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出几步的莫子邪两人回头,发现一个瘦弱的书生脸红耳赤的怒吼,只是衣衫破烂,配着那义正严词的脸,说不出的滑稽。

    “真是,真是不守礼法,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作出,作出如此行为。”书生明显想要破口大骂,但饱读圣贤之书的他无论如何也骂不出口。

    小胡子一惊,反而挑衅似的摸上那村姑的脸庞,使劲一掐:“啧啧,真是滑嫩啊。”

    “你生伸出手指,浑身哆嗦。

    前边拿刀的官差嘿嘿笑着:“还来了个结巴。”

    莫子邪一声嗤笑,手无缚鸡之力还想多管闲事,真是不自量力,一旁无我上人则皱紧眉头。

    “老头,走啊。”莫子邪将头转了过去。

    不想无我上人一动不动,眼中放光的上下打量那书生。

    那女子吓得眼泪汪汪,不住的抽噎,小胡子先放开手中的肥肉,走到了那书生面前,上下打量。

    “听说那女杀手是女扮男装,你小子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是像是个娘们。”小胡子边说变想用手摸那书生白净的脸庞。

    书上脸涨得微红,气得语无伦次:“你们,你们胡言乱语,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会是女子。”

    “我看你就像是个娘们。兄弟们你说是不是。”小胡子转身对两个提刀地侍卫眨巴了一下小眼睛。

    两个官差不住地附和道:“是啊。他就是个娘们。”

    “是啊是啊。谁见过这么白净地爷们啊。”

    白面书生不住躲闪:“你们身为官差。竟然如此是非不分。”

    小胡子仿佛寻得乐事。叉腰道:“怎么是非不分。我们这是为了一城百姓地安慰着想。是男是女脱了裤子不就知道了。”对那两个拿刀官差使了个眼色。两人作势预脱那书生地裤子。

    “你们住手。住手。”书生急忙摆手。欲往城中逃窜。

    只是双拳难抵四手。很快被两个高大的官差按住在地上,几个大姑娘满面羞红的深深低下头,莫子邪也停下了脚步,不住打量。

    “有趣?”无我老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在莫子邪耳边低语。

    莫子邪满脸兴奋的点点头,不想腰间一吃疼。身子像个球一般向外滚去,直觉头昏眼花,待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仰面朝天,见一朵洁白的云彩从湛蓝地天空中飘过,身下没有如期传来剧痛,反而软绵绵的,暖烘烘的。

    “臭小子,你给我闪开。”猛地被推开。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定神一看,冷汗直冒。

    原来刚才自己竟压到别人身上。如叠罗汉一般,小胡子在最下边,上面是书生,再然后是一个拿刀的官差,最上面当然是莫子邪。

    另一个拿刀的官差像提小鸡一般揪住莫子邪的衣领,冷笑道:“你小子搞什么鬼?”

    莫子邪比窦娥还冤,可怜无比诚恳无比殷勤无比地轻声道:“小的真不是故意捣鬼,是那个老头,他无缘无故撞我。”边说着边伸手指向了无我老头所在的位置。

    只是。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无我老头的身影。

    小胡子爬起来,整整衣衫,虎视眈眈的冲莫子邪而来。

    “是你这小子,刚才明明还识趣的很,这么快脑袋就被门缝挤了。”粗言秽语如洪水一般向莫子邪袭来,同时伴随的还有那众多的吐沫星子。

    莫子邪眯着眼睛,生怕那不洁之物喷入眼中,耷拉着脑袋装死人。心中则将无我上人的直系亲属问候了个遍。

    许是周围围观之人太多,许是丢了面子,许是怕闹地太大,小胡子阴沉着脸对两个官差说:“这娘们像是嫌犯,带下去,还有这两个小子,意图对官差行凶不轨,也带下去。”

    那村姑死命的抓住那小胡子的裤腿不放:“官爷,小女子真地不是刺客啊。城外还有年幼的弟妹等候在外。求官爷您行行好,让我出城吧。”

    一把甩开那女子。小胡子揪着下巴上的短短的胡须,小眼睛放光:“好你个妖女,竟然还有同伙,快说她们在哪?”

