “一个组织再神通广大也做不到全知全能,特别是对于刚刚发生过的事,”女孩说,“我们找到南宫唯然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多少话,所以对于她受伤的原因我们也无从得知。凌伽先生,能否告知我,你们在山顶上,同谁发生了战斗?”

    “你是属于暗袭,还是只是一个被雇佣的人?”凌伽突然问。

    “后者。”女孩回答道。

    “那你就不必知道这些事情了,没好处的,”凌伽淡漠道,“如果你是前者,那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不喜欢别人没完没了地问我问题,到此为止吧,谢谢你的茶。”

    他站起了身,女孩对坐在远处的两个员工摆摆手,她们也站了起来,显然,今天凌伽不太容易摆脱这两个橡皮糖了。他索性便放弃了。

    然而他刚刚准备迈进昏暗的楼梯口时,一股骚动从走廊的另一端传过来,似乎还夹杂着打斗的声音。凌伽回头望望跟在身后的服务生女孩,蓝衣女孩想了一下,猜测道:“您不必惊讶,大概是喝醉的客人,心情不好所以吵了起来。”

    “不过你们这里似乎只有女孩吧,怎么应对?”凌伽问。

    “不是的,会所里有安保人员,不过一般都会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蓝衣女孩解释着,“凌伽先生,不如稍等一会儿再回吧,免得其他客人伤到您。”

    凌伽自然不会怕一群醉汉伤到自己,不过他担心自己会被不礼貌的人激怒,而且从混乱的人群里挤过去的确不太舒服。于是他便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了。老板仍然在原来的地方安坐喝茶,对吵闹声充耳不闻,仿佛已经习惯。

    然而那骚动不仅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发向阳台靠近了,吵闹声里有女孩的怒斥声,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却没有恐惧的喊声。

    下一刻,蓝衣女孩说的“这里有安保人员”的话得到了印证,一个穿黑色西服的人摔在了阳台上,落地时连连砸翻了几张桌椅,那姿势几乎是被人从走廊里扔出来的。

    “看来吵的有点严重……”凌伽眯起眼睛,喃喃道,手掌缓缓将蝎尾切刀柄握紧。他的身边也突然增加了紧张的气氛,是紧张,而非害怕,他分得很清楚。

    “凌伽!”

    走廊里炸响一声喊叫,凌伽霍地站起来,刀锋在同一刻出鞘。

    一道身影跃到了阳台上,白色的病服舞动,凌伽定睛看清那张脸,眸子骤然紧缩。那居然是南宫唯然!

    然而她的情况不算好,四个人围堵了她脱身的路线,她不流畅的格斗动作暴露了她的伤势,左面之人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而后又一声突兀惊呼,寒光闪过,原本得势之人的胳膊被蝎尾切轻易洞穿,惨叫声未落,刀已经到了南宫唯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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