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几场秋雨过后,天空澄清如镜,然而短短的半月时间,京城就如同沙漠上的嗜人风暴,一件件意想不到的事变接踵而来,京城,似乎真的要变天了。-----

    钱府的那场秋宴,苏宛终究是去了,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是,一贯张扬跋扈的冯佳佳竟然在钱府后院的一处偏房之中与她的一个侍卫通奸,鸳鸯交颈,乌云行雨,水**融正在得趣之时,却被几位一同想要歇脚的夫人小姐撞破了,而且不过一夜之间,京城的街头巷尾竟然就全部议论开了。

    不管是人为还是栽赃陷害,苏宛都没有去关注这些,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即使没有,她也在刻意的回避和时洛有关的任何一切消息,直到今日,冯佳佳亲自找上了门。

    “茶喝三道,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似爱情;第三道,淡如清风,冯小姐,请。”冯佳佳来时,苏宛正在煮茶,小小的浅玉阁里,似若另一个天地,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一切都是风轻云淡,就若屋舍上跳跃的白鸽。

    她来的太过凑巧,突然拜访的冯佳佳刚巧喝到了第一道茶,她的神色也如同那捧茶一样,眉宇间化不开的阴郁之色反而化解了她的张扬跋扈。

    “谢谢,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对吧?”捧着那杯茶,冯佳佳谈起那些不堪的事情,整个人都淡淡的,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对于她的礼貌和淡定,苏宛有些讶然,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开始煮第二道茶,她过的好与不好,那是时洛的事情,与她苏宛再也没有半点干系。

    “我刚巧听了一耳朵,你来找我是特地来质问我的?”苏宛给冯佳佳倒了第二杯茶。

    “你说第二道茶是什么?”冯佳佳捧起来茶盅问苏宛道。

    “甜似爱情。”苏宛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冯佳佳一气儿瓷盅里的茶喝进、尽了,掏出手帕按按流出来的眼泪,笑道:“这茶比第一道还苦,苦的我都想哭了。”

    苏宛轻轻的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笑笑。

    “我来找你,只是想来看看你,我从来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你呢。苏宛,苏三姑娘,你说,我活的这一生是不是特别的可笑?”冯佳佳笑着,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我不知道,别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苏宛缓慢的喝着她手里的那杯茶,第二道茶水不似第一道那般的味道沉重,也不似第三道那般的轻浮,它有它的沉稳和独特,就像是恋爱里的甜蜜,甜到忧伤。

    对于苏宛的无动于衷,冯佳佳似乎被刺激到了某根神经,她整个面部都显示出一种夸张的嘲弄之意,“你不知道是不是,那我告诉你。”

    “在钱府的通奸,是事实,的确是我与我府中的一位侍卫,我冯佳佳从来不耍什么心眼,敢作敢当。”冯佳佳说着,紧紧的盯着苏宛,“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被人下了**,那钱府,是我的第一次。呵”

    苏宛煮茶的动作丝毫都未因此有丝毫的停滞,她用竹筒装好泉水,高高的提起,倾泻、倒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自在而又悠闲,“我猜到了。”

    她确实猜到冯佳佳是被人下了药,否则,她再怎么的张扬跋扈,可她从来都不是荒唐糊涂的,而且,她那么的喜欢时洛。

    “你知道?你信我?”冯佳佳反而有些诧异,在钱府出了那件事情之后,除了她的父亲,再没有一人会相信她的清白无辜,她的那些闺阁好友疏远她,嘲笑她,街头巷尾的所有人,不管是贵人还是贫民,他们都嘲弄她,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破鞋。

    独独令冯佳佳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一直被她百般讽刺刁难的苏宛,竟然会以这种态度对她,不是厌恶,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寻常心。

    竹筒里的泉水有阳光的颜色,因为它们容纳光的进入,她与时洛的感情,尽管有许多的不舍,苏宛还是说了出来,“我想,只要你自己可以过了那关,时洛他待你与往日不会有所不同的。”

    二哥对苏宛这般说过富哦,如果她愿意给自己一个选择,那么就不要用恨来结束一段爱,所以,面对眼前这个深爱 时洛的女子,她还是选择涩然的祝福。

    冯佳佳手中的茶水洒了,她的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待我如曾经?你知道他曾经是如何待我的吗?给我一个承诺,只是一个承诺而已!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利用我,你知道吗苏宛!”