    那女子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任凭那侍卫将她拖走,另一个大个的官差则像提小鸡一般,一手拎着莫子邪,另一手抓着那书生,大步前行。

    拖着那女子的官差行至暗处,手脚开始不干净起来,但听那女子低低的哭声。

    咣当,木栅栏被关上了。

    莫子邪长长的叹息,自穿越以来,当过乞丐,逛过青楼,去过皇宫,开过酒楼,如今连牢房也要一游不成。

    那白面书生早就不争气的昏了过去,莫子邪看着一只瘦弱地小老鼠窜过,不由的大声尖叫。

    不想此声却惊醒了那书生,见了莫子邪,起身一作揖:“多谢壮士刚才相救,才免得小生,小生当众出丑。”

    莫子邪差点翻白眼,谁想救你了,我看热闹还来不及,但嘴上则谦虚的笑着:“这位公子能够见义勇为,难能可贵,小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作些应做之事罢了。”

    白脸书生长长叹息:“可悲,可气,可叹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倘若上清下行,万众一心,世间又岂会丑态,我辈不才,当精忠报国,以己只能感化世人,以己之力奉献于众,如此方能。”

    话未毕,莫子邪已经听的想打瞌睡,竟然比无我老头还嗦,急忙打断:“兄台所言甚是,小弟有意结交,不知兄台贵姓?”

    那书生一愣:“小生姓白,名言,字尽说。”

    白言,翻译过来不就是白说,所以说了白说不就是废话一堆,毫无意义。

    “兄台家住何处?”

    “老家京城,现闻南部遭灾,特意备了粮草衣物想要送给灾民。”说道这,白言书生深深叹息。

    莫子邪疑惑的问:“南部灾区距离此地有数十里之遥,为何兄台会在此处?”

    书生哭丧着脸:“行止半路,突然遇到一伙劫匪,我上前劝解,不想仆人驾着马车逃走了,劫匪把我推开,追他们而去,留下我孤零一人于僻静之所,行了两天两夜才来到这个地方,不想又遇到这种事情。”

    看看和自己身上差不多破烂的白言,莫子邪突然心情大好,当然这种短暂的快乐是建立在废话先生的痛苦之上的。

    轻咳一声,莫子邪义正言辞地愤然道:“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但听一声清脆的腹鸣,莫子邪习惯性的捂住肚子,正犹豫说点什么来掩饰这份尴尬,就见眼前的废话先生同样抱腹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莫子邪急忙松开手,眼睛不知飘向何处。

    夜幕渐渐降临,莫子邪坐在稻草之上,双手抱膝,眼睛四处游走,生怕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只可恨的老鼠。

    见莫子邪如临大敌的模样,白言一脸不解。

    “你们要带我去哪?放开我,放开我。”女子的哭喊声自不远处传来,莫子邪紧张的抱紧自己的膝盖。

    一个女子被两个高大地官差架着前行,一袭如瀑地黑发下是一张梨花带雨的精致面孔,正式白日所见地那个村姑。

    “你们要带她去哪?”白言急急的问。

    莫子邪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并在他瘦弱的后背上使劲一掐。

    声更大的惨叫响起,路过的一个官差使劲对着木栅栏一踢,厉声说:“老实点,你小子想找死。”

    一手捂住白言的嘴,莫子邪点头哈腰的说:“是,是,官爷您走好。”

    哼一声,官差白了两人一眼,继续前行,那女子哭喊不止,令人揪心不已。

    白言推开了莫子邪的手,气愤不已:“为何拦住我?”

    活动了一下手腕,莫子邪冷言道:“你认为大喊大叫就能救了她不成,惹怒了官爷,只不过在身上多添伤痕,真是自讨无趣。”白言耷拉着个脑袋,半天不语,突然双眼放光的盯着莫子邪,仿佛她是一盘烤鸭。

    “兄台足智多谋,定然已想好办法救那女子,想来刚才拉住在下不过是怕在下不理之举打草惊蛇,白某唐突了,还请兄台见谅。”深深的一作揖,双眸满是敬佩之情。

    苦笑不得的莫子邪突然知道为何智者愚者大多源于读书之人,书读多了,不自觉就会引经据典,简单平常的一件事不自觉就会拐了好几个弯,将应当是默认为就是。但是,那种被人敬仰,被人崇拜的感觉真的很好,暗思,要是无我上人来了顺便也把那女子救了也无妨。

    “咳咳,我定然会想好完全之策来救那女子。”莫子邪拍拍胸脯,眼睛去飘向别处。

    白言一脸激动:“我就知道兄台定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之人,白某先替那女子拜谢恩人。”

    莫子邪咳的差点岔气,急忙去扶白言。

    正当两人低语之际,小胡子领着几个官差晃悠悠的走来。

    “将这两人给我带走。”

    两人大惊,还未言语,嘴中就被塞上了破布,双目也蒙上黑布。

    被官差推着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女子哭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