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刀时的蛮荆和没拿刀时的他完全是两个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刀成痴吗……这跟癫狂状态下的又采何其相像……

    蛮荆出刀快、狠、准,每一刀都似有雷霆万钧般的力量。劈空而来,又采从来不怀疑真被砍到会断胳膊断腿,搞不好还能从中被劈成两瓣……

    想到这里又采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正在这时蛮荆的刀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又采脸色煞白,一下子睁大了双眼,看这力道,估计蛮荆想收手也是也是来不及。

    脚步一闪,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墨然已经来到了又采的身前。

    抬臂握住蛮荆手腕,另一只手一勾,将又采带离原地,又采呆呆的看着一脸从容的墨然,心想美人怎么就这么强大呢……

    突然就看到墨然勾起了唇角,然后脸转了过来,低沉好听的声音飘入耳际:“你不是轻功不错,怎么这时竟不晓得逃了。”

    说着手指向上一翻,点了蛮荆手腕上的一个穴道,刀啪的一声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又采一瞬间愣了,哦,没错,她轻功放眼江湖,也是可以排的上名次的……

    刀掉到了地上,蛮荆第一时间清醒了过来,惊讶的大叫:“主子你没事吧……”

    刀气还是划破了墨然脸上的皮肤,一丝血丝渗了出来。

    又采望着墨然的脸,怔怔的。

    墨然伸出漂亮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她:“怎么,傻了?”语气甚是宠溺。

    又采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墨然划破的伤口,眼睛血红,嘴巴一扁,顿时嚎啕大哭:“然、然然你……你破相了……!!”

    ◇◇◇

    话说由于墨然的破相,又采深受打击,多日将自己关于屋子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又采的话说,那叫慰藉怀念墨然美人死去的容颜…….

    绿腰捧着托盘走在回廊上,托盘上一只烤鸡一只烤鸭,三分糕点,外加糖果无数。

    绛红不解:“做什么去。”

    绿腰恭敬点头,绛红摆手,示意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这么恭敬,绿腰回答:“又采主子是这么说的,‘我想美人那曾经的容颜想得日渐消瘦,近日越发疲乏饥饿,需要多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于是就让绿腰拿了这些东西。”

    绛红‘哦’了一声,说:“那一起走吧。”

    来到又采屋前,一点都不意外的看到门前杵了一个大个子。

    “二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绛红问。

    “五妹,你来了。”听到绛红的问话,蛮荆无奈的向房子里看了一眼,“又采主子至今仍然不肯原谅我。”

    说完继续大力敲着门,一边嚷着:“又采主子你原谅我吧,蛮荆不是故意的。”

    里面传来又采模糊不清的应答:“你走开你走开,烦死我了,我告诉你我绝不原谅你,除非你再还我一个……”白白嫩嫩毫无瑕疵的然然。

    “又采主子……”声音委屈的都变调了,又采好奇了,在房间里伸长脖子张望,期望能透过墙壁看到什么,又用不经意的语气问道:“大个子,你没事吧,瞧你那声音扭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安静的没任何人回应,又采急了:“大个子?大个子!”习惯了门外有一个人一直缠着说原谅她,这股声音突然消失了让她十分的不习惯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又采紧张的脸一下子出现在视野之中:“大个……然、然然?”

    离又采不过一个手臂的不是墨然是谁?

    墨然施施然的站在又采面前,笑容如雾气里妖冶的蔓藤,转瞬间茫茫天地里便不容得又采再有其他思绪,眼里心里便只能想他一人,依又采的话,这叫气场,美人的气场很强大,美人一出,谁与争锋,只要美人已在,广阔如天地都成了陪衬。

    他说:“采采,三日未见,你就是这样待我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又采心思却急速转了起来,这心思从肚里打了个转儿又绕了回来,她眼睛一转,再联系刚才,立马知道美人这种情况是典型的吃醋现象。

    于是当机立断,一下子拿起墨然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旁,摇尾乞怜般可怜兮兮的眨眨眼睛,若是能滴下两滴眼泪下来那就更完美了,可惜她今天不在状态,眼泪死命扒紧眼睑,死活不肯下来。

    她无奈,只好另寻他路。

    没关系,没有眼泪她还可以苦笑,憋着嘴,凄凄惨惨的笑开,嘴角苦涩蔓延开来,再配合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唤:“然然……”效果好急了,又采甚是满意。

    墨然不为所动,只静静看着她。

    又采心里一突,只觉得墨然认真了,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解释:“我和大个子没什么的,然然你不要多想。”

    “呵呵……”墨然静静的笑开,“如果我破相了,你是当真准备一辈子都关里面不出来了?还是说一旦我这脸没了,你所谓的喜欢也就不存在了……”说着拿细长的手指指着右脸颊——那里,曾有一把锋利的刀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如今却什么都没有了,光滑平整一如往昔。

    经墨然这么一说,又采才注意到墨然脸上的伤痕已经全好了,又采傻傻的笑开了:“然然,你好了?”

    墨然讽刺的说:“是,这下你可以不必躲在屋子里,躲避容貌残缺的我。”

    又采脸色突地一变:“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又是一阵笑开,笑得肩膀耸动,笑得轮廓越发飘渺,笑得整个人也如飘忽不定的雾气般。

    他似是不想再与她多说,一甩袖子,疾步离开。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轻轻滑过耳际:“你看,其实我说的没错,你一点也不像表面那样那么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