    院中的丫鬟早已退到远处,敛秋也在不远处,念夏从前厅进来就要进去禀报苏宛白大人来了,被敛秋拦了下来。

    “暂时不要进去。”敛秋道,“你去和白大人说清楚,让他在前厅等一会儿就是了。”

    念夏有些为难,“这样不好吧?”虽说苏宅里人人都知道白大人是喜欢自家的姑娘的,可是来者是客,而且白大人还是个卿官,这样会不会太怠慢于他。

    “照我说的就是,白大人他不会介意的。”敛秋说的很肯定,念夏将信将疑的走了。

    院落中,苏宛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狐疑的望着冯佳佳,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洛一直都在利用她?

    “苏宛,我真的很好奇,他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但我没想到会是你,呵呵,时洛他看来也没有多么的喜欢你嘛,要不然怎么会当着你的面给我承诺呢。”冯佳佳笑的幸灾乐祸,却又万分凄凉,“他也是在利用你罢了,苏宛。苏宛,你看看我的下场吧,我的父亲因为他已经进了天牢,而我,现在是个人人唾骂的娼妇。”

    竹筒里的泉水倾斜过猛,洒落到了苏宛的衣襟上,她放下竹筒,抖落还未浸入衣裙的水珠。

    冯佳佳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苏宛的院子,走到院落门口,她又回过头来嘻嘻的笑,对着苏宛道:“你看,你要是喜欢上他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你的二哥说不定比我父亲还要凄惨。”

    她怎会知道自己与时洛之间的事情,苏宛心里这般疑问着,也直起了身子。

    冯佳佳突然又折返回来,在院门口冒出个头,笑的如同婴儿般纯净,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的感情,似乎是别人的事情一般,“苏宛,你知道为什么我的事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京城吗,是时洛,是他派人散播出去的,我的爹爹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他就想摆脱我了。你看,他真的很聪明对不对?”

    时洛,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让我变成今日的这般的模样,你也别想有好过,你不是喜欢苏宛吗?那我就在她面前道出你的冷血冷情,它会成为一根刺,一根苏宛一辈子也拔不去的刺,走出了苏宅,穿过了菜市,冯佳佳望着目不可及的时府大方向,苍白的笑了,手中的金簪缓缓的从她的玉脖子处滑落,血迹流淌的如同枫叶般红。

    苏宛在院中站了片刻,终究是没有追出去问个究竟,她坐下来,继续煮她自己的第三道茶,白色的水汽汩汩的冒出来,一点一点的安抚苏宛的心。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这颗心并不完全的属于自己,它多出了其他的一些情绪。

    “姑娘,白大人来了。”敛秋的话还落,白鸿卿已经抱着一团灰扑扑的东西进来了,墨狐嗅着香味也从不知名的地方冒了出来。

    第三道茶终于煮好了,苏宛停下手里的动作,和那只墨狐一般嗅着鼻子,“是桂花糕的香味,好怀念的味道。”

    白鸿卿把他的灰色裘衣打开,桂花糕被一直抱在怀中,还有些余热,他笑了笑,将纸包打开递给苏宛,“是桂花糕,你上次不是说想起惠江的桂花糕了嘛,我恰巧经过就帮你带回来了。”

    敛秋搬来椅子听到白鸿卿的话捂着嘴笑,“白大人,您一不在惠江就职二又不是去做事游玩,怎么就能恰巧经过,恰巧记得我家姑娘喜欢桂花糕,还恰巧的把它包的这么好,至今还没凉?”

    苏宛瞪了敛秋一眼,“不要多话。”敛秋点点头退下了。

    白鸿卿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盯着苏宛傻傻的笑,看苏宛捏起一块咬了一口,忙问道:“如何,是那个味道吗?”

    苏宛笑着点点头,点心好吃,最难能可贵的,却是他的那份心意,她苏宛何德何能,能在这个世间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的真心相待。

    刚刚被敛秋的一番打趣,白鸿卿虽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到底被道破了他的心思,望见苏宛把点心一掰两半,一半喂给高高翘着鼻子的一只幼崽,白鸿卿笑着问,伸手就去摸那只墨狐,“这是只幼狐吧,真可爱。"

    话未说完,墨狐张嘴就咬了白鸿卿一口,哼,它墨狐虽然年幼就背井离乡,被苏子钰那个家伙恐吓着不敢咬苏宛,但它 墨狐骨子里的傲性还在的,敢把它当宠物一样对待,墨狐用途它的小脑瓜子给自己找了一堆的理由之后,心安理得的毫不迟疑的又快又狠的咬了白鸿卿一口。

    咬完之后,墨狐立刻逃离现场,跑之前还不忘把苏宛手里的另一块桂花糕给叼走。

    ”可还好?敛秋,快拿血清膏来。“白鸿卿的大拇指很快的渗出血来,苏宛慌忙的把他的手举起来,吩咐敛秋道,她自己直接张嘴吮吸尽污血,一口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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